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躲过今夜,再从长计议,冰山不在城中,那她只能自救,还有这君天逸,谁知道他会君子几日?必须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心思飞快的转动着,胃里忽然一阵翻滚,有一种强烈作呕的冲动,南宫凌心里一惊,硬生生的忍住了。
此刻,已经知道君天逸对她的心思,那就绝不能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否则只怕对宝宝不利!
君天逸看着她瞬间拧起的娥眉以及微微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皱眉,“凌儿,你怎么了?!”
南宫凌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微微摇头,却没有说话,她担心自己一开口便会抑制不住胃里的翻滚,露出破绽。
“脸色这么苍白”君天逸看着她,眉头深深的拧起,“还是让人来看看才放心!”
闻言。南宫凌心中一惊,赶紧摆了摆手,“不用!我没呃没事!”
南宫凌虽极力隐忍,可,还是能够让人看出她的异样,君天逸皱眉看着她,神情若有所思,“凌儿?你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凌坚定的摇头,“我真的”
看着她明明在干呕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君天逸倏地拧眉,“来人!找韩赋过来!”
“是!”
殿外立刻传来明玉的声音,南宫凌紧皱着眉头,心思起伏。
韩赋?她之前装睡时偷听侍女说到,韩赋便是给她下离魂香的人,那,他应该是个善用毒,懂医术的人,若是让他来为她诊断只要一把脉,便会发现她
“君天逸!”
南宫凌突然叫他的名字吓了君天逸一跳,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欣喜,“怎么了,凌儿?”
“我就是水土不服加上饿了几天没怎么吃饭所以才会有些反胃”
南宫凌说的断断续续,甚是艰难,不过语气却很笃定,但,君天逸依旧有些怀疑,“是这样么?韩赋医术不错,还是让他来看看吧!”
“别!”医术不错就更不能来了!
南宫凌一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
“嗯!”
君天逸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南宫凌努力做出平静如常的样子,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还有细密的薄汗不断渗出,君天逸终究还是不放心,让人把韩赋叫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是一名身姿修长的男子,年约三十,面容算不得英俊,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柔之美,让人一见之下入木三分。
南宫凌眸光微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此人便是韩赋?周身确实透着几分邪气,有几分江湖术士的阴暗既视感。
“太子妃身体不适,你给她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君天逸忽然开口,一句‘太子妃’差点让南宫凌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她才不稀罕那劳什子的太子妃!
可是,韩赋已经领命朝她走来,夜明珠散发的幽幽光晕映在那双如暗夜幽狐般深暗诡异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太子妃,请将手腕伸来,让卑职为您诊脉。”
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说话时,韩赋朝她伸出手,南宫凌看着那只手,很瘦,很长。很白,像是一种经年累月不见阳光的惨白,透着无尽幽暗的气息。
眸光一闪,南宫凌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神情激动,“长风大哥,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的不仅是韩赋,还有君天逸。
南宫凌看着两人瞬间呆滞的脸,强忍住胃里的不适,“长风大哥?你怎么了?我是凌儿呀!你不认识我了么?”
韩赋猛地回过神来,幽暗如狐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暗光,猛地拂开南宫凌抓着他衣袖的手,后退一步,低头拱手,“太子妃,您可能认错人了!卑职并不是长风,也不认识您!”
南宫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跳下床便朝韩赋走去,“长风大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再仔细看看,我是凌儿呀!”
君天逸从惊愣中回神,拦住南宫凌,“凌儿?你叫他什么?!”
“长风大哥啊!”南宫凌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别拦着我,我有话要和长风大哥说!”
那一脸的神情,全然的都是嫌弃。
君天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凌儿会管韩赋叫长风大哥!?如此亲切!他们很熟么?
接收到君天逸如刀锋般幽暗阴沉的目光,韩赋:“”
他也纳闷,这个女子看着并不似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的样子,怎会认错人!?要么,他真与那长风长得很像,要么,此女分明是故意为之。目的何在?恶意陷害他?让太子怀疑他?也好报那迷药之仇?
