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看了牛小蒙递过来的手机一眼，上面显示的通讯录里果然有吕师的条目，电话也有，看一眼吕清广就将电话给记住了，不过这号码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号码。
自己以前的号码自己是打过的，只是通了以后没有敢说话，那绝对不是这个号，这一点吕清广很清楚，绝对不会错的。
牛小蒙收起手机问道：“怎么样？现在就联系一下？”
吕清广扬了扬下巴示意这个电话牛小蒙来打，牛小蒙也不推脱，立刻就将电话拨了过去，一阵陌生的音乐从手机中传了过来，接着，这古里古怪的音乐又没头没尾的一下子中断了，吕清广自己的声音响起：“喂，请问是哪位？”
“吕师，你好。我是你以前的客户，你应该还记得吧，四年多以前，我交了六百块钱，你说给我做两张效果图的，后来业务员给我打电话说你对我那个户型的感觉很好，做了四张效果图，我还一直没来看呢？”牛小蒙陈述了一边前缘，然后等着电话那头那个吕清广的反应。
“哦，”那边儿一下子就想了起来，看来这种交了钱却不来看图的并不是很多，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记忆深刻，不过那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换了一家公司了，您那套别墅还没有动工吗？”
牛小蒙看着身边儿的吕清广，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这事儿的确也够怪的，当着别人的面和这人的另一个存在通电话，还编造一套谎言来欺骗对方，为的还是他自己好，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牛小蒙想都没有想就信手拈来的编造道：“我去外地做了几年生意，走得急，也没有通知你，不好意思哈。那套房子已经让给别人了，不过现在重新买了一套，远了一点儿，可面积大得多，我想请你来看一下，不知道吕师明天有没有空？”
“在哪个小区？”那边儿问道。
“不是小区的房子，是自己修的，独门独院。”牛小蒙煞有介事的说，“开发商修的房子面积都太小，就是两三套打通也不好用。所以我就买了栋私人自己修的房子，扩建也方便，不行就推到了重新修，就是重新修也比开发商卖的便宜得多，你说是不是。我明天开车去接你如何？”
那边沉默了半分钟，像是在确定明天有什么别的安排没有，然后回话道：“要不你明天先到公司再说，我下午有别的客户，已经早就约好了的，不好推延，你先将土建竣工图带过来我看看再说好不好。公司办公室在南门外，机场高速立交桥前面一点儿，到时候你打电话我下来接你。”
“好的，明天见。”牛小蒙说完挂上了电话，转头对金仙吕清广说,“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你就能见到你自己了，你就这样还是变化一下？”
吕清广离开了边城以后就恢复了原先的相貌，在峡谷中就变了回来，可要见自己了，现在这样子似乎有些不妥，在位面中的形象也不好再用，不过这一点儿都难不住吕清广，形象变化起来千奇百怪花样翻新，要想什么很难，可要不像什么却很简单，基本形状就是现在这样，变化得越多也就越发的不像，要是按照通俗的审美趣味去改变那就叫美容，要是按照独特的有思想的审美趣味去改变那就叫毁容。美容出来的是趋同的相貌，越是美容得厉害就越是接近塑料模特儿，毁容出来的相貌趋异象，越是有独特品味的审美观就越是让人难忘，要是马蒂斯出手，搞出来的看定是野兽型，还是濒危的荒兽。
吕清广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就只能美容，媚俗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年轻英俊的面容和高大健壮的身材就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
“这样我们出去就有点儿像偶像组合了。”牛小蒙看到吕清广的新形象点评道，“要是往娱乐界发展，我们现在这两身皮肯定是卖座的。”
“我们现在就走吧，”吕清广没有在意牛小蒙的俏皮话，认真的说，“这里到成都还得两个小时的车程，要是你不打算飞过去的话，我们早点儿过去。你既然不打算将那什么私人会所放在这里，总得找个地方不是，就放在都市里面怎么样？”
“也好。”牛小蒙果断的站起来，飞身向外面飘去。
牛小蒙打开车库的门，里面是一辆路虎，依稀就是白大十以前开的那一辆，不过已经不是崭新的了，虽然四年多的岁月并没有再它钢铁皮革的身体上留下多少创伤，可岁月毕竟是无情的，哪怕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也一样逃不掉它的折磨，昔日的光彩照人已经成了衰败的昨日黄花。
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的吕清广看了一眼手脚娴熟的启动汽车的牛小蒙问：“你不是一直都是老婆开车吗？怎么这次自己动手了？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不会开车的，以前你怎么不自己开呢？”
“我不喜欢开车，”牛小蒙一边儿开车往外走，一边儿向从前面楼上窗户中的妻儿们挥手，嘴里一点儿不耽误的对吕清广说，“开车的速度太慢，特别是在城里面，简直让我难以忍受，我还是习惯用飞的。”不待吕清广往下问他就接着自己说了下去，“不过这次我们还是用汽车好些，难保吸血鬼没有在那个你身边儿留眼线，尽量把灵力掩藏起来，能不引起吸血鬼的注意最好，要不然就麻烦不断了。我可是一点儿不想惹麻烦，拖家带口的人了，惹不起麻烦。总得为孩子想想是不？”
吕清广没有答话，他紫府中想着泌火虫，想着牛小蒙为了他的孩子对吸血鬼做的妥协和退让，其中也有买办行为和汉奸勾当存在，不过这个时代已经不怎么提汉奸这个字眼儿了，那叫外企精英，是让人羡慕的，是打破了头都抢不到的美差。吕清广也是这个时代出去的，对这些心里有数，脑海里也有些影响，经历虽然忘却了，可电影却和风地一起看了不少，对于过去的记忆被电影填充了起来，虽然不至于全对可想来也不会全错的。
外面的大门自然是有人去开的，牛小蒙的车子开过来大门就开了，身穿灰色保安服的两个年轻人开了门等车子离开又关上了。
车子一直开得飞快，牛小蒙的反应能力比专业车手要灵敏百倍也不止，要是作弊的话，他背着汽车跑，速度还要快得多。
不过一到了成都市区，进了三环路，速度就不得不慢了下来。
“要找个宾馆先住下来吗？”牛小蒙在路过凯宾斯基的时候刹了一脚，指了指车窗外的大楼说，“这里离明天越好的地方就够近了，我们走着过去都行。对，还是走过去的好，这个车明天就不开了，我也换一个电话吧，唉，马虎了一点儿，刚才不该用这个手机的。”
看着牛小蒙谨小慎微的样子，吕清广有些不痛快，说道：“那你就更不该说出上次交定金的事儿了，上次你可是和吸血鬼的人一起来的，你交定金的事儿他们会不知道？你这不也一样是暴露了自己么？”
牛小蒙一愣，旋即点头，却并不懊悔埋怨，郑重的说：“我们还得再小心些才行呢，看来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才打了一个电话就留下这么多的线索，下一步我们得多留神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