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第一次进入御书房,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直到轩辕熠递给她一本书才稍微抑制了内心的激动之情。
她垂眸看了封面,素雅的印花纸上绘着一朵紫兰,诗经二字印在中央,格外显眼。苏浅浅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翻阅,也不闹腾了。轩辕熠这才得以安静地批阅御案上的一摞奏折。
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打在皆埋首书卷的二人的脸上,画面分外和谐。自小跟着轩辕熠的小太监文良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替自家主子高兴。他是看着主子怎么一步步登上皇位的,主子付出了多少,他自然也知道。所谓的冷心冷情,只不过是在永无休止的同脉相残中,渐渐变得残忍罢了。
“小良子。”文良的回忆被轩辕熠的呼唤打破,他整理好情绪,躬身走了进去。
“陛下有何吩咐?”
“传午膳吧!”轩辕熠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并没有抬头。旁边还有一个监督他的人呢,他可不敢偷懒。
“是。”文良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默默地低头应了一声。眼下还不到陛下的饭点,今日提前传午膳,定然是为身边这个主了,想来主子是怕把苏小姐给饿着。
“等等。”苏浅浅叫住文良,道,“简单点就好,不用太多菜。”
文良点点头下去准备了。
“怎么,小馋猫改性了?”轩辕熠忍不住调笑她。要知道,某人可是个吃货。
苏浅浅白了他一眼,道:“你天天吃御膳,想必早就吃腻了,咱们待会出宫去吃宫外的美食。”
轩辕熠额角抽搐,毫不留情地揭穿:“是你自己想吃了吧!”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要吃的。”苏浅浅无辜地摆摆手,表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争论的必要。
“嗯,是没有区别,浅浅的想法就是朕的想法,妇唱夫随嘛!”轩辕熠趁机又占口头便宜。
“无赖!”苏浅浅瞪着他生了一会闷气,自觉无趣,收回目光重新翻阅诗经,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索性扔了书走到御案前,从批好的一堆奏折里抽出一本在轩辕熠面前挥挥道,“可以看看吗?”
“请便。”轩辕熠头也不抬地回了两个字,手上又解决了一份奏折。
苏浅浅得到许可,也不客气,直接打开就看。只是大致地扫了一眼,她就笑着抬头说道:“轩辕熠,看来你的皇位还没坐稳嘛!”
轩辕熠勾唇道:“一群蝼蚁罢了,不足为惧。”
“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人一旦陷入了绝境,发起疯来可是很可怕的。”苏浅浅将奏折扔回去,显然都国家大事兴趣缺缺。
轩辕熠停笔看着她,笑道:“怎么,浅浅在担心朕?”
“自作多情!”苏浅浅偏过头不再理他,站在书架前随意翻弄架上的古籍文献。她发现,架子上什么书都有,天文地理无一不包括,果然帝王不好当啊!
没过多久,文良便带着宫女将午膳呈了上来,一一摆好后,很自觉地离开了,连一个侍奉的宫女也没有留下。他打小就跟在轩辕熠身边,对他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
他此刻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的。
“来,这是御厨新发明的菜式,你尝尝看。”轩辕熠挟了一箸菜放进苏浅浅的碗里,柔声说道。
苏浅浅也不客气,尝了一口点点头道:“味道不错,就是油腻了点。”
“听说浅浅在厨艺上颇有研究,不知朕是否有幸能够品尝一回?”
“想得美。”苏浅浅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奋斗。
轩辕熠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浅浅喜欢清淡的,那我们这几日就吃素斋吧。”
“你!”苏浅浅气愤地眯了眯眼睛,随即撇撇嘴道,“你吃你的素斋,我才不跟你一起犯傻。我难道不会自己做?”
“你以为朕会自己吃素斋,让你大鱼大肉快活?”轩辕熠睨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
“那等我心情好了再说!”苏浅浅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浅浅心情可要快点好起来,朕也不希望多吃几天素斋。”依旧是凉凉的语气,轩辕熠对着苏浅浅眨眨眼,一脸你懂得的笑意。
“明天行吧!”苏浅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轩辕熠一脸得逞的笑意,又挟了一箸菜给苏浅浅,催促道,“浅浅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哼!苏浅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怒地往嘴里塞东西,仿佛嘴里嚼的就是轩辕熠。
午膳过后,两人又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轩辕熠伏身案前解决还剩一半的奏折。
苏浅浅则继续翻阅上午的那本诗经。
时间缓缓滑过,苏浅浅正看得入神,忽听身后一人轻声念出了她正看的内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低沉的声音,魅惑人心。
苏浅浅一惊,猛地回头,对上轩辕熠深如幽潭的碧眸,愣了一下,怒道:“你干嘛突然站在我身后?”
