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喊捉贼这样的把戏,林姐姐你倒是玩的透彻啊!”我冷眼瞧着林芳,眼神中透着不屑:
“你怎么不问问你家这个好丫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
“她一个丫鬟能做什么事情!”林芳十分不在意道:
“不就是来你这院子里转悠了一下,你还真是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我因着她的话面色巨变。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到底是要有多狠的心肠啊,才能够在致我于死地的时候,还能说出如此轻描淡写的话。
想起我前一段时间日日夜夜的做着可怕噩梦,与拓跋傲风生分,甚至差点就把腹中孩子也给伤害了,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怒气。
再瞧瞧这个女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的悔改。
思及如此,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翠萍从里间匆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道:
“夫人,对不起,翠萍没有看好人!”
我心中有些狐疑,虽然翠萍平时也有些不够沉稳,可她从来不是个办事不牢靠的人,我正欲说她几句,顾洛雁却开口道:
“陈静婉,林芳夫人向我告状说你随意关押她的丫鬟,今日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妃便只能将你暂时关押起来,明日等王爷醒了再定夺。”
原我想着是要等那杏儿说出在我膳食中投蛊的人才连着她一起将事情和盘托出,可如今看来,怕是要提前了。我望着神色慌张,已经被林芳松绑了的杏儿,带着戾气道:
“贱婢,还不快将前面抖露出来的事实说与侧妃娘娘听!”
杏儿被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又看了一眼站着的顾洛雁,直接磕头道:
“侧妃娘娘,这一切都是林芳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瞧着杏儿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兰芳倒是有些奇怪了,疑惑的喊了一声:
“杏儿,不过是让你来这倚梅院瞧一瞧,你如此害怕做什么?”
“林姐姐你确定只是让杏儿来我这院子瞧一瞧,而不是来偷证据吗?”我的手指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憎恨,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上前狠狠扇上几个耳光。
“什么证据?陈静婉,你在胡说什么?”
林芳凝望我的眼神中透着厌恶、鄙视甚至好像还有些不解,我睨了她一眼,脸上难掩厌恶之意,心中更是冷哼,真真是个做戏的高手啊!于是,直接唤了林素素道:
“林大夫,你来说!”
林素素上前,同样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女人,轻蔑的眼神丝毫不加任何的掩饰,冷淡道:
“静婉夫人之所以会出现前几天的症状,那是因为她中了蛊毒!而这下蛊之人,便是林芳夫人!”
“什么!”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顾洛雁直接一双凌厉的眼眸看了过来,对林芳喝道:
“你在王府这种下蛊毒?”
林芳也似被蛊毒这二字给吓着了,一张脸骤然变得雪白如纸,毫无半点儿血色,原本站着的身体也是一软,慌忙跪在顾洛雁的面前,道:
“侧妃娘娘明鉴啊,妾身从来没有找人下蛊啊!”
说完,复又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儿,含泪的双眸精光闪闪,好不让人怜惜,不过可惜,早场的都是女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林芳夫人,您就莫要再狡辩了!”刘嬷嬷这时候站了出来道:
“今日老奴与林大夫不过是放出一个假消息,说已经寻到了下蛊毒的证据,并将其保存在伙房中,而晚上你这丫头就进了伙房来偷证据,若不是您指使的,还有谁?”
顾洛雁一听,怒气极盛道:
“既然你家夫人不说,那便由你来讲!”
被点名的杏儿双眸睁的极大,瘦小的身体颤颤巍巍,声音轻如蚊蚁:
“回侧妃娘娘,静婉夫人所中的蛊毒确为我家夫人所下!”
“你个贱人,你污蔑我!”林芳听着杏儿的话,骇然大变,睚眦欲裂的伸手去掐杏儿的脖子:
“本夫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对我,今日我便要杀了你!”
