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动物都视我为情敌》 第2章 秃毛

    毛色柔亮，鸡冠红艳，身材高壮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高高的院墙上啼叫着。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该起床了。

    贺小阳有意识后，额头上的温热触感让他身子紧绷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无奈的笑了笑，小心的把挨着他额头的无毛鸟崽放进篮子中，就起床去后院。

    在后院跑了几圈，贺小阳喂了家里养的几只鸡，洗了脸刷了牙，就到厨房里做早饭。

    夏季炎热，农家人都会早起干活，早在贺小阳起来前他爷爷就已经早起去山上侍弄草药去了。

    农家早饭就要吃好吃饱，否则干活的时候都没力气。

    贺小阳先把米饭给做好，放到瓦罐中温好，然后开始炒菜。

    他和爷爷都不喜欢吃隔夜菜，饭菜都是当天吃完。

    炒好一个素菜，贺小阳在用腊肉炒了个荤菜，两个菜都炒的比较多，可以吃两顿。晚饭就吃的简单些，就一个素菜再加稀粥和咸菜就解决了。

    贺小阳装好饭菜，在把剩下的饭菜放到堂屋的大木桌上，用塑料罩子罩好就准备去给爷爷送饭。

    啾啾～

    无毛鸟崽不甘忽视的叫了起来，贺小阳这才想起无毛鸟崽还饿着呢，他用给无毛鸟崽喝水的碟子放了干净的水，然后又给吃饭的碟子里装了些捣碎的米饭，严肃道，“自己吃饭！”

    啾啾～

    贺小阳盯着朝着他张大嘴叫的很大声的无毛鸟崽，几秒后，他败下阵来。

    “好吧，我喂！”贺小阳一手提起装着无毛鸟崽的篮子，一手提着装着饭菜的篮子就出了家门。

    啾啾～

    “好了，等到了爷爷那我就给你喂饭。”贺小阳走的很急，两手却很稳，听着无毛鸟崽的叫声，他颇为无奈的道。

    草药都是精贵物种，得小心伺候着才行。老一辈说这草药都是救人的善良之物，都是有灵性的，只有有缘人才能种好它们。

    贺无守从来不觉得他是那有缘人，种草药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耐性，他年纪大了，不能种田，就只能用心伺候这些草药了。

    “爷爷，吃饭了。”

    爷爷回应后，贺小阳就把饭菜摆放在爷爷搭建的草屋的小桌子上，然后就开始喂无毛鸟崽吃饭。

    放下锄头，贺无守洗了手，用毛巾擦了擦脸这才进屋，一进去他就到孙子正在一脸认真的喂无毛鸟崽，不免乐呵呵起来。

    “这小鸟儿还挺能吃。”贺无守没急着吃饭，先喝了口孙子倒好的凉白开，见无毛鸟崽吃的凶猛不免夸赞道。

    贺小阳也觉得无毛鸟崽真能吃，这他喂的饭比昨天多了许多这无毛鸟崽才停了嘴。

    喂完无毛鸟崽，贺小阳赶紧洗洗手开始吃饭，他其实不是很饿，不过没办法，他要是不吃爷爷就不会吃。

    爷孙两吃完早饭，太阳没升的很高，贺小阳把无毛鸟崽的篮子挂在草屋门口，就同爷爷一起给草药除草。

    贺无守总共种了五亩的草药，有一年收的寻常草药，像板蓝根，也有几年一收的名贵草药，像人参。

    新林村土质肥沃很适宜种草药，不过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外出务工，年老的帮儿女带孙子，他们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就算有也没有贺无守这样的耐心和耐性。所以尽管大家觉得种草药能挣到钱，但是除了贺无守坚持种下来了，其他人就开头两年种了种。

