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晚上万籁俱寂,因为我的心中装着事情,所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明日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踏上一条无法预知的道路,我的心情便在激动之余有些忐忑。
慢慢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拓跋傲风与我的过去时光,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甜蜜,可是,为什么在他登基之后,却要将我遗忘呢?
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亦或者是被耽搁了呢?
我绞尽脑汁的替他想借口,想各种理由,可最终,却通通的在黑暗之中化为灰烬,随着暖暖的晚风,全部吹散了。
眼泪好似在这几日的时光里全部流尽了,我伤心、我不甘心,我想要当面的问他一问,为什么不来接我。
难道真的就如旁人虽说,可以共困难,却不能共富贵吗?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全村的人都在沉睡,而从远方出哪里的“哒哒哒”的马蹄声如一把锋利的刀尖划破了所有的宁静。
渐渐的,村子里的狗吠了起来,开始不过是几声罢了,后来,全村的狗都狂叫起来,还有鸡叫和猫叫而原本黑暗的屋子渐渐燃起了烛光,有些大着胆子的村民披着厚厚的棉衣打开门往外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没过一会儿,好似全村的人都惊动了,吵闹声、尖叫声不绝于耳,躺在床上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当我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要往外面去时,这家的老妪跌跌撞撞从外面一拐一瘸的走了回来,紧张到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的拉着我紧张道:
“有外人进村了!”
我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了拓跋傲风的一张脸,难道是他来了吗?是他来接我了吗?于是,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抓着老妪苍老的手,兴奋道:
“那些人是不是来接我的?”
老妪见我如此高兴,一双浑浊的眼眸黑沉的如毫无气息的死水一般,头更是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接着,我在嘈杂的人声狗叫中隐约听到了呵斥声、责骂声以及村民们凄惨的哭喊声和求饶声。
我一下子呆住了,原本嘴角都咧开的兴奋表情渐渐被疑虑和担忧所取代,语气格外凝重的问道:
“老夫人,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妪将抓着我的手拂开,语气充斥着害怕:
“夫人,村子里进了一大批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他们一进村就开始挥着大刀杀人,还向很多人打听您的消息,若是不说,就直接杀了。”
老妪不过是个一辈子生长在村子里的淳朴农民,她没见过杀人,尤其是这种一刀下去便是将人头直接砍下来的残暴手法,看着满地的村民人头,老妪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上的所有情绪都被恐惧所代替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脸上同样渐渐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杀人?他们杀人了?而且还只是为了找到我?”
为了询问出我的下落便要杀死无辜的村里百姓,别说是来接我的,恐怕是来要我命才对。
“夫人,您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怎麽的就找到了我们村呢?”
老妪十分害怕的看着我,一张苍老的脸上就连嘴唇都在颤抖,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对我的恐惧。
我能得罪什么人,我听着她的话,心中亦是迷惘一片,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一次,我不出去,恐怕全村的人都要因为我而死去。
“他们如今在哪里?带我去吧!”我对老妪坚定道:
“您放心,我不会为了自己,连累村里人的。”
老妪瞧了我一眼,便带着我去了村口的位置,我穿着黑色的披风,宽大的帽子遮住了我的整一张脸,悄悄的隐藏在人群中,抬眸望向事发的地点。
那里明晃晃的一片,都是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举起的火把光亮,将黑暗的村子照耀的如天明一般。
呵斥声、责骂声、惨叫声地上还有几具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现场乱作一团,混沌不堪。
“你们只要将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便停止杀人!”
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在火光之下,面目狰狞,十分可怕,眼眸之中还带着嗜血的精光,让人看了一眼便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原本挣扎的村民看着他手中明晃晃,沾着血渍的大刀,纷纷吓得不敢乱动,只乖乖的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混在人群中的我从看到这群人的第一眼便已经明白了,他们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怕是来者不善。
“张大娘家有个新来的漂亮女人,这一段时间都住在他们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句,接着,那些贪生怕死的人都纷纷起哄,大喊道。
马上的男人眉头一挑,直接用刀指着下面的所有人来来回回的点的,最终,在一个浑身冒着冷汗、面色苍白的男人身上停了下来:
“你,过来!”黑衣男人指着男人道:
“去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漂亮女人带过来。”
“啊?”年轻男人抬起头,满脸惊恐的望着马上的男人,接着,连忙摇晃着自己手,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知道啊。”
年轻的男人姓张,是个秀才,张秀才为了考取功名,整日的将自己困在书房中读书,根本是两耳不闻天下事,就连村子里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他都毫不关心。
现在,冷不丁的被男人叫住干这差事,吓的直接当场尿了裤子。
“没用的废物!”
黑衣男人十分不屑的看了张秀才一眼后,将垂在地上的大刀二话不说拿了起来,刚要砍下去,突然,尖叫的人群中,一个女人有些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
明晃晃的火光之中,只见前面一直伺候我的玉儿就这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她的声音不大不刚好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她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火光之中,一双冷漠的眸子毫不害怕的望向马背上的男人。
村民们的目光都投降了玉儿,他们的眼中带着恐惧和期待,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他们几乎将所有生的希望寄托在玉儿的身上。
村里的百姓没见过世面,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希望有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
“你是谁?”
黑衣男子收回已经放在张秀才脖子上大刀,才用刀背轻轻一推,那个男人便立马倒在了地上,脸色已经面如土灰了。
玉儿的视线穿过人群,在我的身上停驻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那个黑衣人,声音带着决绝: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她的声音十分坚定,我身旁的老妪有些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但见我面色如常,毫无异常,心中有些诧异。
“好,很好!”黑衣男人说罢,就大手一挥,喝令道:
“拿下这个女人!”
众人见此,纷纷面露喜色,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将会面临的是什么,可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安全了,谁知道,那个黑衣人突然又改口命令道:
“杀了这个女人!”
我见此情况,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刚要从人群中走出来,却被一直站那里的玉儿却拼命的朝我使眼色,大声对着黑衣人道:
“我是四王爷的女人,谁敢动我!”
“呵?四王爷?”
黑衣男子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立马翻身下去,用尖锐的刀挑起玉儿的下巴,哈哈大笑道:
“要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可就是当今皇上自己下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