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与机械之歌》 十二星2

    


    “夫人，艾露丝，说实在的，我还没有考虑好我是不是应该按照帕里什所说，来当什么领头人，我刚刚才醒来不到一个星期...”亚瑟捧着番茄浓汤，用银制勺子舀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伊诺夫人将长杆烟斗搁置一旁，并用烟斗罩熄灭了里面的火星。


    “这不重要，亚瑟，我们知道你是慈善屋的，慈善屋的情况下午我就知道了，毕竟在西区闹得这么大，仲裁所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不建议你在最近回慈善屋，那会给你在意的人带去困扰，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强迫你来当领导人，亚瑟。我们愿意等，但你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暂时躲避这场危机了。”艾露丝的苦口婆心，让亚瑟混乱不已，距离帕里什向他提出成为布莱顿城巫师组织的领导者仅仅过去了三四天，生命神殿，仲裁所的追捕，所有的事情堆积到了一起涌向亚瑟，如果这也算巧合的话，那背后命运之神的遗留物插手自己的生活目的为何。


    “我...我要再想想。我担心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亚瑟头深深埋低，就连剩下一半的番茄汤也放在了一边。


    伊诺和艾露丝相视一眼，”没事的，亚瑟，今晚好好休息一会吧，艾露丝，带他去三楼吧，把那间客房收拾一下。“


    ”好的，妈妈。“艾露丝担心的看了眼亚瑟，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亚瑟，跟我来吧，你的样子糟糕透了。“亚瑟闻言，起身跟上了艾露丝，独留伊诺夫人在二层大厅看着壁火静静思考着什么。


    “帕里什，希望你是对的，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在拖下去了。”伊诺夫人重新点燃烟斗中的星萤草，闭上眼吸着浓厚的烟气。


    ......


    亚瑟再次惊醒的时候，他从三层客房的窗户能看到外面已经天亮了，亚瑟揉着头，他穿着的破烂衬衣已然被汗湿，在寒冷的冬日里这样的情况只有可能是亚瑟被噩梦刺激的，昨夜在艾露丝的带领下进入这间是慈善屋自己住的房间两倍大小的客房后，倒在鹅毛绒床垫上便进入了睡眠，他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


    梦中，亚瑟回到了诺齐尔城，见到了被砸入坑中的霍比克，见到了身子只剩下半截的侦察队队员，也见到了倒在码头广场血泊中的多克蒙多和布其林顿，之后随着如漂浮一样的感觉，亚瑟在他们乘坐的地精船只上见到了被植物包裹着的精灵克里斯蒂娜，而站在船只把舵的则是乌戈尔，他们的眼神始终盯着亚瑟所在的方向，感觉就像是要将亚瑟带往属于他们的世界一样。


    这些都是与亚瑟或多或少亲近的同伴们，只不过他们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亚瑟不停调整呼吸，让自己从惊梦中冷静下来，“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吗...”喃喃自语过后，亚瑟重新躺回鹅绒大床上，他的精神状况比起昨夜来说好了不少，现在他需要想想关于巫师的事情了。


    “你起来了吗，亚瑟？”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的是艾露丝，她似乎并不在乎亚瑟是不是已经起床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亚瑟坐起身靠在紫色绸缎的枕头上，思绪放空到如果他没穿衣服艾露丝进来会是怎样的情形，“艾露丝，今天你不用上班吗？今天应该是火月日吧。”


    “我已经去过图书馆了，但迪恩先生让我回来，图书馆今天有不少人手。”艾露丝端起来一盆清水供亚瑟洗漱，同时备好了一块毛巾放在亚瑟床头。


    “那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亚瑟不太习惯这种所谓的‘贵族生活’，仅仅用手捧着清水胡乱清洗着自己的面部，他相信艾露丝打扰自己肯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有一个人想见你，在我们的组织里面，他负责后勤一类的工作。我妈妈今早通知了两位组织重要的人员，他是其中一名。”艾露丝简单介绍了几句，然后侧身退开两步，身后一名仅仅一米六出头满脸胡须的四十岁男子从门口拐入，亚瑟一瞬间便猜测这位一定和矮人休斯顿家族有所关联。


