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元鹰依然冷着脸儿,武成便不屑地道:“无非是想攀咱们王府的高枝。哼,这种粗劣的套路,咱们在京城见得多了!”
朱自梅顿时恍然,随后便有些惋惜地道:“刘大人和聂大人都不错。”
陈元鹰懒洋洋的道:“终究没有照面,就当是一场意外的巧遇,不要坏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
“是!”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应下。
待进了别院大门,陈元鹰又突然问:“朱大人,刘大人和聂大人家里,可有与本王年龄差不多的女眷?”
朱自梅眉毛一轩:“刘大人家中没有,聂大人家里倒是有幼女,今年十二岁,尚未定亲,就在家中随母亲读书。”
陈元鹰翻身下马,将踏雪的缰绳丢给前来接应的马夫,再冷笑:“本王来龙州已有数日,聂大人之女就安安静静在家里读书,毛大人之女却……。”
摇摇头,陈元鹰脸一沉:“你且派人去请刘知州!”
朱自梅忙应下。
于是,半个时辰后,刘永清应召而来。
待内侍端上茶水,高坐主位的陈元鹰便不悦地问刘永清:“龙州平时的事务,多是刘大人与聂大人处理的吧?毛大人似乎有点闲?”
刘永清目光闪烁了几下,放下茶水,恭敬地回禀:“回王爷,龙州人少、地贫,大案子不多,一些村里的小纠纷,里正就可以解决,所以毛大人的事是相对少一些。不过,等龙州以后繁华起来,相信毛大人就会很忙了。”
是吗?
陈元鹰微微眯起双眼,透出几分寒光:“所以,毛大人就放任妻女独坐马车在外闲逛,连个保护的人都不安排?”
刘永清顿时一惊,然后迟疑地回答:“这个……呃,许是,许是……。”
不等他给出解释,陈元鹰猛然重重一掌,“砰!”地一声,击在身侧的茶几上。
内侍刚放下的茶水顿时被这一掌震洒出一大滩来。
见刘永清惊得身子微微一颤,陈元鹰便恼火地紧盯着他:“既然公事较少,就该好好管教妻女,少在别院附近逗留!一旦被皇上知道,他妻女妄窥本王行程,你以为,他们全家能讨得了好?”
刘永清一呆,继而马上惶恐地从座位上起身并抱拳:“王爷息怒!毛大人虽然行事略有些功利,但或许是觉得王爷英姿年少,才想为爱女寻个妥当的归宿……”
陈元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刘大人无需再多言!你应该知道,本王打算在龙州修建水渠,毛大人在这个时候,放纵妻女来胡家别院踏青……莫非以为,本王见了美色就会对他另眼相待?”
此刻的他,虽然还是那张清雅漂亮的脸,但眼眸中的森森寒意,堪比严冬,嫡出皇子的天生上位者气质,在这一刻完全昭显出来。
刘永清再度一呆,继而,听懂了,心里猛然打了个寒颤,慌忙陪笑:“是是是,王爷英明,岂会因些许的儿女私情就破了规矩……微臣明白了,微臣回去一定好生告诫毛大人!”
见刘永清是真正听进去了,陈元鹰的脸色也霁和了,端起从宫里带来的御造茶杯:“行,你且回去吧!等过得几天,本王的渠图定下,还要有劳刘大人将这龙州的乡绅们召集起来,共襄盛举!”
“是!”刘永清恭敬地起身告辞。
……
等刘永清急急地回到州衙,便询问师爷:“毛大人可在?”
师爷迅速瞟一眼四周,低声汇报:“刚从医馆里回来。大人,可是王爷他……?”
刘永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请毛大人来书房!”
待稍后,他在书房里等到了前来的毛真,就见这位昔日的下属此刻的脸色颇有些难看。
挥退了送上茶水的下人,刘永清颇有些不满地盯着毛真:“毛大人,你可知,刚才鹰王爷着人把本官唤了去,好生发了一顿脾气,要治你们家一个窥视皇室行踪的大罪!”
见毛真一呆,继而有几分惶恐,张嘴欲辩,刘永清又放缓脸色:“本官知道你家莲儿绮年玉貌,你一心想为她找个好人家,王府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归宿。但是,王爷如今一心扑在沟渠的建造上,对任何亲近他的本地商户,都持警惕之心,此时并非进王爷内院的好时机!”
见毛真眼中现出几分懊悔和不甘心,刘永清眼中多了一抹恼意,再断然地摆手:“当然,你若不信,大可以再让你妻女试试,看看王爷是欣然纳了你家莲儿,还是大怒地直接撤了你的职!不过,如果王爷再大怒,本官可不好再帮你说情!”
毛真的脸色变化数下,终于苦笑起来,抱拳:“下官不敢!下官会好好约束家人!”
刘永清的脸色顿时霁和起来:“你能明白就好!王爷那边,你赶紧备上厚礼去赔罪,免得王爷现在就恶了你!”
毛真迅速点头:“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于是,半个时辰后,诚惶诚恐的毛真便备上从庆州带来的重礼,再度登门胡府别院,却只道是多谢王爷救下了妻女。
陈元鹰听恭伯前来禀报,目光微凝:“都是些什么谢礼?”
“都是些庆州的土特产,不见财物!”恭伯谨慎地道:“不过价值不菲。”
陈元鹰释然,不在意地摆手:“让朱大人去接待,东西分一半给刘召吧!此外,传令下去,本王的护卫队,不许与毛家千金有任何的接近!”
“是!”恭伯迅速应下。
……
这日晚饭后,陈元鹰正在院子里的竹躺椅上靠着,盯着那蔚蓝的天空发呆,就听孙嬷嬷来到身侧,轻轻地道:“王爷,老奴刚刚听说,毛大人家里的二小姐,已经醒来,伤势无甚大碍,已回家休养。”
陈元鹰面无表情,依然在躺椅上慢慢地摇:“无大碍就好。”
孙嬷嬷深深地看他:“王爷真不想见见这位毛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