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秦时照：“刚才你俩一直在一起吗？”
秦时照：“嗯。”
“那他刚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样？你要是不方便说，等下挂了电话你发信息给我。”
秦时照：“……”
你俩的事能不能你俩自己解决，为什么要让我出卖兄弟啊？
秦时照很头疼地看了顾十殊一眼，还好顾十殊正在照顾岁岁，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随后，秦时照从病房退了出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安心地接听郑纯的电话。
“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从恋人到夫妻，孩子也有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跟我一样了解才对啊。”秦时照说着，还叹了口气。
郑纯静了静，缓缓开口：“我就是了解，所以才觉得奇怪。”
“那你就不要多想，相信他就行了。”
“他不会有事吗？”
郑纯这么问，秦时照又忽然想起顾十殊的身体来。
会不会有事还真不好说。
顾庭茂这么步步紧逼，死也不肯放下仇恨，最后很有可能会闹到两败俱伤。
且在两败俱伤之前，顾十殊能不能撑得住，还是个大问题。
秦时照的沉默让郑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她没有多问别的，只说：“我不在京市，如果真有什么事，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顾十殊那个臭脾气就喜欢一个人死扛，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自己。
秦时照又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
……
医生说岁岁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心脏的折磨了，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做手术，才能保证她健康长大。
但问题是……手术风险很大，没有人敢保证，岁岁一定能平安下手术台。
金医生的建议是联系顾庭茂，因为岁岁第一次的手术就是顾庭茂找人做的，只有当时的医疗团队最清楚岁岁的身体情况。
顾十殊沉默。
宋亚亚见他沉默就着急了，“你说话啊！这是你女儿，你怎么能不说话呢？”
金医生使了个眼色，但是宋亚亚没看到。
她催促之后顾十殊还是不说话，就更着急，“顾十殊，你要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把孩子送到小纯身边去，你这样犹豫会害死孩子的！”
“别说了。”秦时照连忙上前来把人劝住，又示意金医生先把宋亚亚带出去。
虽然顾十殊不说话，但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联系顾庭茂，找到当时的医疗团队再次为岁岁做手术。
可顾庭茂是什么人啊？
去联系顾庭茂，不就等于送上门找死么？
顾庭茂提出来的要求，必然是顾十殊做不到的事。
那个变态就喜欢强人所难，看他们垂死挣扎！
秦时照抬手拍了拍顾十殊的肩头，轻声说：“没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顾十殊无声且自嘲地笑了下。
如果真的有办法，在这段日子里，早就该想到了。
就是因为无路可走，才会拖到岁岁再次进医院。
他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小人儿，才那么点大，却已经吃了很多苦。
如果上一辈的恩怨非要他们这一辈来承受，那就到他们这一辈为止吧。
总不能让恩怨继续下去，让小叙和岁岁继续受苦。
顾十殊忽然叹了口气，带着满满的妥协的意味儿。
秦时照觉得不对，正要开口问他，却看到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顾庭茂的号码。
……
郑纯在当晚就收到了宋亚亚发来的微信，说顾十殊找好了医疗团队，很快就会到达京市为岁岁做手术。
等做完了手术，岁岁以后就都健康了。
郑纯提起的心刚放下去，转瞬又因为别的事提了起来——
有八卦媒体拍到纪念最近频频往返岭南和京市，圈子里已经开始传，她即将嫁入京市的顾家！
郑纯起先觉得这件事纯粹空穴来风，顾十殊绝对不可能娶纪念的！
真要娶，早几年为什么不娶，偏要在这个时候娶？
故意恶心自己吗？
他把两个孩子置于何地？
郑纯打死不信，直到薛自行亲口跟她说：“大小姐，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什么？”郑纯抬眼看他，脸上一片茫然。
薛自行也觉得很离谱，但他得到的消息就是说顾十殊跟纪念要结婚了。
“好像是因为之前纪家在丁罕父母的事情上帮了很大忙，所以顾总那边……”
怎么形容呢？交易？报恩？
似乎都不太恰当。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说法郑纯也接受不了。
郑纯觉得自己听到了笑话，还是非常不好笑的笑话。
她给顾十殊打电话，打不通。
给秦时照打电话，没人接。
很好！
一个两个都躲着自己是吧？
郑纯又打电话问宋亚亚。
宋亚亚表示自己最近都在医院照顾岁岁，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她不仅震惊，还狠狠地吐槽骂了顾十殊一顿。
金医生那边自然也就不用问了，肯定跟宋亚亚是一样的说辞。
郑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搜到了最后一个人——傅津言。
虽然她讨厌这个人，但是该用上的时候还是可以用。
傅津言接到她的电话也很诧异，“小纯，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京市那边有没有在穿，顾十殊要娶岭南的纪家千金？”
傅津言突然安静。
而这份安静，就是最好的答案。
郑纯突然笑了，“所以这事是真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顾十殊刻意让人隐瞒！
傅津言听她火气那么大，就劝了两句：“小纯，你也别太生气，顾十殊他可能有什么苦衷，我前两天在医院看到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好像压力特别大。”
“你居然会帮他说话？”郑纯觉得稀奇，末了又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该跟你发火。”
傅津言：“没关系，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郑纯：“你跟音音还好吗？”
“我们要结婚了。”
郑纯：“……”
真好，全天下都要结婚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随后又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给顾十殊，却还是没人接。
当时顾十殊是在家里，衡叔正在帮忙擦掉他吐在地上的血迹，听到他的手机一直在响，还以为他是没力气接，就准备帮他接。
但顾十殊按住了自己的手机，气若游丝道：“别接……”
号码归属地显示岭南，肯定是郑纯打来的。
她现在应该听到那些消息了吧？
在认为两人和好如初的情况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真的很像背叛。
背叛这份至死不渝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