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将军的官邸是锦城中最大的院落,从马车上下来,红漆的大门口两座庄严的石狮子分为威武,我与拓跋傲风下了马车之后,就有小厮上来迎接,查看了一下请帖之后,便十分恭敬的带着我们进去了。
穿过一个巨大的花园,又走过长长的抄手游廊,终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门口停了下来,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待小厮进去禀告之后,那原本的谈话声纷纷停了下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略带惊奇道:
“在哪里?快将人迎进来啊!”
接着,就见一个身着藏蓝色绸缎华服,挺着圆滚滚肚子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拇指戴着白玉的扳指,右手的两根手指头上各带一枚大金戒指和宝石戒指,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子,若不是拓跋傲风告诉我,他就是齐威远大将军,我都有些怀疑这人定是个往来大江南北的生意人。
齐威远笑容满面的朝着拓跋傲风迎了上来,领着家眷参拜之后,便带着我们去了人群中,因着是在外面,拓跋傲风也不摆那些架子了,于是,一群人倒也十分和睦。
“想必这位就是王爷身旁的静婉夫人吧?”齐威远身旁的一位同僚在看到我时,眼睛一亮,略带痴迷道:
“听说那日进城可是引得齐公子都侧目了啊!”
听着男人的话,拓跋傲风和齐威远的脸色纷纷都有些不好看,而我却依旧笑的大方得体,心中却暗暗鄙视,这男人说话真真是不经过大脑。
果然,话说完之后,这人似好像也自知说错了,脸上一阵尴尬,干脆退到人群中算了,齐傲天当众调戏王爷妾侍的事情早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位没眼力劲儿的将领说完之后,大厅内陷入一片的安静中,最终还是齐威远的夫人上前拉着我的手道:
“这里都是男人说话的地方,到底是不适合咱们女人的,静婉夫人不若跟我去那边,我介绍几位夫人和小姐与你认识。”
听着她这话,我转头看了一眼拓跋傲风,见他是同意的,于是,便由那齐夫人领着我走了过去,可去了那里才发现,她们所谈内容我并不大明白,于是,在听了一会儿之后,便借故离开了。
闲来无事,便欣赏起这大厅内极其奢靡的摆饰,瞧了一会儿之后,齐夫人走了过来,对我道:
“这些都是老爷戎马一生,用生命换来的宝贝呢。”又见我望着一个足有人高的晶莹剔透的花瓶看,她便笑着道:
“夫人好眼力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花瓶,是用玉石打造而成的,平日里老爷都不舍得拿出来,今日见王爷和夫人要来,这才差了人从库房搬出来添添气氛。”
听完她的话,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既是玉石打造,又如此之高,想来是这一对花瓶定是要价值千金的吧?”
说完,心中又不免有些惊讶,这一个驻守边境的将军,竟然如此高的俸禄,能购置千金之物。
“呵呵,这何止千金啊,夫人要知道,这玉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一对宝瓶可是价值连城的!”齐夫人听着我的话,掩嘴呵呵一笑之后,便十分自豪道。
“原来如此,那这价值连城的宝贝齐将军又是如何得到的啊?”我好奇问道。
“额这个”齐夫人原本的笑容卡在自己的脸上,微微一僵之后,模棱两可道:
“是将军一位好友相送的。”
这时,孙文聪和孙文静也由下人迎着走了进来,齐夫人便借了这个由头离开了,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中已经确定,这齐府的很多东西,怕都不是来自正路。
几人又一番寒暄之后,下人便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瓜果点心,而齐威远和齐夫人则开始招呼人入座了,今日齐府的家宴,说到底就是齐威远为了替拓跋傲风接风洗尘,特地叫了自己的几个得意属下和他们的家眷过来热闹一下而已。
边陲之地,对于男女之事并不如帝都那般的严格,因此大厅内巨大的圆桌上,男男女女都是同席而坐,互相谈笑风生倒也好不快乐,我坐在拓跋傲风的身旁,与我比邻而坐的则是孙文静。
她本就是视我于敌人的,因此在看到我在他身旁落座之后,整张脸便耷拉了下来,若不是她身旁的苏文聪拉住,怕这姑娘早已经跳起来与人换位置了。
不一会儿,下人就端着各色菜肴进来了,看着宴席上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我倒是真的饿了,于是,再也懒得与她计较,只埋头在那些爽口美食中。
待吃了一会儿之后,大厅内传来丝竹管弦之乐,接着,一群身着细软薄纱,里面只着了一件儿兜儿的歌姬,脸上画着妖艳的妆容,如那翩翩的蝶儿一般从大门口娉婷而来。