倘若果真如此,这离间计用的还真是
因为这个小插曲,君天逸没有再让韩赋给南宫凌诊脉,且不管他是否对韩赋的身份起疑心,单是南宫凌对韩赋如此熟稔亲密的态度已经让他暗自不爽,恨不得他们立刻分开,不要有片刻的接触。
目送韩赋离去,南宫凌轻抚着自己的手腕,眸中光华流转,长风大哥,虽然借用了你的名号,可却逃过一劫。您应该不介意吧?
“凌儿,长风是谁?你与他很熟么?
君天逸站在一边,脸色怎么看都有些阴郁。
南宫凌非常诚实的点头,“对呀!很熟很熟!那个,他真的不是长风大哥么?真的是你的属下韩赋?”
君天逸脸色愈发阴沉,“很熟?那是有多熟?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又是什么关系?”
南宫凌:“”这是审问犯人呢?审问犯人也不用一副别人欠了你一座金山的表情吧?!
“其实,我和长风大哥他”
南宫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多少话,才终于把君天逸这座瘟神给送走,在关于长风大哥的故事里,君天逸着实不爽到了极点,可南宫凌把握的极好。既可让他不爽,又完美的控制在一个限度之内,让他不至于爆发!
君天逸离开时,已经快到寅时,南宫凌其实早就困了,但,他不走,她是绝对不敢放心入睡的。
等她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而萍儿早就将准备好的午膳端入了寝殿中。
“姑娘,奴婢为您梳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洗漱之后,萍儿热情的将南宫凌引到了桌边,“姑娘,这些都是江南鄞州的名菜,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做的,姑娘一定爱吃。”
鄞州?哦那个渣爹就是把她丢在鄞州的一座农庄里,君天逸还真是有心!
用完午膳之后,南宫凌提议想要四处转转,当然,是在这座地宫之内,萍儿做不了主,去禀报了明玉,后又请示了上面的人,南宫凌才如愿以偿的在地宫中闲逛。
饶是如此,她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似乎生怕她会逃走了一般。
南宫凌面上不动声色,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处路过的地方,此地,像是一座地下迷宫,机关密布,到处都有陷阱与杀局,若想从这里离开,必须先清楚地形与布局。
以散步为由,在地宫里转了整整两个时辰,期间,南宫凌让萍儿出去给她买烟雨楼的一味点心----七色桃花酥。
萍儿听后,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姑娘,桃花酥有七色的吗?”
“自然是有的。”南宫凌面色如常,轻声解释,“这个是烟雨楼的独家名点,我前几日去的时候听他们说正要推出这样点心,想着。这两日应该已经推出来了。”
萍儿听完,没有半分怀疑,明媚的笑着,“姑娘稍等,奴婢去请示一下玉姐姐。”
来到这里的人,管理都特别的严苛,轻易是不准离开的。但,姑娘这两日胃口都不太好,而且太子殿下也嘱咐要好好照顾她,难得她有想吃的东西。
萍儿将心中的想法说出,然后,眼神期待的看着明玉,“玉姐姐,您看可以去买么?”
明玉微皱着眉,眼底精光暗敛,“她只要吃这一种东西么?”
“嗯!姑娘只说想吃桃花酥。”
明玉沉吟了好一会,方点头,“这个我自会让人去买回来,你且回去照顾她。”
“是!萍儿告退!”
萍儿离开后,明玉便叫来了一名黑衣人,吩咐了他几句之后,黑衣人便离开了。
“烟雨楼。也就是一般的酒楼,没什么不妥,桃花酥也就是个点心而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这么想着,可明玉还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君天逸。
太子府,书房。
君天逸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暗卫跪在地上,“慕容烨自从离开京城之后便一路南下,此刻已到江城,而且,他并未发现我们的人在暗中跟着。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君天逸听着,嘴角缓缓浮起一抹笑,南下?呵呵!很好!最好是一直都别回眼底,倏地闪过一道亮光,君天逸猛地放下手中公文,眼神耀耀生辉。
若是慕容烨此一去再也回不来了,那
呵呵呵这的确是一个一劳永逸的万全之策!
