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 第36章 除夕快乐，老婆

    三十儿晚上，平安还是赶在十二点前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睡了吗？”

    “没，妈说今晚要守夜，至少到十二点呗～”平安在这头笑眯眯的说，还不忘起身坐到李爸身边甜蜜蜜的打电话，恨不得开着扩音让他们听听电话那头是谁。

    李爸看着他这个样子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还用听吗？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能让自个儿儿子露出这幅表情的人是谁，刚刚还愁眉不展的，现在简直像春天野地里的小猫咪。

    平安刺激完李爸之后，就上楼打电话去了。

    李妈妈憋了许久还是笑出了声“你看看你，老招惹他干什么呀！”

    吉祥也看着李爸说“就是，二哥总有法子来治你咯。”

    李爸看着他俩气不打一处来，往沙发上一躺不作声了。

    电视里也开始倒计时，李家放鞭炮的活，从吉祥能够得到点火的年纪开始就一直被他一个人霸占着。两个哥哥都比他大不少，自然不会去和他抢，所以年三十儿午夜的鞭炮也是他点燃的。

    平安在楼上听着整个凤水的鞭炮声，拿着电话走到阳台，对着电话那头说“除夕快乐！”

    他这边鞭炮声太响，没能听到贺元骁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等12点放鞭炮的大队过去后，平安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贺元骁在那边低声笑道。

    “不说拉倒，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三儿今个儿收压岁钱的时候说挺想你的。”

    “嗯。”

    “我爸也说你整天瞎忙不给我打电话，说你不靠谱来着。”

    “嗯。”

    “但我觉得他其实是想你了，因为过年都没人来家和他下棋。”

    “嗯。”

    “我妈也是天天念叨着你不在家里老有剩饭，没人帮她把最后一勺饭吃干净。”

    “嗯。”

    “哎,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反应这么冷淡啊哥哥，能不能配合点”平安终于炸毛。

    贺元骁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出来。问“那你呢”

    平安义正言辞的肯定道“想！”

    贺元骁追问“怎么想哪里想”

    “他们想你都是有目的性的，吉祥贪着你的压岁钱，我爸想你陪他下棋，我妈念着你的胃口。而我，就是想你回来。”

    贺元骁心里一动，柔软的不成样子。他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平安说这句话时的别扭又认真的模样，让他想立刻出现在身边亲一亲抱一抱。

    他温柔的说“我会尽快，你要乖。”

    两人又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说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平安迷迷糊糊的靠在床上先睡了过去。

    贺元骁在这头听着他静静的呼吸声，似乎这样就能守着他给他一个好梦。旁边的战友看他拿着电话也不出声，脸上一脸痴迷的样子，最终受不了的打断他，“骁，想媳妇等你回家再想，我们该出发了。”他才挂断了电话，他们要坐直升机前往另外一个城市，上飞机前，他又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拔出手机电池和□□卡，将机身从高空扔下，落入这一片因为内战而荒无人烟的废墟城市中。

    平安清晨醒来，看到手机上的短信。

    “除夕快乐，老婆！”

    年过了之后，日子就开始快了起来，凤水的天气进入2月之后就慢慢开始炎热了起来。外衣是再也穿不出去了，所以平安就减少了东家去串门西家去聊天的乐趣。有时邻居上他家来，问李妈妈平安怎么没在，李妈妈也用他今年报考了公务员在房间好好看书为理由而挡了回去。

    李仁杰带着中考班，年过了之后也就早早的回学校了。平时平安在他面前也不会刻意的表现出什么，李爸李妈也默契的帮着他瞒着，所以他怀孕的事儿，李仁杰倒是还一直埋在鼓里。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平安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波澜，直到他接了一个归属地为s市的电话。

    起初他以为是以前公司里什么同事有事找他，可听到声音之后他也楞了一下，犹豫的问“之远哥”

    李爸在旁边用磨石磨他的杀牛刀，听到儿子这么问，一时也楞住。停下了手上的活，小跑到平安这边示意平安开扩音，他也要听。

    平安开了扩音之后，听到那边清晰的传来“嗯。”

    “之远哥，是出了什么事吗？”平安有点担心的问。

    “没事儿，只是你回去这么久了我也没问过你，你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电话那头的男声声音轻缓的说。

    “我挺好的，事情也挺顺利的，谢谢之远哥。”平安说。

    “四叔和四婶身体还好吗？”