这个大厅本就是分外的大的,所以,歌姬们干脆在门口的一块地方舞动起来,婀娜多姿的身材,轻盈如风的舞姿,倒是让大厅内的一众武将看直了眼睛。
那位齐威远将军本就惯会来事的,待舞曲完毕之后,就对着自己的下属们豪爽道:
“这些歌姬都是齐府刚收的,若是你们看上了哪个,就直接带回去好了。”
那些个早就蠢蠢欲动的下属们一听这话,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了谢之后,就如狼似虎的朝着那些个衣着单薄的女人扑去了,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内,传遍了男男女女寻欢作乐的声音。
我瞧着如此**的景象,微微皱了皱眉头,再看拓跋傲风,同样也是面色不善,瞧着那些官员们玩的不亦乐乎,而他们所带来的女眷们,则默默的坐在一旁,神色不变的吃着菜肴的样子,想来做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原本围满了一桌的人儿此刻男人只剩下了拓跋傲风和孙文聪,齐威远看着孙文聪一副视而不见的大义凌然模样,脸上微微一笑,道:
“孙侄子,可是觉得这些个歌姬太过庸脂俗粉了瞧不上啊,若是如此,齐伯伯我便再让人传几个上来!”说完,就要拍手喊人,却被孙文聪阻止了:
“齐伯伯不用了,文聪素来对女色并不欢喜,所以,辜负齐伯伯一片好意,有些惭愧。”说完,就拉起我身旁的孙文静,略带歉意道:
“齐伯伯,文静到底还未出阁,文聪便先带她离开了。”
齐威远听着孙文聪的话,又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孙文静,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十分随意道:
“我说孙侄儿,这文静也是老大不小了,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这让她今日多学学,多看看,以后出嫁了,许也能栓得住男人些呢。”
齐威远喝了一些酒之后,出口的话听着让人有些面红耳赤,我看着他如此放荡的模样,心中也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齐傲天的那副德行,那也是遗传了他爹的。
“齐伯伯言过了,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文静到底还如此的场面还是不看的好。”说着,就要拉孙文静走,却被孙文静一把甩开了手,红着脸颊,对孙文聪道:
“哥哥,这些个事情妹妹我又不是第一瞧着,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完,便独自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倒了一杯酒下肚后,一双眼睛根本不敢乱飘,直盯着那些菜肴:
“王爷哥哥不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你”孙文聪见自家妹妹如此倔强,气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最终,也只能留下来陪着。
那些个将领们到底还是顾及着女眷,抓了那些歌姬之后,只让她们坐在腿上陪酒吃肉,也并没有下面的动作了,齐威远见拓跋傲风不动,又双眸瞧了我一眼,便有朝着外面拍了拍手,这时,另有三个女人蒙着薄薄的面纱走了进来。
这一次的舞蹈并不是大历的,且音乐也有些异域,那些个女人穿着贴身的小衣,下面则穿着闪亮的长裙,只露出一截细嫩的小蛮腰,随着音乐朝着拓跋傲风翩翩起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万种风情,哪怕没有摘了面纱,就已经魅惑十足了,若是摘取,想必定是一番轰动的场面。
孙文静看着那三个女人一直对着拓跋傲风扭腰眨眼,妩媚多姿的样子,气的鼻翼微张,一双手握成了拳头,可又碍着自己不过是孙家的女儿,根本没有权利插手拓跋傲风的事情,于是,只能狠狠的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骂了好几句:
“狐狸精,不要脸的狐狸精。”
码完之后,又见我依旧坐在一旁,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心中就来气了,直接推了我一把,怒气冲冲道:
“这几个风骚的狐狸精都快把王爷哥哥勾引走了,你怎的还无动于衷!”
我听着她小孩子似的话,嘴角微微一笑,面色略带惊讶道:
“不过就是跳个舞罢了,怎么会勾引走呢?”
苏文静听着我这话,十分无语的白了我一眼,气的不轻:
“原以为你是个精明的,却没想到也是个傻的,王爷哥哥怎会看上你这种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的!”
说完,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那几个舞姬大步冲了过去:
“既然你不去,那我就替你狠狠的教训她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