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即将来临,江一寒小组只好选择临时露营。而在选择露营地上又发生了争执,周芳华执意要找一个山洞栖息,而江一寒不得不顺从她。他太了解这位“洋小姐”的脾气了,也是为了照顾楚南飞的面子,不得不找更适合的露营之地。
乌云似乎在刹那间就到了头顶一般,里面夹杂着电流撞击的霹雳声音,闪电刺穿了云层如龙蛇一般横冲直撞。一道蓝色的火球突然从天而降,劈倒了一棵大树,竟然燃烧起来。高格明吓得扔了冲锋枪蹲在地上抱着头:“快把枪扔下!”
周芳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枪已经被江一寒卸下抛了出去,把周芳华扑到在地,恰在此时一道霹雳突然在头顶炸响,震的众人晕头转向,头疼欲裂。而那支冲锋枪被闪电直接劈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现在知道那些动物是怎么死的了吧?”高格明惊惧地爬起来摸甩丢的眼镜,半天也没找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川南地区本就雨水丰沛,而这条山谷的地貌比较奇特,周围全是大山,白天蒸发的水汽形成雨云而凝聚,形成一个小气候区,当积雨云达到一定厚度的时候就要下雨,但由于这里的磁场异常强烈,造成积雨云中的电子十分活跃,便形成这种地云层放电效果,任何进入谷中的动物都会成为雷击的牺牲品,我们好在走的是谷地,否则就完蛋了!”
江一寒感到一阵后怕,以前听说过四川有神秘的“死亡谷”一说,只要动物进去必死无疑,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所以我们必须撤出去,不能坐以待毙!”江一寒爬起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山势,两侧都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谷内被雷劈断的残肢断木比比皆是,这也是虽然雨水丰沛但没有大树的主要原因。而随处可见的动物骸骨让江一寒已经意识到危险,无论如何不能前进了。
“不能撤,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只要找到避雨的地方就高枕无忧。”周芳华倔强地喊道:“如果现在放弃了我们就无法与南飞小组汇合,我不想耽误零点任务!”
“如果发生意外怎么办?”
“积雨云过去就好了,能发生什么意外?”
江一寒把冲锋枪枪管用医用纱布缠上,狠狠地瞪一眼周芳华:“遍地白骨已经说明一切,难道还用我解释吗?你是科学家,这点道理都不懂?”
“老高说的不一定对,就算对又能怎么样?碰到一点点的困难就退缩还怎么完成任务!”周芳华的话音还没落地,远处山坡上突然出现两颗蓝色的火球,电光火石一般撞在了岩壁上,随即炸开,地面为之一颤,山谷中回荡着滚滚雷声,吓得周芳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按在草丛里的骸骨上,吓得哇哇大叫抱住了江一寒。
暴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雷声和闪电,如世界末日一般。方才还据理力争的周芳华此刻一言不发,四个人蜷缩在灌木丛下面的泄洪沟里,感受着大自然的暴戾与无情。
如果换做往日,江一寒或许会迁就女人,但今天却不同,毕竟生死攸关。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去山坡等高处,更不能在悬崖绝壁下躲避,只能在地势最低的地方等待暴雨过去。任何移动都有可能招致“天打雷劈”!
遍地的骨骸就是前车之鉴。
茂密的灌木丛成了他们的庇护所,江一寒不断地聆听着周围的情况,必须提防因暴雨而引发的山洪,还有积雨云中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雷。
“对不起啊!”周芳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身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应该为自己的误判而埋单,无论是发现马队失踪而擅自偏离路线,还是判断这座山谷就是曾经来过的魔羅古洞所在地,周芳华始终在一意孤行。
也许她的本意是好的,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如果不是方才江一寒及时把冲锋枪给扔出去,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焦尸了。江一寒苦楚地摇摇头:“芳华同志,你没错,我何尝不想尽快与南飞小组汇合?何尝不是时刻想着各位的安全?但目前来看我们好像遇到大麻烦了,这条山谷不是我们的目标位。”
“可一切迹象表明我么判断的没有错呀,吕猛的坟为证。”很久没有说话的蒋依在黑暗中说道:“同样的山谷出现不同的气候特征,这无论是在科学上还是哲学上都说不通,难道是高强度的电磁场影响了我们的判断?”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江一寒不断地回忆着:马队失踪本身就极为蹊跷,那座坟虽然可以当做参照物,但不能确定是吕猛的,而截然不同的气候变化更与之前的那座荒谷格格不入。一切迹象表明他们真的迷失了——是迷失,而非迷路!
“高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误入了一个错乱的时空?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因为我不确定这种提法是否符合科学。”
高格明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木然地摇摇头:“我是搞考古的,只明白一些地质知识而已,你知道跨学科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西方有以为哲人曾经说过,没有人一次跨过两条河流,从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可知,时间和空间是相对的统一,空间决定我们所处的三维世界的位置,而时间是将我们的位置动态地固定,空间是定量而时间是变量。”
“但这里的时间却与正常意义上的时间相去甚远!”周芳华苦恼地看一下手表,夜光显示才晚上五点多钟,又过去了四个多小时,而他们却在逆境里裹足不前。
为防止闪电击中灌木丛,江一寒不得不决定四个人分散躲避,待大雨过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而躲在泥泞的灌木丛中独自面对漆黑的雨夜,也许是周芳华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时刻,头顶上没有遮雨的油纸伞,旁边也没有可依靠的人,心中的那个人或许也在某处避雨吧?
一想到楚南飞,周芳华的心里被各种复杂的思绪填满。她想起了初见的一幕,他和他的战友们在荒漠飞沙之中与沙民浴血奋战,他的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他抱着并肩作战的战友尸体泣不成声,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坠落沙漠暗河古道,他感染了x病毒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他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自己的耳边,他的身影从未远离自己的眼帘,还有他身上那种特有的男人气味!
那个自己情有独钟的男人明明喜欢自己,为什么残忍地拒绝?
雨来得快走的也快,二十几分钟后终于小了很多,山谷深处还回荡着雷声,头顶上的乌云却逐渐散去。一股冷硬的山风吹来,带走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周芳华感到一阵冰冷直刺心底。
“周姐,雨停了。”蒋依菡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旁边,拉住周芳华的手,两个人艰难地爬出灌木丛。
远处闪动着萤火的微光,天空中挂着一轮清辉明月,似乎方才的暴雨没有来过一般。正在此时,江一寒已经探路回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前进,但我没有发现特勤中队驻扎过的迹象;二是撤出死亡谷,待天亮再做打算。”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要撤出去?”周芳华凝重地望着深邃的山谷,张牙舞爪的断壁残垣似乎有某种魔力一般在吸引着她。这里的山形地貌与之前那座山谷一模一样,标志物也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恶劣的气候环境和遍地的白骨。
江一寒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何尝不想尽快找到行动组?但这里太过诡异,还是小心为妙。既然大家没有分歧就出发吧。”
再踏上行程,每个人的心境似乎变了许多。路上的白骨骤然多了起来,满地狼藉,看一眼让人触目惊心,这对周芳华和蒋依菡而言是不小的考验,毕竟两个女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走的是步步惊心!
从某种角度而言,整座山谷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动物的骸骨竟然形成了一条“骨道”,不断地向山谷深处延伸。正在几个人艰难地跋涉之际,山谷中忽然出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随之颤动,如万马奔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