    “好都好都好，我倒是因为身体这样今年也没回忙乡看大伯他们，但我爸腊月杀猪还回去了，说大伯身体挺好的，大娘也好，就是……就是老念叨你。”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平安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之远哥你在吗？”

    “嗯都好就好。那那就这样吧”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李爸连忙出声喊道“小远！”

    “四叔”

    “哎！我是你四叔！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多年就硬是狠心的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啊！”李爸颤声说道“你爸心里可挂念你了，只是没处说。你妈前些日子我回去还一个劲的只抹眼泪花。你这孩子，回来看看他们吧！老人家也坐不得几年啦！”

    李之远在电话那头哭出了声，哽咽的说“四叔，我爸我妈身体还好吗？”

    “好，都好！只是毕竟70多岁的人了，身体再好也在家里坐不得几年了，人老了什么事情都想开了，会后悔了！你别在跟他们置气了！”

    “四叔，我心里早就没气了，只是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啊！”李之远在电话那头哭的泣不成声，李爸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两股老泪纵横。

    两人拉拉扯扯大半天也没说到几句重点上去，平安看着他俩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就拿过电话说“之远哥，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吗？”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又问“我以后可以跟你联系吗？”

    李之远哽咽的说“可以，这次我不换号码了。”两人这才挂断了电话，平安想着等李爸和李之远的情绪都稳定一点了，再让他俩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其实李之远的消息，李爸在之前就像平安打听过。只是那时平安有的那个号码早已暂停服务，也就是李之远自己换了电话号码，想必当初是铁了心了不愿意跟李家人再有任何牵扯的。但最大不过血缘，最深不过亲情，他还是自己联系了平安。

    平安对李之远能给他打电话心里还是很震惊的。想当初他在s市上班时遇到李之远，那时李之远还躲躲闪闪的不愿同他相认，后来知道他的情况后虽说也尽心尽力的帮着他解答了一些疑问，可却是要人他保证不跟家里任何人说起他的。就连两人当时联系的手机号，从平安回凤水之后再打，也是打不通的。

    他之前还以为李之远真的就可以放的下家里的种种，现在看来十九年或许能过一个情关，但却渡不了一个家庭。

    李妈背着菜篮子从菜地回来，看到自家老头子没精打采的坐在院里，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一摸额头不烫啊！着急问到“怎么了？”

    李爸不答话，还是平安晃晃悠悠的从堂屋出来，跟李妈妈说“之远哥刚刚来电话了。”

    李妈妈一惊“谁”

    “小远。”李爸低声说。

    “说啥了”

    “啥也没说，孩子哭的踹不过气来，能说啥”

    “爸，你给大伯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呗！之远哥既然能给我打电话，愿意跟你说话就表示他心里其实是想回来的，只是他可能有点害怕吧。”平安建议道。

    “是啊，这一家人哪能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大哥也该想通了。李妈妈附和道。

    “行，我探探去。”李爸说完就往堂屋里给忙乡的大哥打电话去。李妈妈跟着他一起进了去，平安虽然好奇但也不会去听长辈们的电话，就一个人在外面等着。

    李爸爸给平安大伯打了电话之后，又跟平安要了李之远的号码，两人倒是没有再哭，好好的聊了好久，才挂了电话。

    平安这会儿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连忙问“之远哥啥时候回来”

    “下个月，你哥结婚顺便回来。”

    平安想到李仁杰当年对李之远的态度可称不上好，这么些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改变，虽说他哥不是那种能给人当众难堪的性格，可他那个嫂子就不好说了。

    “哪哪呢”

    “人现在不叫哪哪了，再叫会生气的，大名叫李庚。”李爸聊起自个儿这个小孙孙，眉眼都笑开了，当年可是看着他出生的，一转眼都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了。想起李之远在电话里说的，他又跟平安说道“哪哪不回来，就他自个儿回。那孩子上大学咧，像你之远哥当年一样聪明厉害着呢！”

    “哪哪他爸好像是l市的人。”平安随口道。

    李爸一惊，“你怎么知道？小远说的”

    “没，只是那个时候之远哥不是刚念大学嘛，以他的性格也不像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校外的人深交，再说了他那个年代跨省上大学的人可少了，基本没有，一猜就猜到了。”

    “别瞎猜，他不愿意说你们也别去问他。”李爸嘱咐道。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