    其实要贺无守说，如果他们新林村家家户户都能来种草药，能够把销路打开，行成规模，年轻人肯定都会愿意回家来。

    望着远处低头除草的孙儿，贺无守想到了自己早亡的儿子儿媳，如果……

    没有如果，活着的就要努力的活着，好好过日子。

    “小阳，累了就歇会，剩下一点爷爷下午不热的时候来弄。”贺无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了看日头，再过一会就不能干活了，天气太热。

    “爷爷，我不累。”贺小阳直起腰，用毛巾擦了擦汗，就继续低头除草。

    地里的草到底是都在日头炙热之前锄干净了，爷孙两在草屋前歇了会，贺小阳看了会无毛鸟崽，见它闭眼睡的乖觉，忍不住同爷爷商量起它的名字来。

    “爷爷，你给它起个名吧。”贺小阳把无毛鸟崽放到他们之间。

    “你这是打算养它了？”贺无守还是头次听孙子如此说，不免道。

    养它？这个贺小阳还没想过，只不过这无毛鸟崽跟他以前养的幼鸟都不一样，它会晚上跑到他枕头上，挨着他的额头，就好像认他当妈妈一样。

    它大概很需要这种安全感，贺小阳对它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啾啾～

    无毛鸟崽朝贺小阳叫了两声就继续睡了过去。

    “养吧，它这么小，吃饭还要我喂，就是个懒蛋。”贺小阳摸摸无毛鸟崽的脑袋，冷不丁被它用嘴啄了一下，可惜一点都不疼。

    “就叫秃毛吧，哈哈哈……”说完贺无守都笑了起来，贺小阳看着无毛鸟崽就唤道，“秃毛，哈哈哈……”

    啾啾～

    “哎哟，它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贺无守乐呵呵的看一眼直叫唤的秃毛，就看着很开心的孙儿，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动物寿命太短，也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死了。

    贺小阳很喜欢小动物但是从来不养，他唯一养过的就是山上捡到的小鸟。

    不过等到小鸟能够飞的时候，贺小阳就会把它们放了，他从未打算养任何动物在身边，他害怕离别。

    秃毛好像同其他鸟儿不一样，不过贺小阳也没打算养它，想着等秃毛长大了，能飞了，他也会放它走。

    农村里如果觉得孩子身体弱，就都会取个不好听的小名，秃毛看着不tai好养活的样子，取个难听的名字也好养活。这就是爷爷的想法了。

    反正，爷孙两决定了，无毛鸟崽以后就叫秃毛了。

    歇息够了，贺小阳就让爷爷提着秃毛的小篮子，他扛着锄头拿着装空碗的篮子就下山去。

    一路上遇到了些也早起干完活的人，贺小阳都礼貌的一一问好，大家看了秃毛几眼，却不问什么，想必是对贺小阳偶尔养鸟崽的事情已经习惯了。

    其实大家不问秃毛的事，贺小阳还有些失落，他还是很想把秃毛介绍给大家的。

    回到家后，贺小阳就从后院打盆水，爷孙两洗了把脸。贺小阳又给秃毛换了干净的水，看着秃毛喝的很好，突然想起个事情。

    他伸手把秃毛拨到一边，皱眉看着干干净净的棉布手帕，在小心的掀起秃毛的尾巴，看着干干净净的某个部位，眉头皱的更深了。

    秃毛完全楞住了，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小阳已经放开它了。

    啾啾～

    秃毛用小肉翅膀护着屁股不断叫唤，贺小阳却很严肃的看着它，“秃毛，你怎么光进不出？”

