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难道是燕澜？”
红脸老者眼芒陡然一亮，踏前一步，面朝燕澜惊异地问道。
燕澜抿嘴一笑，拱手道：“正是在下。”
“咕噜！”
红脸老者喉咙滚动了几下，整个身躯一动不动地愣了足有数息时间，方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老夫败于你手，不冤。你能出手教训犬子，是犬子之福。”
随后，红脸老者转身，对那名执刀青年呵斥道：“臭小子，还不给荣誉护国长老赔礼道歉。”
执刀青年身躯未动，似乎并未听到红脸老者所说的话。
因为，他正和其他王子王孙们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惊骇之中。
推翻阮家、解除毒咒、获赐荣誉护国长老称号、孤身屠灭黯黑势力，无论是哪一样，都是足以令霜国震动的大事，没想到，竟是由一名十余岁的少年完成。
王子王孙们脸上神色变幻。
霜球懊悔不已，早知打人者是燕澜，他说什么也不敢去口出狂言、调戏紫漪。
霜白不时摇了摇头，想到燕澜所做的惊天动地的事，他刚才的举动，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霜焱则是闷头不语，恨不得直扇自己几个嘴巴，他威风没耍起来，却被燕澜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自尊心、自信心严重受挫，本以为自己实力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没想到在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燕澜面前，宛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他应该想到，能在王宫内院嚣张者，自然非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根本连这里的门都踏不进。又岂能在这里出手揍人？
几名不识燕澜相貌、正准备发飙的老辈人物，此刻也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们是来为自家孩子找场子的，可是现在。这个场子还怎么找，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燕澜虽然年少。但他此刻的威望，只怕比起王室老成精的护国长老们，都是只高不低。
年方十六，便有九衍元婴期巅峰的修为，足以证明燕澜拥有难以估测的潜力。一旦踏入婴变期，那便是足可横扫霜国的超级强者，连先王与君王都不得不与之交好。
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训斥燕澜，更没有胆量去让燕澜认错。
三名老者讷讷地站在演武场边缘。燕澜的大名，他们早已耳闻，只是从未与燕澜谋面，故不相识。
黄袍老者深呼一口气，道：“霜国之内，十几岁便有此魄力与能耐者，也只有燕澜了。”
灰袍老者点头道：“是啊，我们早该想到是他，真是老糊涂了。”
黑袍老者道：“燕澜不但天赋与实力惊人，没想到心智与品性也是人中龙凤。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红脸老者见他儿子一动不动，又是呵斥道：“臭小子。还不赶快道歉。”
执刀青年这才回过神来，目光看向燕澜，心底不由得又泛起一股恐惧，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痛。
被人打了一顿，还要向打自己的人道歉，这听起来是打人者蛮不讲理，可眼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这么想。
执刀青年感受到燕澜好似深渊的气息，心底的不服气彻底灰飞烟灭。他当即单膝跪地道：“燕长老，在下鲁莽无礼在先。燕长老教训得对，我保证下不再犯。”
“霜球。赶紧给燕长老道歉。”
“霜白，还愣着干啥，赶紧道歉。”
“……”
王室长辈催促小辈们道歉的声音，在执刀青年道歉后，变得急促起来。
“霜焱，你有错在先，知不知错？若是知错，就该知道如何去做。”先王幽幽说道。
霜球朝王子王孙们望了望，众人都是一脸的萎靡不振，他们身为王室贵族，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但此刻，他们纵有万般委屈，也不得不打掉牙吞肚里。
“唰！”
数十王子王孙，齐刷刷跪下，口中直念叨着认错话语。
霜球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小跑过来，朝燕澜躬身道：“燕长老，我活该被揍，下不为再犯。”
燕澜始终淡淡而笑，如此场景，他只能淡然面对。毕竟打了人家，总归不是他乐意干的事，他也不想在这里嚣张放肆。
霜白呼出一口气，朝燕澜拱手道：“燕长老，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霜焱颇为尴尬地朝四周望了望，向来趾高气扬的他，何时向别人认过错。可现在，他不认错，好像会更加尴尬。
无奈一叹，霜焱低下头道：“燕长老，我骄狂成性，素来不知收敛，方才招此教训，实属咎由自取，你教训得很好，让我等明白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不再坐井观天，我刚才无礼之处，燕长老请多见谅。”
燕澜望着所有王子王孙皆已认错，他微微一笑，道：“诸位请起。”
众人起身，燕澜又道：“今日，燕某出手过重，在此也给诸位陪个不是。诸位身为霜国栋梁，岂能如其他纨绔子弟一样欺善怕恶。那三名老者，虽地位不及诸位尊贵，但他们毕竟是王室请来的师者，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若诸位目无尊长、恣意妄为，从今以后，谁敢传授诸位道法。即便有人愿意传授，谁又甘愿倾囊相授？”
“诸位最应该道歉的，并非是我，而是诸位的三名师者。既然身为弟子，便该忘记身份，虚心求道。若整日自恃高贵，妄自尊大，必然难得寸进。王室可护诸位一时安全，但护不了一世周全。国权之争、生存之争，皆比今日燕某之教训，要惨烈千倍万倍。”
“我想，王室子弟，也不只有诸位，诸位不求上进，整日骄纵享乐，将来何以扛起霜国大梁？未来处境，恐怕只如跗骨之蛆，令人生厌。还可能被其他王室子弟排挤，淘汰出局。此刻，我要诸位双膝跪地，向那三名师者道歉。”
说完，燕澜深呼一口气，这番大道理，他皆是从书中所获，没想到今日可以拿出显摆一番。
果不其然，先王、君王以及诸多亲王、长老、重臣，在听闻燕澜的高谈阔论时，皆不时点头赞同，心中赞佩。
不过，在听到燕澜要求王子王孙们向三名老者跪地道歉时，所有人皆是神色一怔。(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