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交出来,老子就饶你们一条小命!”
老妇人冷笑一声,索性下了马车,“你们可知这车中坐的何人?当今清平国淮川侯府的太夫人,识相的就快些让开!”
“老子没听过什劳子淮川侯,看你们也是个贵人,只要给老子过路费,老子就放你们走!”
老妇人听了这话怒极,还欲开口,突然为首的那人亮起大刀,刀锋上寒光一现,守着前头的一个侍卫立刻血溅当场。
饶是老妇人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无疑被吓得脸色发青,这时太夫人突然下了车。
老妇人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却被太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便是那什劳子太夫人?”
太夫人毫无惧色地看向那伙贼人的首领,“我们此行只为去临安寺上香,身上并未带金银。”
“没带?”那大汉大笑几声,“那好办,着人回府拿。”说罢,手中大刀直指太夫人身边的老妇人。
“你这呱噪的老妇,还不滚回去取钱。至于其他人,都给老子请回去。”
那老妇人大惊失色,忙挡在太夫人身前,却被太夫人拉开。
“夫人!”
太夫人朝她摇摇头,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硬拼,怕不讨好的会是她们。
只见太夫人昂首面向贼人,身上自生一股威严之气,“本夫人身后有侯府兵卫千万,你们可承受得起?”
那股威严之气再加上那一句铿将有力的胁迫,贼伙中已有人动摇心神了。
“休得废话!”那大汉冷眼看着太夫人,将大刀往前一挥。
身后的人得了命令纷纷上前抓人,老妇人看着被挟持其中仍面不改色的太夫人,咬牙就往盛京都城的方向跑。
太夫人被山贼们关在一间茅草屋里,她只能偶尔借着草缝看外面的日光与月色。
不过在这地方待了几日光景,她的身子有些虚弱了。生来就是大家小姐的太夫人自小便养尊处优,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极好的,哪里有见过这些粗饭窝窝头,更是没睡过干草粗柴铺就的床,就连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一双手也被柴床给划了几道伤口。
突然有人进来,送了一碗清水和黑色的窝窝头。
太夫人看了一眼,没有动。
又过了一些时候,那人又进来,看食物没动,突然有些火了,骂道:“你这婆娘怎么不吃?”
“不想吃。”
“妈的!你要是给饿死了,老子找谁拿钱去!”
太夫人不语。
“你这婆娘!”那人骂骂咧咧地上前来扯太夫人,太夫人一惊,瞪着那人怒斥了一声,“放肆!”
“放肆?来老子的地盘,就是东西再难吃,你也得给老子吞下去!”他伸手将太夫人推倒在地上,然后捏着她的下巴,把碗死命地塞进她嘴里,水不断地涌进她的口鼻中。
“你敢!”
太夫人挣扎着却拗不过那人的力气,直被水呛得咳嗽不止。
“让你不喝,让你不吃,现在都给老子吞下去!”
那人拿过窝窝头往她嘴里塞着,太夫人只觉得羞耻无比,怨恨至极,可怜她堂堂侯府太夫人,身份尊滚,今日却被这些粗俗不堪的山贼这般对待,若她得以逃脱,定要血洗这个贼窝!
此刻在侯府马车被劫的那条山路上,又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位白衣少女,她慢悠悠地徒步行走着,不时看看天边的景色。
只听得路边的林子里一阵骚动,一群大汉持刀冲出,将她围在中间。
那女子见状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大汉见到少女的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生这么大,也劫过不少貌美的女子,但那些女子生得皆不如眼前的女子耀眼,那清丽的容貌,眸光潋滟,好比瑶池仙子下凡,绝不是人间绝色可比拟。
“好一个美人。老子今日不劫财了,哈哈哈!”大汉的眼里露出垂涎之色,他大手一挥,“兄弟们,把这个美人带回去。”
大汉身后的贼人们见到女子也是色从胆边生,恨不得抢了那美人在怀中疼爱,于是纷纷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抓她。
“我说你们这些人,也忒失礼了。”少女轻轻一蹬便跃起至空中,连续几下轻踩,借着贼人们的头顶瞬间便到了大汉身边,袖中剑出,大汉的头颅掉落在地。
贼人们未看清那少女消失去了哪里,回头一看却见自己的首领已经人头落地,而少女站在大汉僵直的尸体边巧笑嫣然,她伸出手指轻轻一推,大汉的身体便轰然倒地。
贼人们皆惊,看着少女清丽的笑颜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鬼魅一般,他们突然大叫着转身向着山上跑去,一路连滚带爬的。
“喂,我说你们,别跑呀,等等我。”少女大声唤道。“我不杀你们!”
那些人哪里会理她,听到这声音跑得飞快,少女无奈叹气,提步跟了上去。
那些贼人们一路跑到了自己的老窝,正想松口气,回头却见少女还跟着,瞬间吓尿了裤子。
“这位姑奶奶,求你饶我们一命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见一堆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在她面前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求饶,那少女不禁莞尔一笑。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没胆的样儿,也不怕让人笑话。放心好了,刚刚是那男人对我出言不逊,我才要他性命。”少女一边打量着所谓山贼的老窝,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姑娘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山贼的窝是什么样呢,我在这看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那伙没胆的大老爷们被她吓得心惊胆战的,哪里还敢动作,就生怕她一个不顺心也剁了他们的脑袋。
少女就这么悠闲地晃荡着,最后晃到了一间茅草屋前,她好奇地探头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地散乱的杂草堆和,衣服。
一个糙汉子和,贵妇人。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匀阳城,坐在马车外的车夫抓着缰绳,戴着白纱斗笠,一身白衣,看不清长相,却自有一种非凡的气质。
城门的守卫士兵拦住,自车内伸出一双纤纤素手,车夫自那双玉刻冰雕的手上拿过两份代表着身份的路引,递给守卫士兵查看。转头时白纱无意撩起,露出精致的下颚和艳丽饱满的朱唇。
那守卫士兵愣神间,车夫从他手上又拿回那两份路引,悠悠然驶离。
待马车渐渐远去,那守卫士兵才恍然回神,那路引他竟忘了看!
马车帘子掀开,一张俏丽的脸露了出来。
“公子,我们今晚要宿在城内吗?”梓菀在外头一般都称呼公子,只有私底下时才叫小姐。
云歇向后倚靠懒懒回道:“公子我细皮嫩肉的,不宜风餐露宿。”
前方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考究的装饰,车身上精细的雕刻,四角上悬挂着叮当作响的金铃。车帘子无意中被风吹开,露出车内人浓妆艳抹的侧脸,圆润的耳上一枚红玉晶莹闪烁。
云歇眼一凝,松开缰绳,突然向后一缩躲进了车里。
梓菀疑惑道:“怎么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