    “不要想无礼的事情，我是人类，孩子。”男子的声音带有十足的磁性，如果不看他外表的话，亚瑟甚至能脑补出一位风度翩翩的高位者形象。


    艾露丝忍住笑意，向亚瑟介绍道：”这位是特马休，我们平时组织聚会的时候，都是由他负责场地安全之类的事情。“特马休伸出手与亚瑟相握，他的手粗糙而有力，”孩子，你知道我们组织名吗，隐士会，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


    ”是因为巫师都是需要躲避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吗？“


    ”差不多，但还有是因为我们需要隐藏在普通人里，就像小艾露丝的身份是图书管理员，而我是一名木匠一样，所谓的隐士不过是想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思想上保持自己的自由，这也是我们与侍神者的最大差距。“特马休目前来看性格十分和蔼，他打量着亚瑟身上破损的衬衣，“或许我们该给你找一身新衣服，艾露丝，去和伊诺女士说一声，让她从店里拿件帅气的外套来，还有新的白衬衣。”


    亚瑟刚想拒绝，特马休已经顺着床尾绕到了窗前，将窗台边轻柔的帘子掀开，让光亮照入屋内。


    “孩子，帕里什和我们提起你的时候，我们是打算充分给你时间的，他告诉了我们你特殊的属性，和在诺齐尔城发生的事情，别好奇我们是怎么知道的，等下来到这座阿德斯诺旧宅的男孩，他甚至知道布莱顿城北区林肯街道112号那个三百斤大胖子腿上有几根毛。不说这个了，亚瑟，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们这个组织，现在没有目标，没有苟全的欲望，我们之中之前出了背叛者后，内部已经有些分裂了，帕里什并不是经常在布莱顿城，我们需要有威望的人来引导我们该做什么。“


    ”我不明白，“亚瑟伸手挡住了刺激他双眼的光芒，”你们大可以从内部选举一位新的巫师来引导你们，为什么只能是我？“


    ”因为你的姓氏，亚瑟，“特马休看了眼房间门口，手一挥，一截手臂长短方方正正修整过的木块便凭空出现在半空，将门带关后又回到了自己袖子里。在特马休提到姓氏两字时，亚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特马休按倒在地，将其击昏的念头。无论何时，亚瑟要隐瞒住的最大秘密便是自己的姓氏，目前来说，知道自己姓氏的只有老福特，帕里什和乔治，眼前的老男人忽然提到姓氏这个单词，这让亚瑟十分的慌张，但很快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亚瑟语气冰冷，只要特马休一句话说错，他便会暴起攻击特马休。


    “还记得道奇吗，亚瑟，他曾经也是我们隐士会的一员。”特马休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事，“在老福特通知他去接你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我，是的，孩子，当时接你回布莱顿城，我就在暗处...你是希伯来的后裔，我们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之后道奇和我们的另一位在执法队占有一席之地的同胞处理掉了关于你的所有信息，包括你的任务档案，包括你入住了慈善屋的信息，除了人口普查的时候你的信息有所泄露，但我和道奇还是有在暗处一直保护你。当然，仅限于你十二岁以前，这件事帕里什后来才知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小时候和帕里什没有经过我和道奇便见了一面，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这也是亚瑟十二岁之前生活还算温馨的缘故吧，不过亚瑟还是没有明白这和非要是自己成为隐士会领导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特马休察觉到了亚瑟的疑惑，从怀里掏出了张褶皱的旧纸，将其揉成一团扔到了亚瑟面前，亚瑟展开后不解的看了眼特马休，低头看向了手里的旧纸，上面的字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工整，并且是明显由人誊写的，周围有不少注释。


    纸张大意表达了一段话，似乎是用旧神口吻来写的。现在事情已经既定，我预先告诉给我的信徒，从希伯来的血脉中来，从南方来，从血液中来，母神赛斯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