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则10
意识到自己差点将“5201314”发送给姜以则的那刻, 初念迅速点了删除。
幸好反应快，差点被他套路成功了。
她重新敲击文字过去：【我一直觉得, 你、我哥还有黎昕哥三个人当中, 你最与众不同。
】
姜以则：【？
】
初念：【果然，你是最土的！】
初念：【土得掉渣！】
宿舍已经熄灯了。
书桌前，一盏台灯散着袅弱的光。
旁边三个室友在打游戏, 姜以则散漫倚在靠背上, 望着初念发过来的文字，无声地浅笑。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温柔下来：【那你教我一个不土的, 让我学学】
初念耳根一热, 回他：【睡了】
迅速丢掉手机, 整个人连头埋进被子里, 脸颊泛起淡淡的潮红。
她想到以前收到过一个高中男同学的告白情书, 上面这么写：我是九, 你是三，除了你还是你。
当时初念尴尬得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午饭都吃不下去。
姜以则这个, 其实跟那句话异曲同工。
但她现在居然有感觉被撩到是怎么回事？
初念拍拍微热的脸颊, 心跳还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简直疯魔了。
——
军训结束之后, 大一的课程正式开始。
广告系大一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 和初念想象中闲适安逸的大学校园生活出入挺大。
姜以则也有自己的实验要忙, 空闲时间更少。
两个人每天见面的时间不过是晚上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在学校里散散步, 他再亲自送她回宿舍。
初念觉得她和姜以则之间虽然是在谈恋爱, 但好像跟别人不一样,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天晚上和姜以则约会完回到宿舍，她洗了点衣服, 拿去晾在阳台。
余光不经意朝楼下看。
女生宿舍门口每天晚上都不乏腻腻歪歪的情侣，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或接吻或拥抱，浪漫甜蜜。
初念渐渐知道自己和姜以则之间到底少什么了。
她和姜以则很少接吻。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将她堵在香樟树林表白，后来又在宿舍楼下抱她。
之后他没喝过酒，也再没有过对她过分亲密的举动。
吃饭时，他会给她夹菜，甚至会主动送到她嘴里。
她捧着奶茶咬着吸管说好喝，他会凑过来说他也尝尝，然后叼住她刚刚咬过的吸管，跟她间接接吻。
走在路上，他总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这确实都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事。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除了香樟林里她主动送过去的那个吻之外，他们俩最大的尺度是他每天送她到宿舍楼下，然后抱住她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额头。
甜蜜还是甜蜜的，但就是感觉永远浅尝辄止，差点火候。
她起先觉得可能是她和姜以则刚在一起，所以他比较审视，想要循序渐进。
可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
一个月只亲额头，接吻都没有过的情侣也是少见。
亏得宿舍楼下那晚，她还觉得姜以则高岭之花的禁欲人设崩塌了。
人家禁欲的人设明明立得很好，一点都不带动摇的。
可能这已经不算是人设了。
他是真禁欲！
周六这天她和姜以则待在他公寓的书房里。
姜以则刚结束一个实验，这几天在赶实验报告，初念百无聊赖地做高数题。
半个小时后，她渐渐没了兴致，从包包里摸出小镜子和口红，给自己补了个唇妆。
望着镜子里的樱红的唇，她又想起什么，眼神渐渐移向电脑桌前敲击键盘的姜以则。
他今天穿了件很休闲的白衬衫，坐姿笔直，身材线条流畅完美，外面阳光穿过玻璃洒进来，他皙白俊逸的脸廓更加深刻。
初念阖上镜子，就那么双手捧着脸蛋看他。
人家都说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气氛总是微妙的。
若是热恋中的情侣，就更容易心猿意马，发生点浪漫的事情。
可是她也跟姜以则孤男寡女好机会了，怎么就从来没有过冒粉红泡泡的时刻呢？
在他的实验报告面前，她的吸引力不够？
初念不信这个邪，她走过去，倚着桌子站在他跟前。
姜以则抬眸看她一眼，又回到屏幕上，手指飞快敲着键盘，声音缱绻柔和：“不想学了？”
初念存心搅和他，把脸凑过去，指着自己刚涂的口红：“这个色号好看吗？”
再往他那边贴近一些，笨拙地勾引，“白桃味的，好闻吗？”
姜以则终于停下手里的报告，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水润唇瓣，凝视两秒，他笑：“你们女孩子那么喜欢涂口红，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擦过，最后不都吃进肚子里了？”
初念被他脑回路惊得愣了一下。
还没回神，又见姜以则指腹在她唇上轻蹭一下，看着指腹染着的红，放在鼻端嗅了嗅，继续说：“羊毛脂、蜡质和颜料都是口红的主要组成成分，其中颜料里会含有汞、铅、镁、铁等金属元素，存在重金属污染的风险，国家虽然严格把控产品的重金属摄入，但即便被批准使用的化学用品，也是存在潜在危险的。”