“朕见你看得认真便不愿打扰,”他抬手抽去苏浅浅手里的诗经,笑道,“怎么,不想出去了?这么瞪着朕。”
苏浅浅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出去,也不计较了,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走吧!我都急死了。”说着,人已经向外走去。
轩辕熠笑着跟上去,文良已经备好了马车。他驾着车带着两人来到云都的夜市后,轩辕熠就让他驾着马车先离开了,两个时辰后再来夜市口接他们。
此时日近西山,夜市的小贩都陆续地将摊子在路旁支起来,等待着夜的降临。
苏浅浅回头对轩辕熠说道:“现在夜市还没开张,听说紫云阁的艳姬是大宛的第一舞姬,飞雪逐花的舞姿倾倒众人,不如我们先去看看?”
“你确定就这样去?”轩辕熠上下打量着她,不答反问。
苏浅浅似乎也想到自己身着女装不便进出那种地方,不禁有些惋惜。突然眼角余光看见对面的锦衣阁,她兴奋地拽着轩辕熠的袖子进了店内,对着老板说道:“老板,有没有制好的男装,像我这样身形的?”
柜台前的老板抬头看了苏浅浅一眼,见她衣着光鲜,身旁的男子亦是一身华服,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谄媚地道:“有的有的,请姑娘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给你拿。”
苏浅浅对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向来没有好感,面色冷淡地点点头。
没一会儿,店老板就拿出了一套白底蓝花的长衫,触手柔软舒适,不用问都知道布料上乘。
“就这件了,付钱。”她回头对着轩辕熠说了一句,自己进了里间换衣饰。
轩辕熠看着苏浅浅进了里间,问道:“多少钱?”
老板笑着举起手比了个手势:“不贵不贵,客官,就一百两。”
轩辕熠随手扔了一锭金子,见苏浅浅出来,也没要找钱,两人一起离开了。
“你刚刚那一锭金子可不止一百两,果然是皇帝陛下,财大气粗。”一出锦衣阁的门,苏浅浅就开始讽刺轩辕熠,丝毫没有想到这是为她花的钱。
轩辕熠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没带一百两的银子,既然浅浅看不惯,下次你付账好了,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苏浅浅讪讪地噤了声,要知道她现在背井离乡,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轩辕熠见她没了声,自然不会落井下石笑话她,牵过她的手往紫云阁走去。
“喂!”苏浅浅被他牵手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挣脱。
拜托,现在可是在街上,两个大男人牵个手有多怪异!
可轩辕熠是铁了心不让她挣开,不管她使多大的力,都不能把他的手甩开。
“你没看到别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吗!”手挣不开,苏浅浅只好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他们目前的处境,试图让轩辕熠认识到他现在的行为有多荒谬。
轩辕熠勾唇一笑,手握的更紧了:“我向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苏浅浅怄得直翻白眼。两人调笑间,已经到了紫云阁的门口。
这紫云阁不像其他的秦楼楚馆一般低俗,门口也看到衣衫妖娆的姑娘挥着手帕拉客,别致雅净,不像青楼,倒向茶馆。
似是看出了苏浅浅的疑惑,轩辕熠开口解释道:“紫云阁的姑娘与烟花之地的女子不同,只卖艺不卖身,来的客人也是文人雅士、风流才子,自然有一股清流之风。”
苏浅浅听了轩辕熠的话,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人走了进去,立刻就有侍女过来见礼,不卑不亢地问道:“请问二位公子是在一楼还是二楼?”
一楼只是一个大厅,中间搭着一个用来表演的高台,高台之下整齐地放置着一排排桌椅。而二楼就不同了,空间被一个个包厢分隔开,显然是为富家子弟准备的。
别看二楼只有十来个雅间,每日的收益却是一楼的几十倍。因为相比于一楼客人,二楼的客人非富即贵,若是表演的好,客人一掷千金也不是没有的。
苏浅浅虽然没来过紫云阁,但是撷花坊却去过多回,也明白这里的位置是分等级的,她没钱,只好等着身边的这位开金口。
毫无疑问,轩辕熠自然是要二楼雅间的。毕竟来紫云阁的达官显贵不少,他可不想暴露了身份。
侍女引着二人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为他们上好糕点茶水就悄悄退了出去。
轩辕熠坐在桌边为苏浅浅斟了一杯茶,道:“今日来得巧,艳姬一个月只有五天出场,今日我们正好赶上了。”
“那我可要好好地观赏。”苏浅浅趴在窗户上,紫色的眸子投向一楼的大厅。
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曾经和她交过手的朔嘛!他此时正坐在一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低头喝酒,不论周围发生什么,都不曾抬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苏浅浅在心中打了个问号。她偏头看着轩辕熠,问道:“你的那个暗卫呢?”