“不要啊,夫人,奴婢不过是说了实话,求求您,别杀奴婢啊。”杏儿一张白色脸庞因为喘不过气而憋的通红。
“快,快将人拉开!”顾洛雁一瞧这场景,连忙喊了外面的人进来阻止。
因着那杏儿指认了林芳为下蛊之人,顾洛雁二话不说,便将林芳和杏儿打发去了黑牢,明日听候王爷的处置。不仅如此,她还嘱咐我好生休息,我瞧着她如此雷厉风行又判若两人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分外不解,瑞王妃的生辰宴上,我才与她交恶,依着三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反过来帮我。
“夫人,那杏儿被打入黑牢,咱们还怎么去查静雅院的叛徒啊?”刘嬷嬷有些焦急道。
“不急,索性等明日审讯的时候,让她一并供出来算了。”
因着杏儿前面说过,林芳给我下的蛊毒是中害神的蛊毒,所以,林素素给我饮下的汤药是正确的,于是,这一晚上我睡的十分安逸,第二天早上醒来,也是分外的神清气爽。
吃过早膳,林素素又用那蟾蜍给我验了一遍,说是今天服下汤药后,便会完全去除蛊毒了,接下去,就是好好的调理身体了。
“夫人,不好了,夫人!”我与林素素说话时,珍儿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道:
“那个杏儿昨晚上撞墙自杀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
“还有救吗?”
珍儿摇了摇头:“救不活了,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了!”
“那林芳呢?”林素素问道。
“她好像疯了”珍儿喃喃道:
“听丫鬟们说,好像是受了刺激,所以,整个人都疯疯癫癫了。”
因着拓跋傲风依旧还在修养中,王府的事情由顾洛雁代掌,所以,我中蛊的事情在这主仆两人疯的疯,死的死中草草结案了,至于静雅院的那个叛徒却成了无头案。
我隐约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有些不妥,可又实在是说不上来,看着窗外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儿,心中却沉甸甸的。
“夫人,药熬好了,快来喝吧!”刘嬷嬷将汤药端到我的面前道。
我毫不犹豫的将那又黑又苦的药汁灌入肚中,这一次腹中的难受倒是比前一次好些,而且,时间也更短些,下午待林素素一检查说我已经完全解蛊之后,我便心切的朝着拓跋傲风养病的主院去了。
在刘嬷嬷同我说了,这个男人是如何的不顾生命将我从火场中救出来,他又是如何在我几近发疯要杀了他的时候容忍我后,我的一颗心便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一只百灵鸟,直接飞进他的怀中,想要抱抱他,想要谢谢他。
进了拓跋傲风的主院,下人们瞧着我的样子时,面上都有些古怪,想来也是,在这个人人谈蛊色变的朝代,我竟然中过那巫邪之术,哪怕对外说已经痊愈了,这些人怕也是有些害怕的。
“王爷,妾身帮您换药吧?”主卧内,王清儿轻轻款款的声音传来。
我站在门口的身体一顿,刘嬷嬷直接朝着里面恭敬道:
“王爷,静婉夫人来看您了!”
躺在床上养病的拓跋傲风因着这一句话,原本低垂的眼眸顿时如夜空中的星星般亮了起来,却在下一刻又换上了十分冰冷的面容:
“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我从门口一步步朝着床上的男人走去,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的鼻尖一酸,眼泪就这么簌簌的落了下来,原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被纱布缠身。一头乌黑倾斜的长发被烧掉一半,英俊的右脸颊带着烫伤的伤口,因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裤,所以,手臂上、肩膀上、背上的伤口几乎一目了然。
刘嬷嬷说过,王爷冲进火场将我救出时,他全身都已经着火了,而被棉被裹着的我却毫发无伤,此刻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愧疚和感动。
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救我,我却如此的待他!
“静婉妹妹,王爷让你回去便回去吧,如今王爷又如此虚弱,是经不起你的折腾了。”王清儿从床边站了起来,微笑着道。
“我病好了!”我根本不理会王清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拓跋傲风,哽咽的声音透出坚定:
“王爷,我的病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拓跋傲风抬头望向我,很显然,在他生病期间,顾洛雁根本没有将我中蛊、解蛊的事情告诉他。
“嗯!”
“清儿,你先出去吧!”拓跋傲风命令道。
“王爷”王清儿不敢置信道:
“静婉夫人三番五次想要谋害王爷,您怎么还能相信她的话,与她独处呢?”
“王夫人,我家夫人的病确确实实好了,这一点您可以去问侧妃娘娘!”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卑不亢道:
“王爷与夫人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老奴送您出去吧!”
“你”王清儿一听刘嬷嬷的话,温柔的脸上略带一丝不悦,又见拓跋傲风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我的身影,最终忍了怒意,欠身离开。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我与拓跋傲风两人,床上的男人开口道: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