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自古以来,就是一项精神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活动。
不过,因为钓鱼本身,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难度,所以,张长夜以前,还真没有钓过鱼。
可是如今,张长夜知道,他错了。因为,钓鱼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张长夜第十五次抬起鱼钩,随后换上了第七个饵料。换完,张长夜就不得不再休息一遍了,因为,张长夜钓鱼,那是要实话,张将从来都没想到,张家会走到这个地步。
张将从一旁边,拿过一本很厚很厚的书。苍老干细的手指,缓缓的将书翻开。而当这书被翻开以后,所有人都看到,这书的书名帐
而当这个“帐”字,被翻出来以后,原本还有些齐齐擦擦的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将道:“这一笔账,写得是这些年,慧轩为我们张家,做的事情。你们知道吗我真的不希望,我今天会翻开这一本。”说话间,张将的目光,忽然变得果断起来。
张将喝问:“张家家法何在”
张世聪手一掏袖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卷轴,卷轴打开,上面赫然有二十八条家法。
张将喝问:“执法者何在”
张世健一下站了出来,道:“张世健在”
张将点点头,随后翻开那本“帐”的第一页,念道:“张家,有子曰张福生,看上民女,强抢之,后,张慧玄以其身份,强行威胁其老少,更打断其父之一足,当如何”
张世健道:“张福生应断其双腿,求的此女原谅。而协助者张慧玄,当断四肢,军杖五十,求的其全家原谅。”
张将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此女不堪受辱而死,其老父也郁郁而终。又当如何”
张世健道:“此女不堪受辱而死,其老父也郁郁而终。故,张福生应断其双腿,随后赐死,并不得入张家将军冢。从者张慧玄,应断其四肢,军杖五十,随后赐死其尸体,当抛掷荒野。”
话音刚落下,一边,一个张家人笑着打圆场,道:“孩子这不是还小嘛,不懂事,也是我们疏于管教,日后,我一定好生管教。并且让这逆子,去道歉。这事不如”
话音还未落,张将道:“其父母当何罪知法犯法当何罪藐视张家家法又当何罪”
张世健道:“其父母,管教不严,当视情况,军杖处置。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当重罚。藐视张家家法,罪大恶极,当斩”
张将冷哼一声,道:“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就有一身穿孝服的月影弟子,面无表情的从一侧,走了出来。
张世健一点头,那弟子手一拉,就拉出一把短剑,随后二话不说,对准那人,就是一刀。
那人一看,就要反抗。可还未等他反抗,自张将那干枯的身躯里面,就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随后张将点指,顿时,一道杀光一闪而过。
而当这一切结束了以后,众人才发现,之前那人,已经没有了头
这一下,张家的其他人,顿时都慌了
因为,他们没想到,一直都帮着他们使劲的张将,会忽然来这一招
这个老家伙,不是为了张家,什么都愿意做吗他在干什么
几乎所有的张家人,都在疯狂的问自己。
而这个时候,张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今天,就要重振我们张家”
说着话,张将重新拿起那本沉重的账本,再次开始了。
而随着张将的继续,张家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这些年,没少做亏心事。
这个会,一直从清晨,开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没有错,这个会,足足开了三天三夜。而这些来参加大会的人,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以外,几乎毫不例外的,脸色都难看的要紧,那模样,仿佛死了祖宗一样。
忽然,有一个张家人,毫无预兆的在大会结束以后,站了起来,指着张将问:“难道,你要亡我们张家吗我们知道,你这个老家伙偏向张世聪,偏向张全德,更偏向那个野种但是,我们才是张家人,我们才”
话还没说完,这人,不,应该说,这具尸体,这具无头尸体,就倒在了地上。
张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道:“野种如果没有你们口中的野种,我们张家,就没有今天”说话间,张将干枯昏黄的双眼,忽然涌出了泪水。
张将痛心疾首的道:“如果,没有张长夜,我们张家,就没有进步虽然说,我们在进步的路上,走错了,错的离谱,但是,我要从今天开始,将张家,领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说完,张将就那么站了许久,许久以后,张将道:“如果,你们不满意这个结果,可以从此脱离张家如此,我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张全德和张世聪叹了口气,他们知道,张将并非真的铁石心肠。他还是希望,有一天,张家的这些人能感悟。可是,有的时候,人只要走错一步,就很难回头了。更何况,张家有那么多人,走错了那么多步
深谙世间残酷的张全德和张世聪,不无悲哀的看着这些人,他们知道,兴许,被家法处死,是他们这些人,最好的归宿。
在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对张将道:“既然张家没有我的存身之所,那我,就此别过。”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着张将,仿佛是期待,张将心软。
然而,张将听了这话以后,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人一眼,而是在透过门口,望着那即将升起的朝阳。
如果,张家能如这朝阳一般,虽然被黑夜,玷污了,可是,仍然可以坚强的,重新爬起来,随后绽放出炙热的光彩,那该多好
张将心里,期意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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