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换班的人来了。
王小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根烟。
他朝着前方吐了口烟，望着外面寂寥的街道，心情还挺愉悦的。
自从上夜班后他才发现，这条街最寂寞的时候不是午夜，而是清晨。
这个点，连夜猫子都回家睡觉了，就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
市医院。
“请杨梦到06诊室就诊，请杨梦……”
叫到名字的杨梦站了起来，可惜镜头并没有给她正脸。
她有一头茂密的黑发，梳的一丝不苟，刻意露出来的右耳上还挂了一颗心型的耳坠。
她的脖子非常得白，一看就是个经常保养的人。
起身之后，通过她的背影，就已经有不少男观众在屏幕前发出了舔屏的呼声。
这腰，这身材，太火辣了，妥妥的背影杀手。
只见杨梦提起自己那精致的香奈儿手提包，从里边飞快地拿出了一根圣罗兰的斩男色口红。
镜头终于切换到了正脸，不过只是唇部的特写。
抹上口红后，镜头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紧接着，镜头才慢慢回拉，露出了她整个的脸。
一个正在直播的女主播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是林萱儿？等等，她在便利店那会儿不是这样的吧？难道说她还有个长的一样的孪生妹妹？”
杨梦哼着歌儿，终于在问诊处叫到她名字三次后，推开了诊室的门。
“医生，”杨梦娇滴滴地叫了一声，随即坐在了戴着口罩的男医生面前。“我最近做了一个整形手术，感觉脸有些僵，是心理作用吗？”
医生看了眼面前精致的女人，连上医院都要仔细打扮一番，恐怕生活里要求更高。
“可能是刚做完手术，还不太适应。”
“这样啊，”杨梦接着捂着自己胸口：“还有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醒来之后，我的心跳特别快，胸口也有些疼。”
“或许是整容之后你的心理压力太大了，”男医生看了她一眼：“我觉得现在的你很美丽，你应该自信一些。”
“太谢谢你了。”杨梦笑了起来：“所以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么？那医生要不要给我开一点缓和情绪的药？”
“可以的。”
杨梦走出医院后，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突然间有刹那的晕眩感。
而周弋阳用一个天旋地转的镜头来让观众们感同身受。
“这太阳可真大！”杨梦皱了皱眉，最后是拿出一把洋气的胶囊伞，撑了起来。
……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闹铃的声音响起后，一只粗大宽厚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又不情不愿地熄灭了手机屏幕。
“嗯……”从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后，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凌虎的身材还是相当好看的，正在看剧的不少女观众和部分男观众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他掀开被子之后，抓起手机，走进了浴室。
经过客厅时，墙壁上的时钟很是显眼。
“我竟然睡到了五点，”王小虎用双手捧起冷水滋醒了自己。“睡了一天醒来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感觉真难受啊！”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小虎点开一看，是他的高中同学打过来的。
赵奕君：“喂，你们公司这么严啊，给你打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这是在坐牢么！”
“我刚睡醒。”王小虎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
“哈？”赵奕君愣了一下，又自顾自找了个理由：“休假了？那不正好，这周末出来玩一趟呗！”
“去哪儿？”
王小虎一边说，一边走到日历前边，上面画了圈的都是他要去便利店上夜班的日子。
幸好，这周末都不用他去。
“还没定好呢，估计是邓总安排吧，咱们打工人就别操心了，去混吃混喝就行。”
“邓总？”
“哦，你不知道？”赵奕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邓子鸣他回国了，还带了个洋妞回来，说是他的未婚妻。这周末也是他组的局，说是见一见老同学。”
“邓子鸣……”王小虎都没意识到他的手会发抖得这么厉害，不经意间他另一只手已经将刚刚漱了口的水杯给推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碎了。
“什么声音？”赵奕君被吓了一跳。
“没事，我家猫把东西弄坏了。那个，你到时候发地址给我，有空我就去。”
“行，嗨，都不知道你还养猫了……”
杨梦下班后，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她结账的时候看了眼收银员身后贴的那张员工值班表，突然跟同事说道：“你看，他们这有个员工还挺帅的。”
同事点了点头：“是挺帅，就是名字土了点，小虎什么的好呆哦！”
收银员礼貌地说道：“这是你们的关东煮……小虎是我们的夜班员工，你们九点后过来就能碰见他。”
杨梦痴痴笑了一声，拉着同事跑了出去。
九点一到，王小虎准时出现了便利店门口。
换上衣服后，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上的招聘软件。
他叹了口气，投了这么多份简历，就没一个回复他的。
十一点的时候外边下起了雨，“这天气真不行，看来今晚生意又不行了！”
王小虎打了个哈欠，甚至打算偷偷眯一会儿。
当指针走过十二点，还在玩手机的杨梦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给闺蜜发微信：
“我得睡了，周末还要去医院一趟呢！”
“带我一起呗，你这次微调也太成功了吧！看起来没大的变化，一下子就漂亮了好多！”
“好啊好啊，我给你推荐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全程一点疼痛感都没有！我就跟睡着了一样，醒来就做完了手术！”
杨梦握着手机笑得很是明朗，今天她去工作所有人都在夸她漂亮，甚至有不少男人对她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杨梦觉得，自己这次整容太成功了！
入睡之后，杨梦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谁知道下一秒，她就像是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一样，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穿着睡衣的杨梦轻车熟路地批了件外套，穿上鞋袜，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