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握剑之手，难挽落花
“啪！”
空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昏暗狭窄的空间里，烟雾缭绕，墙角的烟头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加持良治走到这处废墟前，紧皱眉头。
由于这处地点位于第三东京市的边缘，几乎可以划分到郊外，所以政府并没有清理这里。
加持良治钻过半塌的过道，推开那扇半朽的木门。
眼前的男人坐在墙边，黑色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他的双眼，浑身散发着浑浊的酒气和烟草味，身上的黑色衬衫已经破破烂烂。
加持良治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废的一个人，几乎和流浪汉没有区别。
“你就这样自甘堕落了？”
“不然呢？”男子沙哑着嗓子反问道。
“nerv的王牌驾驶员可不是这样的……传闻中的他是个无比自信潇洒的人……”
“呵……”男子抬起头，“没有nerv、没有eva我什么都不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加持良治在男子身旁坐了下来，看着男子浓重的黑眼圈和凌乱邋遢的胡茬，也点了根烟，“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男人摇摇头，“碇源堂……好算计！”
加持良治思索了一下，“是……第一适格者？”
男人突然激动起来，“我tm努力了好几个月去改变她……然后tm的碇源堂只是在她脑子了加了一句设定，我tm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冻结了三号机，剥夺了我驾驶员的资格，我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再与她交集的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我连改变凌波的命运都都做不到……我不是碇源堂的对手……我tm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加持良治静静的看着男人的情绪变化，“修川君……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听我说……想要击败一个人，并不是要打倒他多少次……而是要让他从心底相信自己被击败了……”
“可怕的不是输，而是认为自己输了……”
加持良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对你重要的人应该不止凌波零……所以你不该就这样放弃自己……”
“当然，如果只有凌波零是对你最重要的人，那么你就更不能放弃自己了……”
“那孩子……很可怜……你是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人……你放弃自己，就等同于放弃了她的全世界……”
修川泽啜泣起来。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能消灭使徒，但我挽回不了她的心……我改变不了碇源堂在她脑海里植入的程序……”
能提起沉重剑刃的手，握不住飞舞飘零的花……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加持良治拍了拍修川泽的肩膀，“我可以帮你……”
“相信你应该知道碇源堂‘傀儡系统’和‘人类补完计划’吧？关于这两个计划……你知道多少？”
修川泽收起情绪，看着加持良治。
加持良治微微一笑，“就当是笔交易好了……你告诉我碇源堂的计划，我帮你修改第一适格者脑袋里的程序……和毁灭所有傀儡。”
修川泽思索着，“好……”
“亚当的胚胎你已经交给碇源堂了吧？”
“对。”
“真是可笑……所有使徒打破了头也想进去中央教条接触莉莉丝……亚当却是刚刚到碇源堂的手里……”
“使徒想要接触莉莉丝？”
“不……应该是所有人都被碇源堂骗了……中央教条下关押的是莉莉丝而不是亚当！”
“莉莉丝的契约只是他用来搪塞seele的借口罢了……他想要的，是借助将全人类补完后的生命之树的力量……”
“自身成神！”
加持良治瞳孔震颤，他想到了碇源堂有私心，却没想到对方所图如此之大。
“我非常不认同……”修川泽摇摇头，“人类补完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使所有人化成生命之水回归莉莉丝……从本质上讲这就是个灭世计划！而碇源堂，想的竟然是借助这样的灭世计划自己成神！”
“人类不需要补完！”
修川泽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互相猜忌，有隔阂，有矛盾，有不认同，也有不被理解，却又只有靠互帮互助形成社会才能生存下去……正因为如此人类才能存在……”
“正是因为有不被理解，有矛盾，却又要互相依靠，所以人类拥有感情……”
“正因为拥有感情的力量，才会有这么多了不起的人……去翻看人类的历史，你就会发现，全部都是战争战争……然后就是战争之后的和平……”
“越是有隔阂越是不被理解……人才会去想着去证明什么，去被认同……才会变得更强大……”
“完美是属于上帝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追求卓越！”
加持良治久久不语。
修川泽的话对他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他发现眼前这个黑发男孩的内心中蕴含着怎样恐怖浩瀚的野心和力量……
恐怕先前的颓废也不过是人类的身躯对他的野心的警示吧……
毕竟以人类之躯，又怎么对抗神明……
“加持先生，多谢你的劝慰，我已经想明白了！”
修川泽站起身，撩起头发。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吾所成之事……不可逆也！”
加持良治也站起身，“你能够振作起来是最好不过的了……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但是现在……”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需要一个回到nerv的契机！”
两人大笑起来。
加持良治和修川泽就好像伯牙钟子期一般，相逢恨晚。
……
碇真嗣看着在座位上发呆的凌波零，叹了口气。
这几天碇真嗣就感觉心头有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着，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修川泽带着他们进行体能训练了，课间和体育课也看不见修川泽在篮球场上飞奔的身影，凌波零也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听美里姐说这才是凌波零原来的样子，只是自从修川泽来了以后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碇真嗣想起了修川泽平时拉着他嘻嘻哈哈的，在和使徒战斗的时候也会不留余力的保护他和凌波零，训练时也会指导他们战斗的技巧……
修川泽在他心中就如同授业恩师一般，是修川泽告诉碇真嗣要承起男人的担当，不能想着逃避，让他原本懦弱的性格坚韧起来，原本封闭的内心也开朗起来……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他的父亲取消了驾驶员的资格，冻结了三号机，赶出了nerv。
碇真嗣不知道修川泽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但是根据凌波零的状态来看，这件事和凌波零和他父亲脱不开关系。
碇真嗣深深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修川前辈，你到底去哪了啊……快回来吧……”
“喂！”碇真嗣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碇真嗣转头看去，是明日香正扬着下巴看着他。
“喂，权二代，在这里唉声叹气什么呢？”
“在想修川的事……”
“切。”明日香撇了撇嘴，“本小姐不比他差好吧，nerv没了他又不是转不起来。”
碇真嗣摇摇头，没有回话。
明日香一阵气结，“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明日香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差点忘了正事……又有使徒入侵了，葛城中尉要我们去总部集合，你去通知优等生。”
“又有使徒来了吗……”碇真嗣握了握拳，第一次要在修川泽不在的情况下迎战使徒内心也十分紧张。
在窗边发呆的凌波了似有所感，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座位上。
桌面上有一本画册，在凌乱的书堆里露出了一角，凌波零抽出画册。
画册上面画着凌波零微笑着低头记笔记的神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