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下乡，要不是月华和亲家帮衬你，就你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在乡下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亲家帮你，还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的你看在这些上面对月华好一些？”林母真情实意地说道。
“可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但辜负了亲家的期望，更辜负了月华和孩子！
你害了月华前半生，你的后半生赔给月华，不冤！”林母含着怒火，用力的说道。
林鸿远内心惶惶，他低头，他示弱，为的就是治手，治腿，若是不能治……
“你给我下来，下来给月华磕头！”林母抓着林鸿远的手，要把人从轮椅上拽下来。
段月华想阻止，被方思诚一把拉住。
林家人和自己大哥，段月华想也不想的坐稳了，没再有别的动作。
林鸿远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你不肯磕头，是觉得自己没错？”林母呵斥道。
“妈！我的腿都废了……你要我怎么磕头？”林鸿远咬牙道。
“腿废了就不能磕头了？你就是没腿也一样得磕头！”林母一个用力直接将林鸿远从轮椅上拖了下来。
林鸿远重重的摔倒在地，林雁晚姐弟想去扶人，被林母一手一个拉来了，林鸿远此时狼狈地就像街边的乞丐，铺天盖地的屈辱让他恨不得立即就死去！
段月华有些坐立难安，看了一眼方思诚。
方思诚脸色如常，眼里还颇有几分兴味之色，如同看戏一般。
林母吃力地将林鸿远扶好，跪在了地上，“月华！你坐着别动，就让他好好给你磕几个头！”
“……”段月华实在是坐不住，她现在就想和林鸿远当个陌生人！
她并不想这么折辱林鸿远，她再不喜欢林鸿远，林鸿远也是她女儿的生父，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都会给林鸿远留几分颜面。
方思诚的手搭在了段月华的膝盖上，段月华屁股都离开沙发了，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林母观察到这一幕，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按着她儿子给段月华磕头！
林鸿远牙齿都要咬碎了，嘴里尝到了几分血腥味。
林母心里也痛，也难受，但是为了儿子的以后，她不得不这么做。
何况，她儿子也确实欠了段月华她们母女！
儿媳妇换不了，但是林芷筠这样的孙女，她想要！
“林鸿远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在你的逼迫下磕头，面上没说，心里怕是会恨上我妹妹吧？否则要磕头，他也早磕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方思诚说道。
“不会！不会！”林母忙否决，然后厉声说道：“你自己磕！”
林鸿远猩红的眼睛看向方思诚，怨恨的眼神几乎要实质化。
“啪！”林母甩手给了林鸿远一巴掌，老泪纵横，哭的不能自己。
“你若是心不甘情不愿，我也不管了！”林母丢下这话，起身竟然要走。
林鸿远一把抓住林母，“妈……”
林母甩开他的手，“我问你，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林鸿远流出了眼泪。
“你知道你自己对不起她们母女吗？”林母再问。
“知道！”林鸿远声音低了下来。
“大声一点！”林母又给他一耳光！
“知道！”林鸿远拔高了声音。
“你恨月华她大哥废了你的手和腿吗？”林母一口气喘匀了，才接着问。
林鸿远沉默了下来。
“说话！”林母又给林鸿远一巴掌。
“恨！”林鸿远咆哮出来！
“你会报复回去吗？”林母沉声问道。
“不会！”林鸿远道。
“为什么不会？”林母盯着他问。
“我抛妻弃女的报应！”林鸿远哭着大声喊出来。
方思诚这时面色才沉了下来。
林鸿远自己朝着段月华磕头，“月华！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月华，原谅不原谅他是你的事情，我们不是逼你，磕几个头，说几句对不起，也不能让你当年少受半点苦，但是起码他现在知道自己真的错了……”林母含泪期待地看着段月华。
好话歹话什么话都让林母说遍了！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段月华抹干净眼泪，过去将林鸿远扶了起来。
林雁晚拿出自己的帕子帮林鸿远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
“你是个好女人！是我儿子没福气！”林母感动的说道，她这话不止说过一遍！
“现在歉也道了，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出门！”方思诚神色冷淡，开口赶人。
段月华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太不客气，可对于林鸿远，再不客气的话，也是应该的。
“我们现在就走，改天有空再过来看芷筠，小飞早就惦记他姐姐了！”林母试探的说了一句。
段月华没有反驳，以前她女儿和雁飞也是有来往的。
段月华将他们送走之后，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林雁晚会在？
林雁晚又是偷孩子，又是扔老人，她不是被林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吗？
“你心软了？”方思诚说道。
“也不是心软，他毕竟是芷筠的爸爸。”段月华无奈的说道。
“生而不养的东西！算什么爸爸？”方思诚无情的说道。
“国内风气保守，他现在这个样子若是闹开了，就算没有证据，也会给你添麻烦，还会让芷筠沾上麻烦。”段月华不想走到那一步，不想让大哥沾上是非，更不想芷筠被人指指点点。
“我敢做，就不怕林鸿远找麻烦，芷筠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就算国内待不住，我就把她送到国外留学。”方思诚说道。
“我知道你是帮我出气，他现在也遭了报应，过去的事情算了吧！这样恨来恨去，报复来报复去，太累了，我真的放下了。”段月华眼中坦然又温柔，她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方思诚神色柔和了下来，“他们不玩小动作就算了，再搞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们！”
段月华当然不会帮外人说话。
林母一行人回去的时候，许宜芳在家里等着。
坐了几年牢的许宜芳与以前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