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总裁办公室，沈沉整个人就仿佛走出鬼门关一般。
曾经一听到那个名字就会心跳加速，一看到他就会手忙脚乱，到如今，一样能打乱她的正常思维。
这就是人的弱点吧，可笑而令人无法掌控的弱点。
兀自笑了笑，沈沉不再想这件事。包里电话突然响起，摸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东尧，脑海里想了很多话来陈述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的结果。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以至于她错过了接听时间。
对方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她划动屏幕接听。
“东尧。”语末语调微扬，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你现在在哪里？”对方一开始便问地址，
“刚刚从中埔大楼出来，现在准备赶回公司。东尧……我……”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唐东尧语气依旧温柔，即便是在电话里，那种温和儒雅的气质也彰显无遗，他说：“沉沉，这两天辛苦你了。”
“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这么大的岔子，东尧，对不起。”
显然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是淡淡一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按照你的要求，估计也没人敢和瑞天合作了吧。”
听着对方那调侃的语气，沈沉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对方继续说：“虽然中埔将宏景这个项目的价格压得很低，但对方既然答应后续三年的合约，这对于瑞天而言，已经是额外的收获。”
“什么？”沈沉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回事？”
“方才中埔集团总裁办公室打电话到瑞天，对方说这次的会面非常愉快，加上你诚恳敬业的工作态度，中埔表示愿意继续合作，并且未来三年中埔的项目都会由瑞天负责。”
“东尧，你确定这是中埔总裁办公室打过去的电话吗？我……”沈沉想问的还没问完，手机同时又有另外一个来电。
这个号码并不陌生，很多年以前，清雅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她也一样铭记在心。
哪怕曾经从未拨通过。
可是否要接呢？沈沉犹豫到最后，还是决定先接了。
“东尧，我先接个电话。”
“好，那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嗯。”挂掉东尧的电话，沈沉再接另一个来电。
与预想的很大区别是，接通电话的一段时间里，对方都是保持着沉默。
沈沉亦然。
彼此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的疏离与淡漠。
过了许久，电话里才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为何沈小姐都不好奇我是谁？”
沈沉哑口无言。
“沈小姐为何不回答我？”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像是在追问。
她有些无措，“我想……既然先生主动打电话过来，应该会自报姓名和身份吧。”
“是这样吗？”
“当然。”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然而沈沉这边即使隔着电话，她也能感受到那股不寻常的意味。
他肯定是在怀疑什么了。
为了不让对方有这方面的猜想，沈沉只好先解释说：“先生，您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猜你是谁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没有这个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完，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
落地窗前，高大身影笔直的站着，单手插进西裤兜里，另一只手还握着电话。斜阳洒落进来，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二十八楼的高度他看不清下面的人物，只能凭着感觉觉得应该是其中的某一个。
沈沉离开之后他给打了电话，说了关于与瑞天合作的事，显然对总裁这样的想法有些费解，然而总裁不会告诉你理由。
至于陆祁言的算计，远不止宏景这么一个小项目。
瑞天这个在t市有名的设计事务所，不仅拥有良好的业界口碑，更有稳定的客户群体。如果宏景这个项目成功的话，他打算将子公司在地产方面的几个项目也交给瑞天来负责。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愿意，并且能在宏景这个项目上看到收益的基础上。
追根究底，商人永远是商人。
正因为他是商人，明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让他觉得，刚才沈沉一开始的反应令他感到疑惑。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自己是谁，她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答应合作了？
还是在故意掩饰什么？
陆祁言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