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只有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
“偏爱朕的人没了，朕也就有恃无恐不起来了。”
王汝纶的身影仿佛一道魔咒一样，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秦天面前。
往昔，每当他跟那些纨绔子弟争雄斗狠的时候，都有王汝纶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撑腰。
那个时候多快意啊，看谁不顺眼就过去狠揍一顿，完全不需要顾虑后果，只顾着自己爽就可以了。
不管捅了多大的漏子，都有一个名叫王汝纶的大内总管替他擦屁股，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被人反击的局面。
现在啊，没了。
人都没了，那还玩个屁了。
还是少招惹是非吧，没人给我擦屁股了，以后惹了事，就只能自己兜着了。
其实……这一切都没有变。
秦天仍旧是大秦天子，依然有着超然的地位，可以让他随心所欲。
不一样的只是少了那份心情，也少了一个陪他胡闹的存在。
人总会长大的，就算不愿意，也只能接受现实。
娇惯你的人没了，那就只能自己站起来顶起一片天，他已经没有资格任性了。
秦天心情复杂，没了兴致，抬脚准备出城，按计划去漳泽湖逛逛。
但意外这种东西，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围绕在繁华地带的民众引起了衙役的注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引得民众纷纷回头，查看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我散开！让让！”
衙役们一边呼喝着，快步赶了过来。
听到动静，秦天不得不停下脚步，配合这里的衙役调查情况。
毕竟现场惹出来的祸有他一份责任，秦天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忙解决掉这个麻烦。
至于会不会暴露身份这件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早在昨日，天鹰卫们就已经把当地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这里的县令名叫王楷，是去年新晋的进士，年龄四十有二，算是大器晚成的典型。
这人的性子有些迂腐，并不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朝廷还算忠心，没有跟晋王同流合污，在晋地的众多官员当中，算是一股清流了。
如果不是调查清楚当地的状况，秦天也不会这么张扬，带着水冰研毫无掩饰地走在大街上。
水冰研的美貌太具有侵略性，本身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要不是确定就算暴露了也不会出现威胁，秦天哪会为了一点关注招摇过市啊，那不是疯了吗？
所以，被官方的人撞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地的衙役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他们跑过来的时候，秦天就注意到了。
步伐整齐划一，比起地方的衙役，他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现代化的军事训练这才正式启用多久啊，一个小小的县城就开始有样学样。
秦天估计这多半是王楷的功劳，他好像把长治县治理的很不错的样子。
站在原地等待衙役们的到来，这些人来到现场之后，发现惹事的其中一方是王衙内的人马，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为首的衙役先是找王衙内的仆从简单地了解情况，之后带人围了过来，近距离在秦天身上观察了一会儿，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这次是本县的衙内给您添麻烦了，还请您原谅则个。”
兴许是听到仆役说过秦天是从京城来的，再看他身上打扮非富即贵，衙役不敢有半点无礼。
京城那种地方，在随便大街上丢个沙包，指不定就能打到三品大员的家眷。
长治县的县令王楷也只不过是从七品罢了，放到京城里那就是个小的再小的人物。
衙役就更不用说了，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可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了的。
看出了这名衙役的顾忌，秦天砸吧砸吧嘴，心情有点乱。
“啧啧，本公子的名讳那还是算了吧，要是你们需要本公子配合调查，本公子配合你们就是了，若是无事，那就别打搅我们了。”
欺软怕硬，这是随处可见的情况。
以往秦天倒不怎么在乎这些，他就是最强的那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人，也欺负不到他的头上来。
可如今他的心思放到政务上面，再看如今的局面，视角就大不一样了。
他很享受那种敬畏的目光，可同时也希望衙役们能秉公执法，不要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区别对待。
很矛盾，但这就是现实。
有些时候，为了大方面的秩序，个人的得失是需要放到一边的。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眼下状况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
所以尽管有些看不惯眼，但秦天还是使用了特权，要求离开。
只不过在特权之前，他加上了一个前提条件，以对方的需求为主。
这算是对公权力的妥协了，在公众秩序面前，秦天选择了让步。
只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衙役有些适应不了，带着惊疑的目光朝他望去。
“这位公子，您是说，您愿意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工作？”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面对衙役的询问，秦天坦然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应，衙役的表情略微纠结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他带到县衙。
“还是算了吧，王衙内是个什么人，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想必这也不是公子的过错，就不打搅公子的兴致了。”
略显讽刺地说着，衙役恭恭敬敬地朝秦天弯腰，伸出手臂。
“您请随意，我们自行询问经过就可以了，不需要您的配合。”
“好吧。”秦天也不纠结，耸了耸肩就迈步离开。
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秦天保护着水冰研，走在围观群众自发让出来的道路上，离开了现场。
刚一出去，水冰研就用手拉了拉秦天的袖子。
“夫君，还没说那个江湖侠士的事情呢，我有些在意那名女子的安危，能不能去调查一下啊？”
撒娇的话语听进秦天的耳中，他用力抱紧水冰研，视若无睹，继续向城外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