烟雨楼。
明玉派出的黑衣人,在出门之前终归还是换了身普通点的,不太引人注意的衣服,一路直奔烟雨楼,点名要买七色桃花酥,小二听罢,愣了一下,笑道:“客观您稍等,容小的通禀一声管事的。”
那人眉头一皱,眼神凌厉,“怎么?这糕点不卖?”
“不是的客官,其实是”
小二正解释着,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走来,微笑着询问了缘由之后,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人。“客官是要买七色桃花酥?”
“怎么?有问题?”
“这个是本店即将推出的新品,预计正是发布时间为明日。”
那人眉头一皱,明显不悦,“今日不能卖?”
蓝衣女子微微一笑,“既然客官是冲着桃花酥来的,想必也是本店的常客,自然是可以破例提前买到的。只不过,客官还要耐心稍等片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虽然那人不满要等待,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了句要快点。
半炷香后。那人捧着一盒桃花酥离去,身影很快淹没在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烟雨楼,三楼雅室。
蓝衣女子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对身后道:“暗中跟着他,看他是去哪里,注意,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是!”
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闪出,速度飞快,宛若流星般射出窗外。
蓝衣女子看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娥眉轻轻拧起,“七色桃花酥少主莫不是遇到了麻烦?可是,凭着少主的武功,还有谁可以找她麻烦?”
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总有失足的时候,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是强大的神邸,也会有弱点的时候。
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兰亭一转身离开了房间。
将军府。
刚刚入夜,一道身影便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翻进了将军府的后院。一路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历经波折后,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然后,来到了一堵墙的面前!
“呃见鬼了!记得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是小姐的院子里,怎么竟然会是一堵墙呢!?”
彩儿看着面前那堵墙,只觉得头顶尽是乌鸦在飞,“是我迷路了?还是小姐说错了?还是将军府里拆迁了!?”
“智商这么低还出来做贼?你也不怕被人打断了腿丢到护城河里去?”
彩儿正困惑时,忽闻一道悠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语气间说不出的鄙视。
“哪个王八蛋当着本跟班的面说我坏话!?你的狗腿才被人打断!丢到粪坑里淹死你!!!”
彩儿怒发冲冠一回头,一道石破天惊的少林狮吼震回去。的确是把坐在墙头上的南浔震了一跳,险些摔下来!
“我说你这笨贼不仅智商欠费,这心眼也是够黑的呀!?居然还想把人扔粪坑里淹死?祖上缺德吧你?”
“你才笨贼!你才祖上缺德!你全家都缺德!”
彩儿站在下面,仰起小脸瞪着墙头上的人,毫不示弱的吼回去,心中愤愤不平!
平日里,小姐就喜欢说她笨,说她智商低下,智商欠费什么的,听得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将军府里也有人这么阴损的!尽学着小姐打击人!
“喂!你这小贼智商不高贼胆倒是不小,将军府也敢闯?快快招来你潜入将军府有何目的?想偷什么东西?”
南浔半眯起眼睛,打量着下面的彩儿,眼底有些疑惑,这贼笨头笨脑的样子看着就不太靠谱,指望她偷东西?怕是东西没偷成就把自己弄丢了吧?刚才,她那是迷路了吧?
“你才是小贼!你全家都是小贼!”
彩儿气势汹汹一声吼,小脸之上满是愤怒,“本跟班这么阳光正义的好跟班怎么可能来偷东西!?”
“呦!跟班啊?还真没看出来!”南浔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说说看,你是谁的跟班啊?”
彩儿下巴一扬,满脸自豪,“我当然是我家小”
“我倒是好奇的很,谁这么没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弱智的跟班。”
南浔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彩儿未说完的豪言卡在了喉咙里,差点噎死!
“!!!”竟敢说她家小姐没眼光!?骂她笨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诋毁她家天人一般的小姐?!
彩儿很愤怒!狠狠地磨了磨牙,手指着南浔,“你”
“呦!小笨贼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要挠墙?”
“!!!”