“哪个?”被苏浅浅冷不丁地这么一问,轩辕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苏浅浅翻了个白眼,一脸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说道:“就是那个朔!”
“原来是他啊!”轩辕熠恍然,道:“他前几日为我办事辛苦了,我让他休息一个月。”
“休息?”苏浅浅扬眉,纤手一指,道,“到这儿休息?”
轩辕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朔一个人在低头喝酒,也来了兴趣,笑道:“我竟不知他是爱乐之人。”
“我看他可不像是为了听曲儿来的。”
言下之意:朔是另有所图。
苏浅浅看好戏似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捻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就放下了:这个比娘做的糕点难吃多了!
轩辕熠一直看着苏浅浅,对她的这个动作微微挑眉,心道:这丫头也太挑了吧!紫云阁内的点心可是一等一的好,比之皇宫的御膳房也差不了多少,可她居然吃了一口就放下了,难养活啊!
天渐渐黑了,这也是才真正开始热闹起来,紫云阁的表演也开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紫云阁内,一般的艺人是不能登台为所有的客人表演。只能单独为客人演奏。能登上一楼高台表演的,紫云阁内唯有四人。
艳姬便是其中一人,舞首艳姬。其他三人分别是琴首花落、歌首紫莹、画首画影。
这四人表演的时候,所有的艺人都必须终止表演,这是紫云阁的规矩。
所以,当艳姬一身华丽红裙缓步登台是,所有在桌边为客人表演的艺人都纷纷离开了。
紫云阁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大宛第一舞姬的身上。
苏浅浅在艳姬出场的同时,鬼使神差地看了角落的朔一眼,发现他一直低着的头在那一刻猛地抬了起来。苏浅浅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原来那个闷葫芦心里也装着人啊!
苏浅浅收回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已经站在台上的艳姬。不得不说,艳姬是个美人,倒不是她的脸有多么动人,而是她身上的气质。
没错,就是气质。美人苏浅浅看过不少,昭凝公主和追风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她却从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艳姬的这份气质。
美艳却无媚态,忧郁不显颓靡。似是糅合了世间的万种风情,在她一人身上独显。
苏浅浅心中惊叹之际,台上的艳姬已经动了。她今日表演的舞蹈,正是她赖以成名的飞雪逐花。
白色的羽片在空中旋转着飘落,仿佛是片片雪花从天而降,红色水袖高高扬起,在空中回转间带动着白羽随之飞舞,果然是飞雪逐花的景象。
苏浅浅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间人已经站在了窗边,双手撑着窗台,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空中飞舞的水袖擦着她的脸飘过,艳姬的眼睛也看向了她,对着她扬唇浅笑。
美人一笑,重逾千金。
今夜,不只有多少富甲豪绅为了这一笑倾尽钱囊。
苏浅浅愣愣地看着台上的艳姬旋身垂袖,俯身一礼,随即缓步下台,走进了紫云阁的内阁。
轩辕熠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令她回过神来:“艳姬已经看了,还不走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浅浅这才想起文良两个时辰就会来接他们,而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光等艳姬出场,也等了半个多时辰。
苏浅浅撇撇嘴,快步下楼,嘴里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
轩辕熠笑着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紫云阁。
此时夜市已经热闹起来。街头至街尾挂起一连串的灯笼,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夜色。
苏浅浅和轩辕熠并肩漫步在夜市街头。两人都是俊逸公子的打扮,惹得过路的姑娘纷纷侧目相看。大宛风气开放,两人一路走过,已经有不少姑娘将随身的手帕扔进了他们的怀里。
苏浅浅一脸茫然地看着满怀的手帕,有些呆滞地偏过头问道:“轩辕熠,这些手帕是什么意思啊?”
轩辕熠笑着将两人怀里的手帕交给身后的侍卫,道:“浅浅初来大宛有所不知,我朝民风开放,在夜市上女子若是对哪个男子有好感,便将随身的手帕扔进对方的怀里。若是男子看上了哪位女子,便将贴身的玉佩交与对方,以表心意。”
苏浅浅恍然地点头:“怪不得那些姑娘一个劲地扔手帕。”说着,她看了轩辕熠一眼,道:“姑娘们扔手帕给我很正常,但为什么她们会扔给你呢!”
轩辕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是谁今早说我耐看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那是刚睡醒没看清。”苏浅浅白了他一眼,随即蹦蹦跳跳地在这个摊子前翻翻,在那个摊子前看看,别提多兴奋了。
轩辕熠笑着摇摇头,提步跟了上去。
“轩辕熠,这边这边!”苏浅浅兴奋地在一个摊子前对着落在后面的轩辕熠招手。
轩辕熠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快步走过去问道:“浅浅想买什么吗?”
