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粉爆老师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你给我回来！”
叶莫身子站在了教室后门口，扬起脸，淡淡地道：“你刚才让我出去，现在让我回来，你到底是想让我出去还是让我回来？”
“……”陈朽木头上青筋暴出，抓起一根紫色的粉笔头，又对着叶莫砸了过去。
这次，他用尽了全力，砸的是叶莫的嘴。
如果被砸中，最低程度也得嘴角起泡不可。
但是，粉笔头在离叶莫不到一寸的时候，却又忽然消失了。
没有人看清叶莫出手的动作。
但很多人却以为是粉笔头力道不足，自己掉下去了，虽然他们也没看清，毕竟，讲台到教室后门，距离不短，紫色的粉笔头鞭长莫及。
“你……”
陈朽木嘴唇哆嗦，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虚了，居然两次粉笔头都没砸中目标。
“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说我的课是破课，是浪费你的时间？什么意思？”
张朽木带着眼睛的眼神宛若一个看着敌人的剑客。
大多数老师们此刻也是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叶莫。
你不就是在教学生诗词的时候创新了，让大家刮目相看，怎么就狂上天了？
居然敢说国学泰斗的课是破课！他虽然是粉爆，脾气臭了点，但本事却是大大滴有！
而张朽木是谁？
除了“粉爆”的名头，他可是苏杭艺术大学的老校长专门花重金从燕京大学国学系挖过来的，加上渊博多才，十分受这里的老师敬重。
所以粉爆有他骄傲的理由，有他狂的理由。
说他是苏杭艺术大学的校宝，也丝毫不为过！
但现在，一个前几天才进入苏杭艺术大学任教的老师，竟然敢说国学大师的课是破课？
“难道不是吗？”
叶莫淡淡地说道：“刚才，你就说一个国画的境界问题，就讲了十多分钟，这些东西，书里都有，有什么好讲的？你要显摆，也该显摆点课本里没有的，证明下你的渊博也好！”
“还有你刚才讲一首诗，自己在那瞎解读，还说什么你这绝对是对诗人当时心情和情怀最准确的解读！谁给了你这么武断的权利，你又不是诗人他自己！”
叶莫继续说道：“诗人写诗的时候，他有他的情怀有他的心情，诗人自己没有去解读，你凭什么认为你的解读是对的而不是曲解？”
“人家写一句明月何时照我还，你凭什么认为他在思念家乡而不是在怀念某个烟花柳巷？亦或是怀念朝堂？你不是在教学，而是在曲解，在炫耀自己的无知！你是用自己的意思去曲解诗人的情怀和意思然后还要强迫我们这些听课的老师接受罢了！”
张朽木听得眼珠翻出，面颊愤红：“你……你竟敢质疑我的教学方式？你竟敢质疑我的国学素养？在这两方面，我可是苏杭第一，全国前几！你……你必须在学校的广播上公开给我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叶莫冷笑，一脸不屑地道：“怎么，你不服气？”
“那我问你，你在燕京大学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你的学生出了几个真正的诗人？别拿论文还有发表的东西说事，那些东西，给钱就能发！”
“他们哪怕出诗集了，也没见有几首真正能看的，要么拾古人牙慧，要么庸俗不堪，要么空洞无物无病呻吟，在诗词领域，哪里有半点传统国学复兴的样子？他们甚至连现代诗都写不好，更不用说古诗词了。”
“你……你……”
张朽木听得双眼泛白，都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确实辩无可辩。
谁不知道现在大夏缺少大师，缺少真正的诗人？
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又哪里那么容易教得出真正的大师真正的诗人？
你……你了半天，张朽木忽然斜眼望着叶莫，忽然不怒反笑。
“你个臭小子，既然你认为我的教学方式和效果都有问题，我的水平有问题，那你告诉我，谁的水平高？”
说完，他一脸鄙夷地盯着叶莫：“莫非，你一个来听我课的老师，还能比我强不成？或者，你说大夏国学界，哪个人能达到你的要求，我一定去向他学习！”
听到张朽木的这番话，很多听课的老师忍不住要喝彩了。
这简直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叶莫是反方，突然发难将了张朽木老师一军，顺便抛出自己不切实际的观点。
张朽木老师是正方，此刻反将了叶莫一军——如果我不行，那你说什么行？
事实上，所有听课的老师都知道，张朽木的国学水平，已经是大夏国学界的几个巅峰之一了。
在这些听课的老师心里，叶莫不输也输了，因为他找不到真是的论据，他的观点也只能是理想主义的幻想而已。
“那我随便说几个名字，独木星，李画眉，孤忧琴，西门雪，柳夜茶……”
叶莫说出了几个名字。
这些名字，在座的老师，大多数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坐在最前面的唐知画，却是瞪大了眼珠。
叶莫竟然知道自己的画作老师，谢画眉？
他可是大夏十痴也就是中州十痴之一的画痴。
而张朽木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的？”
毕竟，琴棋书画剑，诗歌医酒茶，这中州十痴，都只是在很高层次的人里流传。
他们都是这十个领域其中一个领域，做到极致、站上巅峰的人！
“我不仅知道这些人的存在，而且，我还和‘诗词绝艳惊鬼神，一朝出道天下闻’的诗痴独木星一起论过诗，和画痴前辈李画眉一起作过画，和剑痴前辈西门雪一起比过剑，和柳夜茶女一起煮过茶……”
“哈哈哈！”
张朽木哈哈大笑起来。
“能吹，你继续吹！”
张朽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叶莫说道：“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连我老头子这个年纪，在国学上如此高深的造诣，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只能听他们说话，而且，我也只见过其中两位而已，你竟然敢说和他们合作，比试？”
叶莫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太肤浅。如果你也算是国学大师，那我就是国学祖师了！”
叶莫忽然挺起了胸膛，说出了这句话。
“……”
教室里顿时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俱都用看逗比……
哦不是，是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莫，张朽木更是张大的嘴半晌都没有合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