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如果不是你故意陷害我,我又怎么会这样做!”叶清雪简直恨不得生吃叶清念的肉,饮她的血,但此刻她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耐,必须忍耐。
这种又恨又悔又绝望的感觉充斥着叶清雪的脑海,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直接晕过去。
然而更可怕的还是众人对她看法的改变,此时嵎夷殿中的人都在低声议论着她,用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她愈发觉得窒息了。
只怕今日过后,整个飘渺学院的人都会知道她叶清雪的名字,从前叶清雪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被众人知晓,但绝不是通过这种屈辱的方式!
“叶清雪,你可要好好记住,你今日之所以会身败名裂,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叶清念却仿佛没有看到叶清雪痛苦到狰狞的神色,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从未生出过害人之心,这件事便不会发生,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白莲花,受众人追捧;如果你没有想要利用玄天耀,赐婚的圣旨也就不会出现,你还有机会认识其他青年俊才,过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没有自私自利地选择悔婚,玄天耀一定会更加疼你、宠你,而你也将风风光光地成为成王妃子,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给我闭嘴!”叶清雪捂住自己的耳朵,崩溃地拼命摇着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叶清念害的,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所以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可是叶清雪的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玄天耀离开时,那愤怒绝望的神色,这让她的脑袋猛地一阵炸疼,控制不住地抱着头“啊”了一声。
叶清念嘲讽地看着叶清雪,眸中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悯:“这样便爬不起来了吗?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你给我闭嘴!闭嘴!”叶清雪泪流满面地大喊,她从未在人前这般失态过,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再难翻身了,终于不再露出那副白莲花的模样。
玄奕离走到叶清念身边,动作十分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丫头,要不要把这个聒噪人的女人直接拖出去?”
“那便有劳王爷了。”叶清念微微一笑,目光从叶清雪的身上收了回来。
叶清雪虽然确实有些情绪崩溃,但毕竟还没疯掉,听到玄奕离和叶清念的话,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需要,我自己会离开。”
“好走不送。”叶清念挑了下眉。
叶清雪攥着拳头,在众人毫无顾忌的议论声和鄙夷的目光中,一步步往殿外走去,田大夫和绿柳也跟着离开了。
一场闹剧宣告结束,叶清念挥一挥衣袖,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场了,然而她刚要离开,便被人叫住了。
“叶清念,还请留步。”出声叫住叶清念的竟然是陆风大师。
叶清念这才想到今日乃是陆风大师招关门弟子的日子,这样大的事情,却被自己给搅成了这样,陆风大师该不会是要找自己算账吧?
玄奕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动神色地将叶清念护在身后:“不知陆大师有何指教?”
陆风不满地看了玄奕离一眼,目光很快落回到叶清念的身上,神色看起来慈善极了:“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呐?”
叶清念和玄奕离都是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这人说出的竟会是这句话,整个大殿都跟着突然间一片寂静,几乎针落可闻。
陆风大师伸手推开玄奕离,站在叶清念面前继续微笑着道:“小姑娘,别的我便不多说了,但是我这里的药草可是不少。”
叶清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脸色都跟着黑了几分,这种怪蜀黍拿着棒棒糖诱拐小萝莉的既视感到底是什么鬼?
“陆大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叶清念黑着脸问道。
陆风非常无辜地看着叶清念:“小姑娘何出此言?”
“我搅乱了你的收徒大礼,闹出这么一摊子事,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叶清念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陆风大师。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她一定会在事情发生之前,直接把人扔出去,可是陆风竟然一声不吭地从头看到尾,现在甚至还说出想要收她为徒的话来?
陆风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地道:“对付那样的人,你这样的法子再好不过了,我很佩服小姑娘啊。”
闻言,叶清念的神色顿时更古怪了,这位陆风大师该不会是炼丹药把自己给炼傻了吧?而且不是说他性子一向宽厚吗?怎么说出这种话时,叶清念好像还看到了他眼底流露出少许的幸灾乐祸?
