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系统救世界[聊斋]》 第11章 胡扯[改名]

    “你也有？”姜叶献现在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在选秀节目上卖惨的选手。

    “哎，等等等等等！不行不行，我先说我先说。”姜叶献跟他耍赖。

    薛霄做了个请的动作，跟他谦虚：“您请呗。行家面前，不敢班门弄斧——现在就我是个学生，您是老师。您先授课，过会儿我给您交个作业，呈上来给您批改批改。”

    姜叶献沉思一会儿，说：“我觉得穿出来给你看效果更加爆炸。”

    薛霄顿时会意，转过了身。

    感觉过了很久，才听见了姜叶献一声极富自信的：“换好了！”

    薛霄回头去看他，身子才刚转过一半呢，就这么活生生僵在了一个要转不转的角度。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能找到这假发，还真是你的本事啊。”

    “那是，这玩意儿叫‘粉白卷发’。”姜叶献洋洋得意，还嫌不够，特别骚得晃了晃脑袋。薛霄觉得姜叶献这么摇头晃脑的，好像真的能晃出他脑袋里进的水。

    因为摇晃的劲儿有些大，假发在空中轻舞飞扬，飞出一段优雅的弧度。长度适中，卷出优雅可爱的弧度，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古堡中的高贵公主，民国时期的有钱小姐。

    然而，那是何其……打破常规的、不走寻常路的染色手法。

    不是“粉白渐染的过渡色”，而是单纯的“粉色与白色”：以发缝为分界线，左侧是艳丽浮夸的粉红，右边是白得发光的纯白，半根用于过度颜色的头发都没有！

    连刘海都不放过，依旧是简单粗暴地半边染粉半边染白！

    它丧心病狂。且无可救药。

    “那可不！”姜叶献开始碎碎念，“我跟你说，这可是5星超稀有啊！”

    当年，一贯非洲人的姜叶献从谜之阁抽到这个证明自己欧皇的粉白卷发，一脸崩溃地开始节食，意图买个热搜骂冷冷——直到一周后他发现一个十分钟热搜就要几千块，于是他只能默默地更改了自己道具的排列顺序。

    从‘高稀有度’变成‘最新获得’的血泪，不堪回首。最终时间还是帮他把这件伤心事随着新抽出的发型一起，压在了低下。

    “这玩意儿来头可不小——它是象征欧皇的五星超稀有发型啊！”姜叶献疯狂出售安利，“你说，丑也就罢了，可你还被官方授予上了一个‘丑成超稀有’的证明书，可见它丑得无可再丑，丑得灭绝人性。”

    姜叶献还嫌不够，拍了拍自己的皮衣皮裤，蹬了蹬腿，跟薛霄显摆：“你再看看哥们儿这身，硬式咆哮套装，妥妥的皇族呔z!爺啊。”

    那身锃光瓦亮的皮衣，就好像是哪个缺德的人吃饭以后，就直接用这衣服抹了一嘴的油，经年累月，由内而外，闪闪发亮。上面镶嵌排排铆钉，如同那句经典的非主流宣言：“女生外表像刺猬，内心像豆腐”；又像是对曾经那经典的长尾巴刺猬头的致敬。

    “您现在就还差个妆。”薛霄奚落他。

    “别看我这身，当年村口烫头王师傅的特辑，我可是靠这个唤醒了一众90后的回忆。”姜叶献说，“境界！你知道什么是境界不！”

    “洗耳恭听。”

    “审美有境界，审丑也有啊！最低一层，就是那些中国风的汉服配上欧式外套，手上还拿个现代化的火炮，这是最底层的——太刻意！太装！”

    “而我的，那就不一样了。”姜叶献牛得鼻子都要捅破衣柜了，“我呢，则是丑出了一种文化、一种标志、一种流派——非主流一出，谁与争锋？大家一看，就懂了。彼此之间默默传递着一个信息，就跟地下党的对上了接头暗号一样，彼此会心一笑。”

    姜叶献对自己现掰现扯的理论颇为骄傲：“大家不光觉得丑，还获得了一种找到友军的回归感。这感觉，能跟这种不成流派的散兵流勇相提并论吗？”

    “说的很好啊。”薛霄咧开了嘴，笑起来，手里还缓缓拍了几下，“你这个，跟王国维那个人生三境界倒是有点关系，可惜你还少了一层，不如我替你把那一层加上？”

    “三境界？”姜叶献想了想，“就是那个‘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是山？’”

    姜叶献头一歪，不乐意了：“我说薛霄，你该不会是说我的非主流套装还只是第二境界吧？”

    他皱眉：“难道照你说的，还是那种神奇的混搭风更胜一筹？这我可不同意啊。”

    “别误会。”薛霄果断否定了这一点，“第三层，跟你现在这个比起来，还添了点别的东西——那就是丑到深处自然美。”

    “你想，前两者那都是极端的不和谐。所谓物极必反，虽然丑到了极点，却绝处逢生，让人意外觉得还有药可救。”薛霄说，“而我说的第三层，它的关键就在于温水煮青蛙，让人慢慢接受它的丑，到最后变成了分辨不出到底是美是丑。”

    姜叶献被他弄糊涂了，问：“我没听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给你打个比方，譬如你在街上看到一个穿汉服的，外套却是洋装外套，下面一雪地靴……这种的，你怎么觉得？还有，你在街上看到一个打扮跟你现在一样的，什么感觉？”

    “准一神经病，能这么穿出来真是他勇气可嘉。”

    “这就对了。”薛霄笑，“大家都觉得是神经病，但是从另一个隐晦的角度看，正说明了他还有药可救。”

    姜叶献挑挑眉毛，说：“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奇装异服，哗众取宠，但是还能治——依靠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拯救他们堕落的内心？”

    “孺子可教，朽木可雕啊。”薛霄说，“你这种，是丑得强暴人民群众的眼睛，但是大家不会被猪油蒙了眼睛，还是坚持着正常的审美观。”

    “——但是第三层，是丑得强暴人民群众的审美，以至于直接扭转了他们的审美观。”

    “用网上那句政治不正确的比喻，就是盗墓贼和考古队员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有编制一个没有而已——因此前者被众人唾弃鄙视，后者则正当地成为了小学生将来职业的作文首选题材之一。”

    “靠，薛霄，你总不该是要向时尚界发起挑战吧？！”姜叶献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