“这个!”苏浅浅拿起一个银制的长命锁举至轩辕熠眼前晃晃。
轩辕熠仔细看了眼苏浅浅手中的银锁,虽然是路边小摊上的玩意,做工却精致得很,正反两面各有四个字,正面是“身体康健”,反面是“长命百岁”。
“东西不错,不过你要长命锁做什么?”轩辕熠不解。
苏浅浅撇撇嘴:总不能告诉他是送给九儿的吧!于是,她故作不满地说道:“你到底给不给我买?”
见她生气了,轩辕熠也顾不得疑惑了,连声道:“买买买,我买还不行嘛!”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向摊主问道:“这个长命锁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六旬老汉,一脸和蔼的笑意,声音沙哑地回道:“十两。”
轩辕熠将手中一百两的银子放在摊子上,道:“不用找了。”说着,拉着苏浅浅就要离开。
“二位留步。”那老汉拿起银子,伸出手对着两人的背影喊到。
“老伯还有事吗?”苏浅浅笑着回头,客气地出声询问。
“这位公子出手大方,老汉也找不开这一百两。但又不愿占了二位的便宜。老汉这儿有一支家传的碧玉簪,今日有缘,不如送给公子的夫人。”他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朱漆的长条锦盒递给苏浅浅。
苏浅浅立刻明白过来,涨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老伯你误会了,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轩辕熠打断了,他收下锦盒,也不打开看看就交给了身后的侍卫,然后笑着对老伯说道:“我替我的夫人谢谢你。”
老汉慈祥地笑笑:“不用客气,公子能娶到这么灵秀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可不是吗!”轩辕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边的苏浅浅,牵着她的手道,“老伯,我们先走了。”
老汉笑着点点头,继续对着来往的客人吆喝。
离开老汉的摊子后,苏浅浅用力甩开轩辕熠的手,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无赖!”
轩辕熠强硬地握住苏浅浅的手,淡淡道:“早晚都会是的。”
苏浅浅白了他一眼,嘴里直哼哼:“就没见过你这么流氓的皇帝。”
“现在见到了也不晚。你还想不想玩了,不想的话我们就回宫吧!”轩辕熠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苏浅浅立刻没了声。
她才不要这么快就回去!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的!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浅浅为了能开开心心地玩一会儿,跟轩辕熠暂时休战。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和谐了不少。
不过,苏浅浅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许她用语言抱怨,那她用行动证明好了。于是,她一路逛过来,轩辕熠一路跟着掏银子,后面的侍卫一路帮着提东西。
侍卫怀里抱着一堆零零散散的物品,苦着脸看着前面依旧兴奋的苏浅浅,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流了一把辛酸泪。所以当文良驾着马车到夜市口来接他们时,侍卫一脸看活菩萨的表情看着他,看得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坐在马车上,轩辕熠从众多盒子中翻出之前老汉送的朱漆锦盒,打开盒盖,碧玉的凤凰玉簪映入眼帘,簪子和一头的碧玉凤凰浑然一体,看得出雕琢者技艺的高超。
苏浅浅拿起玉簪细细观赏:“方才老伯说这玉簪是家传之物,想来应该是前朝皇族之物,凤凰乃皇族女子专用,看来老伯的祖上与前朝皇族关系匪浅。”
轩辕熠听了她的分析,只是淡淡地笑笑,并未说话。
“怎么,你不担心他是前朝逆党?”苏浅浅挑挑眉,拿着玉簪在轩辕熠面前晃悠。
后者出手迅疾地抓住她的手,嗤笑道:“我朝开国已历数百年,根基稳固,国泰民安,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不是个昏君。”苏浅浅扫兴地将玉簪放回锦盒里,抽回手坐直了身子。
轩辕熠失笑,指着她道:“浅浅,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这么放肆。”
苏浅浅冷哼一声,凉凉地说道:“陛下把我掳到大宛,还指望我对你恭谨谦顺吗?”
轩辕熠摆摆手,道:“当然不会,朕最喜欢你这个模样。”
“陛下还真是眼光独到呢!”苏浅浅冷笑一声,怪声怪气地回了他一句。
“浅浅,朕虽然宠着你,但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若是你真的惹朕生气了,朕不介意将你交给慎刑司让那里的嬷嬷好好教教你宫廷的礼仪规矩。”一番话,轩辕熠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不曾淡去,却让苏浅浅惊出一身冷汗。
她冷着脸别过身子,不再说话。
她现在还不能激怒轩辕熠,否则吃苦的就是自己。
轩辕熠见她消停了,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你在宫里无聊,我以后让嘉言常去清和宫陪你,如何?”
苏浅浅偏头看着轩辕熠的眼睛,皱眉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回到皇宫后,轩辕熠看着苏浅浅睡下,才离开正殿,在偏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