“……你有毒！”
她没忍住，在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还不解气，又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她正生气着，姜以则大臂揽过她的细腰。
初念感觉脚下一轻，转了半圈，最后稳稳坐在了他刚刚坐着的转椅上。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两端的俯首，上体前倾，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初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咯噔一下，睫毛不自觉颤了颤，脊背使劲往后面贴，满含警惕：“你干嘛？”
姜以则看着她的样子，散漫地勾唇笑笑，说话间炽热的呼吸喷洒过来，言语带着极致的诱惑：“不是说这口红是白桃味的，我尝尝是不是。”
他要贴过来，初念不满地偏了头：“重金属，会死人的！”
姜以则被她逗乐，指尖捏着她下巴将转过去的脸强行扶正，眉眼中满是戏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怎么那么不禁逗？”
他贴上她的唇，吮吻了一下她的唇瓣，认真品味一番，挑眉：“还挺甜。”
初念：“……”
她被吻过的唇瓣上留下浅浅的水痕，泛着旖旎的光泽。
姜以则眸色深了些，指腹帮她轻轻扫去，跟她聊起别的：“中午想吃什么？”
初念想了想：“大闸蟹。”
姜以则宠溺地笑：“那一会儿去超市给你买。”
他看看时间才十点钟，哄她，“再等半个小时好不好，我把那点东西写完咱们再出门，下午我就没事了，再好好陪你。”
初念点点头，从位置上起来：“那我再去看会儿书。”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初念翻开高数课本，却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短暂的吻。
她都还没好好享受就结束了。
他越是这样，初念越觉得欲。
也太收放自如了些。
初念捞起旁边的手机，在网上搜索：男朋友不经常接吻是为什么？
翻看着网友的答案，她总结出几点：
1.在外面有人了
2.他有洁癖，不爱接吻
3.你有口臭
根据初念对姜以则的了解，前两个肯定是直接否定的。
那就剩下第三个。
她捂着嘴哈了口热气，仔细闻了闻，没有啊。
她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也不经常熬夜。
可能网上的这些答案对姜以则来说都不适用吧。
能拿化学元素跟她表白，还跟她探口红里的化学重金属，他本来也不算一般人。
等等——
他是因为口红里含有重金属才不跟她接吻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初念朝那边的姜以则看一眼。
他正专注地写报告。
拿起手边的镜子照照脸，刚刚涂的口红被他亲掉了，初念又果断给自己唇上涂了一层。
她就喜欢口红怎么了？
爱亲不亲，不惯他这毛病！
实在无聊，初念趴在桌上随意翻着手机。
姜以则忙完关掉电脑，走过来时，发现初念不知何时睡着了。
左臂伸直搭在桌上，脑袋侧枕上去，右手里还握着手机。
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下来，也不知道她这样子睡了多久，也不怕感冒。
姜以则叹息一声，把她手机拿出来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送往卧室。
放在床上，扯过被子轻轻开上。
初念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鼻息间是清冽的松木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很熟悉，这好像不是她的床。
她睫毛簌簌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撞进姜以则深沉漆黑的眼眸里。
他正帮她掖被角，似乎没料到她突然醒，意外了一瞬，旋即轻声问：“还睡吗？”
初念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迷迷糊糊跟做梦似的。
她下意识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松开他继续睡，嘴里还嘟囔一句：“你不亲我自己亲。”
姜以则神色一顿，脑子里想着她莫名其妙的话。
意识到什么，他不觉失笑。
“念念。”
他唤了她一声，俯身压过来。
初念感觉耳畔传来热气，怔愣着再次睁眼。
这次比刚刚清醒不少。
看着离她不到十公分的那张脸，她想起刚刚好像随口嘟囔过的一句话。
还未回过神，姜以则炽热的唇贴过来，不由分说吻上她。
他这次霸道强势，舌尖顶开齿关，不跟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初念感觉自己像被困在捕兽网里的猎物，只能任他宰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她。
两人鼻尖还贴在一起，呼出来的气息交织缠绕着，她的唇樱红饱满，带着被摧残过的痕迹。
平复一会儿，他帮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不是想吃大闸蟹吗，起来咱们去超市，再亲下去——”
他贴着她耳畔哑声说，“我已经很克制了，怕还是控制不住，想做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