“小姑娘,我看你资质不错,性子又很合我的眼缘,你可愿做我的关门弟子?”陆风笑眯眯地看着叶清念,再次问道。
没等叶清念回应,之前还在排队,以及已经过了第一关的人便坐不住了。
“陆大师,您的这个决定是否有些太过草率了?且不说这人资质如何,但见她方才举动,便是个有心计的,实在不适合做陆大师您的弟子呀!”
“是呀是呀,我带来的丹药品级可比她的高了一品,陆大师还没看过我的丹药呢。”
“陆大师,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您至少也要看过我们带来的丹药,再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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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的各种反驳,陆风只是淡淡一笑,颇有些孩子气地道:“可我就是想收这个小姑娘做我的弟子啊。”
叶清念的嘴角忍不住又抽动了两下,也许她之前都看错了,这位陆风大师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炼丹高手,而是一个性子绵软的傻白甜啊!
叶清念轻咳两声,待众人安静下来,她这才开口道:“陆大师,我觉得这些同窗们说得很对,您这样草率地决定,实在有些不妥。”
“不,虽然你刚刚拿来的丹药只有三品,但对炼丹术的掌控却是炉火纯青,且心境较之我也算得上不遑多让,所以我要收你为徒,并非完全因为刚刚的事端,”说到这里,陆风又微微笑了一下,“不过你刚刚的举动确实甚合我意。”
叶清念简直绝倒,她本就没有拜师的打算,更不想因此而更深一层地成为全校师生的公敌,此时又见陆风竟是这样的性子,她便更是不打算拜师了。
叶清念正了正神色,委婉但坚定地道:“陆大师,实在抱歉,我今日前来其实并没有拜师的打算,还请见谅。”
“你这是……不愿意拜我为师?”陆风有些受伤,脸上温和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在场众人虽然不满陆风草率地决定要收叶清念为徒,但见叶清念竟然拒绝陆风,便又有些为陆风打抱不平起来。
“叶清念,陆大师要收你为徒,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拒绝?你简直太过分了!”
“陆大师别难过,您还有我们!”
“我就说这个人不适合做陆大师的弟子嘛,所以陆大师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吧?”
……
叶清念听得万分无语,直接给了众人一个白眼:“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我是不是应该答应陆大师?”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陆风却还在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叶清念:“小姑娘,你真的不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确实没有拜师的打算,抱歉。”能成为七品炼丹师,定然不是个小人物,叶清念也并不想得罪这类人,因此这话说得十分坦诚。
陆风长叹了一口气,就在叶清念以为这人终于要转变态度的时候,陆风竟然来了一句:“那我暂时便不收徒了,待何时你改变了主意,可以直接来找我。”
“……”叶清念突然有些后悔今日的举动了。
眼瞧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成了羡慕嫉妒恨,叶清念也着实有些无奈,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要么沾沾自喜,要么默默遁了,绝不会多说什么,但叶清念却不同,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旁人买账,虽然陆风的本意并不坏。
“陆大师,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实在担不起您这样的厚爱,您这样说,只怕我无论答不答应,都已经把整个飘渺学院的人都得罪了。”叶清念耸了耸肩,万分直白地道。
陆风愣了一下,接着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温和了:“小姑娘的性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虽然以你的性子,要摆平这样的小事并不难,但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好再叫你受委屈。”
一面说着,陆风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今日,我在此宣布,叶清念无论愿不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我都会护着她,谁若是敢找她的麻烦,便是与我陆风作对。不过……”
众人刚要流露出强烈的不满,便听陆风说了一个“不过”,忙盯着陆风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我决定再收一个门外弟子,有意愿的可以继续在这里等着,其他人便可离开了。”陆风微笑着把话说完。
虽然陆风的话仍是在给她拉仇恨,不过看在他心思确实不坏,也在为自己考虑的份上,叶清念决定不再和这人计较了:“如此我便先离开了。”
“小姑娘若是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若是炼丹时缺少什么药草,也可以来找我,”陆风笑眯眯地看着叶清念,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摘下一枚玉牌,“这枚出入令牌给你,有了它,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叶清念也没矫情,道了谢收下玉牌,便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包围下,一脸淡漠地离开了嵎夷殿,结果一走出宫殿,便看到了叶清云和江小云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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