云歌轻笑,“姑娘真是说笑了,若是这张脸不是我的,又会是谁的呢,难不成我是从别人脸上剥下来的不成?”
云歇意味深长道:“也许正是从哪个已经死去的人脸上剥下来的呢。”
“不知三宝姑娘所说的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是谁呢?”
“这个我想云歌姑娘应该是心知肚明才对,也正是如此,云歌姑娘才会冲着那根木簪子而去绝世楼,难道不是吗?”
“那日我不过是碰巧出现在那处,觉得那根簪子稀奇古怪罢了,哪里知道竟会引得三宝姑娘这般猜测。只是我没有想到,与我争夺簪子的三宝姑娘会是杜府遗落在外的女儿,身手还是那般地绝妙。”
云歇轻哼了一声,“你还会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我倒是好奇你的那曲剑舞是从何处学来的?”
“姑娘真想知道?那么我告诉你也无妨。”
云歇一愣,许是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坦白。
“三宝姑娘,你不是个简单的人,也知道了许多不应该流传于这世间的秘密,那么你应该早就从我的姓氏上推断出我的身份了吧。”
云歇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她确实是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并不敢确认,毕竟云歌是顶着她的脸出现的。
“如你所料,我的那支剑舞是我的母亲教给我的,据她所说,这支舞名为云中凰,正是祖辈上传下来的。”
“祖辈所传?”云歇眯起了眼,“你果然是云族人!”
云歌看着她微笑,“没错,我是这世间仅存的云族人了。”
“仅存的云族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呢。”云歌坐了下来,重新拿起绣了一半的绢面,对着烛光开始绣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云歇进一步追问,云歌却只是抬眸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云歇一恼,再次上前将刀子架在了她的脖颈上,“你若是不说,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云歌却依旧绣着手里的绢子,淡淡道:“你可以杀了我,那么有关你母亲的一切,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云歇一噎,心里虽恼,却再也没办法对她下手,只好恨恨地收起了刀子,这时她灵敏地听见有一阵脚步声正在接近。
她的面色一冷,这个脚步声她认得,是慕黎安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都城内的东行宫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再瞟了一眼镇定自如做着自己手上事情的云歌,云歇不禁心里一沉,“你是不是故意约他在这个时辰来?”
云歌看了她一眼,又低头专注于刺绣,“君侯要在何时来往于何处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云歇哼了一声,她果然是故意的!
这时慕黎安已经走到了门外,“云歌姑娘,你可睡了?”
云歌道,“还没,君侯请进。”
云歇立马站在了云歌身后,垂下了脑袋,装作侍女的模样。
慕黎安一踏步进来,目光立马锁在了云歇的身上,云歇只感到一阵紧迫的压力笼罩过来,心里一紧。
这时云歌似是随意道:“你先下去吧,告诉智尘大师说东西我收到了,很感谢他的好意。”
有慕黎安在的地方,云歇真是半刻也不想多待,应了一声便垂着眸匆匆退了出去,还为他们带上了门,但是她却不敢放松,因为她可以保证慕黎安一定认出她了。
她此次来得急,并没有在脸上做任何掩饰,而且慕黎安目前已经对她杜三宝多了几分关注,方才那样的面对面没道理会认不出她来,除非他眼瞎。
云歇匆匆地往外走,想着此时云歌应该能牵制他一些时候,趁着这个空隙,她应该能赶在慕黎安追上来之前快点离开,不成想刚刚走出了东厢房,后面突然一阵大力扯住了她的胳膊。
云歇心里一沉,浅笑着回头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眸。
“别来无恙,淮川君侯。”
慕黎安死死盯着她,“果然是你,杜三宝。”
云歇挣开了他的钳制,握着有些发疼的胳膊皱眉道:“君侯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你为何会在这里?”慕黎安审视地盯着云歇。
云歇眸子一转,心里闪过好多句解释,最终她只是垂眸一笑,然后抬起眼笑看着他,“因为我心悦你啊,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