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孟老太发怒
回到孟家,还没进去,隔着围栏,孟安看到秦氏在院里给辣椒浇水,赵氏自己一个人累得吐舌哈气的在推石磨。孟安知道赵氏这是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没有再欺负秦氏。
心里满意,孟安提着篮子走进去:“娘!大伯娘!我回来了!”
“大安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花丫咋样了?”秦氏看到孟安回来,立马将手里的南瓜瓢放进桶里,匆匆忙忙的一边把手往衣服上擦,一边小跑到孟安身边询问情况。
见儿子回来了,赵氏也停下来。瘫靠着石磨,累得气喘连连,歪着头看孟安。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孟安,好像在问事情怎么样了。
“她被梁王府收了,在王府里当丫鬟。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一天假期。冬夏两季各有四套衣服。”孟安把孟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王府!花丫去了王府当丫鬟!”秦氏一脸惊讶,满脸的意外。
“对。娘,累着了吧?累你就歇息一会儿,来,过来坐一下。”孟安看赵氏这么累,累得舌头打颤,张着嘴想说话说不出来。把篮子放下,孟安走过去扶着赵氏去了葡萄棚里,让她在木头桩上坐下。
孟老太在屋里秀东西,听到院子外有孟安的说话声,知道大孙子回来了。本以为孟安会马上进来跟她说说情况。等了一会儿,没见孟安进来,孟老太坐不住,穿了鞋下地走出去。
“大安啊!回来啦?”孟老太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孟安在给赵氏拍背顺气,看着有点刺目。这个动作一向是宝贝孙子给她做的,怎么现在变成给赵氏顺气了!
“哎!奶奶我回来了!”孟安忙着给赵氏轻轻拍背顺气,听到孟老太的声音,抬头看向孟老太,回了一句。
孟老太心里有些小小的不高兴,走过去,斜眼看赵氏,问道:“这是咋了?干点活就累成这样,再过些日子收花生了,一下地你还不得累得喘死了?”
赵氏听见孟老太这么说她,心里忽然有些委屈。瞪着眼,哈着气粗声粗气的说道:“我磨了一上午的东西了!你来试试推了一上午的石磨,看你累不累!”
孟老太见了,心头突然一火,瞬间就炸了。指着赵氏的鼻子骂道:“反了你了!敢瞪我!还跟我呛声!好啊你!当阿福不在就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是不是?小冬他娘!她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你这个当大嫂的管不管!”
“奶奶,你别生气啊!生气对身子不好,你先消消气,有啥事咱慢慢说。”孟安看情况不对,赶紧站起来,挡在赵氏面前,隔开这对婆媳。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一下子就吵起来了?这老太太突然气什么啊?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闹腾起来了?
一旁的秦氏已经愣住了。看到孟老太跟赵氏怼上了,秦氏觉得真是古怪。以往都是孟老太跟赵氏两个人怼她的,今天这两个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怼起来了!孟老太居然还让她帮忙怼赵氏,真是不可思议!
“她那身子骨再活二十年都行!大安,你瞧她那骂人的声音,嗓门这么大,一看就不容易死!”
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上午,突然被莫名其妙的臭骂,赵氏此时的心里非常的不爽,话是怎么恶毒怎么说。想要把心里的恶气通过语言来发泄出来。好像咒骂了孟老太,赵氏的心情就能好一点。
“你个贱东西!居然骂我老不死的!愣着干嘛!小冬他娘,快找棍子打死这狗娘养的东西!”孟老太气疯了,颤抖着手指着秦氏,让秦氏来收拾赵氏。
“你才是狗娘养的!你找只母狗盯着,看看狗娘能不能生出人来!”被孟老太骂狗娘养的,赵氏心里也是火冒三丈。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用又倔又凶的眼神瞪着孟老太。
“娘……”一看赵氏的气势如此凶狠,秦氏哪里敢跟赵氏动手。秦氏被赵氏欺负惯了,平时跟赵氏说话都不敢大点声,更别说让她来收拾赵氏了。
见喊不动秦氏,秦氏一脸为难不情愿的样子,孟老太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活该被她欺负这么多年!这么没胆子,当初就不该让老大娶你!整天一副丧气脸!老大还没死呢!这副鬼样子给谁看!”
恶语如刀,秦氏闻之,顿时就流下了两行泪。
孟老太最讨厌秦氏哭的样子,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孟老太厌恶的扭头,看到小女儿在。朝孟二喊道:“二丫,你个死丫头!没看到你老娘我被这个泼妇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快给我撕了她!”
“娘,你别气……”孟二跛着脚走过来,想要拦着孟老太。却遭孟老太一推,腿脚不稳,摔倒在地上。
“我让你过来收拾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你过来碰我做什么!”孟老太满脸怒色的瞪着孟二。
看到女儿被自己推倒,孟老太心里明明有一丝愧疚,到嘴的话却变成了:“你也是个没用的玩意儿!瘸成这样,附近几个村子都没人愿意要你!养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干点事都不会干!”
看孟老太像个疯子一样,蓦然失控,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成样,听起来这么伤人。孟安赶紧凑过去,用力抓住孟老太皱巴巴的手,跟她说道:“奶奶!咱别气!有啥事安静下来好好说成吗?你瞧,闹起来让人家看了,多不好看啊!”
孟安知道孟老太还是要点脸的。拉着孟老太,就怕她会气急了,冲过去跟赵氏打起来。赵氏那个身材,婆媳两厮打起来,孟老太肯定是被打伤的那个。
孟老太听了孟安的话,有了点神志。眼神往外瞟了眼,见对面赵大个的媳妇从屋里扒拉个脑袋出来,一副凑热闹看戏的样子,孟老太把气咽下去。绷着一张褶子脸,阴沉的盯着赵氏:“等阿福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听到孟老太提孟福,赵氏立马怂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好久没被孟福收拾了,赵氏都快忘了惹怒孟老太后,会被丈夫打的惨痛下场……
嗫嚅着嘴,赵氏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是看到院子外还有人看着,怕就这么认怂,自己没面子。赵氏动了动嘴巴,干脆闭嘴。
“奶奶,我扶你进屋歇会儿吧!有啥事你跟我说。我可是你的宝贝孙子!”孟安故意卖萌的对孟老太呵呵一笑。希望老太太能消停点,别再闹了。
“还是奶奶的宝贝孙子知道疼人!”得到孟安这个台阶下,孟老太面色柔和了一点,拉着孟安的手回屋去。
“嘁……死老太婆!”见孟老太进屋后,赵氏冲孟老太的屋子翻了个白眼。
秦氏也伸手用衣袖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怯怯的看着赵氏。
赵氏瞪了秦氏一眼,张口要骂秦氏,以泄心里的憋屈:“秦氏你个……”
话刚脱口,说了个头,想到什么,赵氏住了嘴,把要说的话咽下喉咙。
“弟妹……”秦氏害怕的看了眼赵氏,余光瞥向周围。心想,要是赵氏打她,她就往外跑去!
“闭嘴!”赵氏凶巴巴的骂了秦氏一句,用力的跺着脚,往她的屋子风风火火的走去。砰的一下,摔上了房门。
院里,只剩下秦氏跟孟二。
孟二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对秦氏苍凉的笑了一下。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衣服,提着被孟安放到一边的篮子去了厨房。
这下,院里只剩下秦氏一个人了。
秦氏擦干眼泪,转身出门,打算回她的小家去。出到门口,跟对面院里的赵嫂子对上,秦氏觉得尴尬,低着头继续走。好像没有看到赵嫂子,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她似的。
赵嫂子吧唧着嘴啧啧了两下,没戏看了,回屋里继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