彩儿没说完的话又被南浔打断,一瞬间,她本就通红的小脸鼓得像只刚出炉的豆沙包。弯腰捡起一块砖,对着墙头就扔了过去,“大爷的!你可以侮辱本跟班的智商!但是,你不可以诋毁我家小姐的眼光!”
砖头带着呖呖风声对着南浔呼啸而去,方向正是他阳光俊美的脸!
南浔:“”
这若是被砸中的话,不仅脸要变形,指不定还得赔上几颗牙!
这个小笨贼!脾气倒是火爆的很!
一脚踢飞了砖头,南浔腾起轻功跳下墙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狗尾巴草,对着彩儿便招呼了过去。
彩儿闪身躲开,看着他手中的草。气得磨牙,“握草!你居然用一棵小草跟本跟班决斗!?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一来二去,两人已经对了三招,南浔一脸的悠哉惬意,不像是在与人打斗,反倒像是遛狗逗趣,“决斗?你这小笨贼也太高估自己那点三脚猫的能耐了!哥哥只是逗你玩玩而已!”
“”彩儿很愤怒,头顶‘噌噌噌’的燃起一道三尺怒焰,“大爷的!欺人太甚!今天一定要把你这讨厌的家伙打趴下!!”
“好说!”说话时又是两招过去,“不过,比起大爷我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比较符合我阳光美貌的气质!”
“”脸皮这么厚咋不去投胎做城墙!?
“去死吧!”
一声怒吼,彩儿在打斗之余弯腰捡起两块砖,想都没想,对着南浔的俊脸就砸了过去,大有将他毁容之架势!看得南浔眼角微抽,“你这小笨贼如此野蛮暴力,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彩儿:“”
竟敢说她嫁不出去!!
“本跟班和你拼了!”
一炷香后,彩儿呈狗啃泥状趴在地上,头上还飘落着几颗狗尾巴草,随风摇曳,好不欢快。
南浔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样?小笨贼,招是不招?”
说话时,他手里拿着的狗尾巴草还敲了敲她的脑袋,敲的彩儿怒发冲冠,恨不得跳起来将他活埋了!
可惜,她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噗----”抬头,吐出几片草叶子,喷火的小眼神瞪着他,“本跟班都说了很多次!只是来找人的!谁来偷你家东西?你这穷的冒泡的将军府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本跟班来偷!?”
“呦!小笨贼口气倒是不小!还敢嫌咱将军府穷?”南浔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皇宫银子多,小笨贼你敢去么?”
“啪----”
彩儿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猪蹄!!”
南浔浑不在意,“哥哥只是帮你想发财之道,小笨贼不领情也便罢了,竟还伤人心?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
彩儿简直想扑上去咬死他!
“你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
“啪----”
南浔一巴掌拍在彩儿的脑门上,“哥哥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如实招来看到那边的井没?待会哥哥一脚送你下去好好泡泡,感觉定然很好!”
彩儿:“”
这是威胁!毫无人性的威胁!
正磨牙时,人被南浔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转眼就走到了古井边。趴在井口便能感觉到底下幽幽的寒气,彩儿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双手死死地扒着井口,“喂!你你你别乱来我、我是小姐的人你要是敢得罪我家小姐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很啊啊----别扔!我不会游泳的----嘤嘤嘤你别乱来小姐救救我”
看彩儿着实吓得不轻,南浔耸了耸肩,忍不住鄙视,“不仅笨手笨脚,还如此胆小,就这胆量也敢学别人出来做贼?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嘤嘤嘤小姐快显灵教教你家跟班”
“显灵?你家小姐死了!?”
南浔一愣,低头看她,差点被彩儿一巴掌拍花了脸。“你家小姐才死了!不!你才死了!我家小姐明明活的好好地!”
南浔:“”
难道他不是活的好好地么!?难道这小笨贼想说,这是他的鬼魂!?
一道黑线滑落眼角,南浔一记弹指敲上彩儿的脑门,语气幽幽凉凉,真有几分午夜幽魂的既视感,“快说你家小姐到底是谁?不说?就让你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