    这只吃饭不拉可是会死鸟的！

    不过这才第二天，贺小阳决定等明天在看看，如果秃毛在不拉点什么出来，他估计就得煎点药给它喝了。

    村里人家开始做午饭了，贺小阳忧心忡忡的把早上剩下的饭菜热一热，同爷爷吃完，想了想把剩饭放到锅里熬成米糊在喂给秃毛吃。

    秃毛依旧吃的很多，贺小阳见它很有精神的样子就稍微放下心来。

    爷爷喂完鸡，捡了鸡蛋就坐在屋檐下收拾草药，贺小阳则是洗碗，收拾好厨房，他就拿出暑假作业，把秃毛挂到屋檐下，坐到爷爷身旁开始写作业。

    爷孙两时不时聊聊天，期间秃毛还时不时啾啾叫几声，似乎也在参与闲话家常。

    贺小阳很聪明，也很努力，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他在回家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每天的学习任务。等到贺小阳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他收拾好书本就跑到离家不远处的溪水旁，把上午爷爷放进去的西瓜端回家。

    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温度很低，是村里天然的冰箱，一到夏天大家都喜欢把瓜果浸在里面，等到想吃的时候就去拿回来。

    西瓜是爷爷自己种的，贺小阳拿刀切开，瓜瓤红润，清香扑鼻，很刺激人的食欲。

    西瓜不是很大，爷孙两一人抱着一边，用勺子挖着吃，很是过瘾。

    啾啾～

    秃毛真是个小吃货，平时不怎么吭声，这只要贺小阳吃东西它就叫唤。

    秃毛还很脆弱，贺小阳只用筷子沾了一点点汁水涂到它嘴上，然后任由秃毛如何叫都不理会了。

    吃完西瓜，爷孙两歇了会就进房午休。

    家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贺无守午休后就准备腌鸡蛋。家里鸡蛋积攒的有些多，一时之间吃不完，也不好拿出去卖，就腌一些，腌鸡蛋是喝稀粥时的好搭档。

    等贺小阳起来的时候，爷爷才刚开始洗鸡蛋，他赶紧也过去帮忙。

    家里每年都会腌几次鸡蛋，贺小阳的技术比爷爷都好，很快他们就腌好了鸡蛋。

    贺无守坐在屋檐下擦拭锄具，贺小阳就在旁边小书桌上看书写作业。

    爷孙两各做其事，偶尔说几句话，真是没有比这更能让他们安心的了。

    晚饭照例是贺小阳来做，爷爷晚上没事就负责烧火，贺小阳做饭很快，没多久就把晚饭做好了。

    后院子里种了驱蚊草，家里没什么蚊子，夏天夜晚不下雨的时候爷孙两就都是在后院里吃饭。

    贺小阳正摆饭呢，就听到有人在前屋喊他。

    贺小阳答应一声，正准备去迎接，那人就已经走到后院门边了，他就赶紧打招呼，“荷花伯娘。”

    贺小阳叫荷花伯娘的是个面容圆润的五十岁妇人，她丈夫贺大强是贺小阳的族堂伯，新林村里人都姓贺，不过分属两个宗族。虽然是分两个宗族，但是大家都相处的非常好，有矛盾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荷花轻快的答应一声，就几步走到他们饭桌旁，把手里的碗轻轻放到桌子上，同贺小阳道，“这是你大强伯今天挖到的小泥鳅，我裹上鸡蛋面糊炸了下，又加了点水文火炖煮了会，想到你喜欢吃小泥鳅就给你端了一碗过来。”

    张荷花很喜欢贺小阳，每次贺小阳回来她都会端些吃食给他，贺小阳笑着道过谢，心里却想着明天早起去摸些小螺丝，他记得荷花伯娘家里人挺喜欢他做的辣炒小螺丝。

    张荷花又问了他爷去哪了，得到答案后她就又让贺小阳闲了就到她家玩，再闲话了几句她就回家了。

    等贺无守从茅厕回来，看到那碗炸小泥鳅，就让贺小阳明天早上去摸些小螺丝。

    小泥鳅很好吃，贺小阳也喂秃毛吃了半条，等到秃毛再要他就不给了，怕它吃坏肚子，更怕它积食。

    这个夜晚，贺小阳睡的比平时早些，等它一睡，秃毛就麻溜的从篮子里跑到他枕头上，挨着他的额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