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学院新建的比武场,以高墙筑起将整个比武场围住,高墙自上而下建造层次分明的梯椅,构造新颖,出自北邺名匠李遥清之手。
午后阳光灿烂,人潮涌入比武场,在南城学院导师和诸多秋水境界的学生引导下,井然有序地坐到梯椅上,满怀期待地等候下午的南院比武考核。
这是一场五个人的厮杀局,分别由四名导师站在方形比试台的四个角,等候参与考核的学生五人在确保毫无联系的情况下自由选择站位。
未时到。
一名老者从天而降,他手里还握着一只毛笔,怀中抱着一卷竹简。老者环顾四周,不急不慢地伸了个懒腰,随即竹简掉到地面上。
梯椅上的看客们唏嘘一片,纷纷嘲笑这个白发老头的奇怪行为。甚至有一些年轻人高呼让老家伙滚下去,不要耽误他们看比武。
场面一度失控,天空炸裂,只听到一声呵斥,比武场安静下来。
一名长相娇媚的女人走上方台,凹凸显致的身材一下子把场地里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不光是男人,还有女人的目光也一并吸引了过去。
女人走到白发老者的面前,在众人目光牢牢注视下,俯身朝着白发老者鞠上一躬。
全场炸开,女人是武贤学院总院的副院长,北邺第一美人柏潇潇。那个老者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可以让入神中期圆满的柏潇潇对他如此毕恭毕敬。
“公孙先生,今天您怎么来了?”
柏潇潇选择性地屏蔽掉全场的噪音,只对面前这个来到比武场的南城学院院长公孙啸天十分感兴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数十年不露面的公孙老头露面在如此人潮涌动的地方。
“柏家的姑娘一晃都这么大了,老夫隐于南邺二十载,上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光着屁股到处撒野的假小子呢。”公孙啸天不正经地打趣一番如今一颦一笑就能引爆全场的北邺第一美人。
柏潇潇知晓老家伙的功法邪门,再加上家中长辈教导有素,面对如此轻薄的言语,她也只是付之一笑,弯下身子将方台地上的竹简捡起来递还到公孙啸天手中,再次毕恭毕敬地问道:“今日公孙先生亲临,这比武事宜是由晚辈代讲还是先生亲自讲读,还请公孙先生示意。”
“不示意了,就你来讲吧。”公孙啸天毫不在意地说完话,就打开竹简,自顾自地在竹简上继续画着符号。
梯椅上的看客们听不见方台上的详细对话,但是看着两人几言几语之间,北邺第一美人,入神中期圆满高手,武贤学院副院长的柏潇潇对这陌生的白发老者一直毕恭毕敬,就猜测到老者是个大人物,纷纷为自己刚刚的出言不逊而感到担忧。
众人屏住气息,直到柏潇潇朝着他们说出第一句问候。
“到场的来自五湖四海的诸位,潇潇在这感谢众多江湖挚友对武贤学院的支持。”
这样客套的一句话顿时让现场的男人们神魂颠倒,甚至有人兴奋地自言自语说北邺第一美人在谢谢自己,这样的荣耀犹如跌入万千温柔乡。
方子轩坐在人群中,摆着一张冷漠的脸色,不解地环顾一遍四周的人。
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激动不已,甚至有人在捶胸顿足地痛苦流涕。
“金少,这柏潇潇真的有那么美,能惊艳众生这般?”少年感觉自己有些脸盲,拍打坐在自己身边的金家胖少爷金碗,谁知那胖子也在捂着自己的胸口,热泪盈眶,嘴巴里嘀咕着要给柏潇潇当牛做马。
“唉。”方子轩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方台之上。
柏潇潇在万千追捧的嘶喊声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完关于这场比武的所有注意事项,至于到底多少人听清和听懂她也无需知晓,言罢,柏潇潇看都不看这些痴狂的追捧者一眼,像公孙啸天道了一声晚辈告退,就转身走下了方台,消失在一扇木门之后。
公孙啸天等到柏潇潇离开,原先的追捧嘶喊变成了四下熟人之间的嘀咕讨论。看着追逐闪耀明星而忘记自我的江湖看客,老头心里再次生出退隐之意。
方子轩突然方子轩公孙啸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位置,他恭敬地起身抱拳。
“要不是这小子的出现,老夫可真不想面对这浑浊的天下。”
公孙啸天背过身,一声沉闷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的选择。”
方子轩听出了这句话是公孙啸天所说,只不过他不知道公孙老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头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荡,直到比武场的钟声被敲响。
适才沉浸在美人言语容貌之中的金碗一拍少年大腿,提醒道:“该上台了,路兄有易融剑傍身,这一战,你定是赢家!”
比武场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少年踩着梯椅的栏杆,飞向比试的方台。
方子轩也起身一跃,越极轻步的步法身形千变万化,每一步都有残影相伴,若隐若现,使人眼花缭乱。
金胖子看傻了眼,愣在那里。这是他所没有见过的轻功步法,使人目不暇接的步子犹如鬼步,引得其脊背发凉。
方子轩手握未出鞘的易融剑,落在方台的中间。
张三、李四、赵二、兰格道业四人分别站与四位导师对角一线的位置,将方台中间的少年自然地包围住。
兰格道业一言不发,徒手拔下身后背负的巨剑,巨剑砸在方台上,随之裹剑的破布炸开,黑泽明亮的巨剑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是?”
比武场的暗阁之中,柏潇潇正通过机关观望仪窥视着这场比武。
“公孙先生,那把剑难道是?”
公孙啸天看都没看,应答道:“是天下第一神剑,我们通常叫它巨阙。”
老者的眼神变得灵动起来,他有神的目光看着暗阁角落堆成堆的竹简,心中暗自言道:“年轻人,你可要小心了,巨阙一剑,无坚不摧。”
兰格道业冷冷地看着全场的参与者,只觉得除了中间站着的少年,其他的不过都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