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说话小心点儿!”
从希尔科口中说出‘马可斯死到临头’这句话,麦罗四人表现出程度不一的愤慨之意,其中只有金克丝的愤怒是最真实的,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手枪,对准了希尔科。
希尔科被枪指着,烈娜塔只是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丝毫没有上来阻挡的意思。
马可斯意外地问道:“你就不怕我让她开枪,射杀希尔科?”
烈娜塔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只是我父母的投资人,如果死在这里大不了我再找一个资金雄厚的人代替他的位置就好了。”
说着,她目光灼灼盯上了马可斯:“而名下拥有海克斯科技大量股份的马可斯先生你,正是备用人选之一!”
“哦?”马可斯从床上下来,伸手将金克丝举着枪的手臂压下去,走到烈娜塔面前,饶有兴致地问道:“以我的财力居然只是备用人选之一?另外, 我可是上城人, 也就是你们口中人人厌恶的皮佬,你怎么肯定我愿意投资你父母的研究项目呢?”
“因为你跟我一样,是个离经叛道的人!”烈娜塔以自信的口吻说道。
“离经叛道?”马可斯听着这个形容词,感到异常好笑,他问蔚:“我离经叛道吗?”
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些时候你表现得比我们还像一个底城人。”
“原来上城人身上出现底城人的特质就是离经叛道吗?”马可斯好笑道:“难不成我就只能过那种整日跟葡萄酒作伴,满脑子想着如何稳固自己地位不被别人取代的日子,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皮佬?”
他转头看向希尔科,问道:“你觉得呢?希尔科。”
希尔科没有回答,沉吟片刻后才说道:“我想……当初第一个提出要建造皮城的人,也被人看作离经叛道的代表了吧。
另外,烈娜塔不怕你下令开枪,是因为门外候着十个口袋里装着五支微光药剂的打手,只要听见异常的动静,他们就会喝下药剂,把这里屠戮一空!
我知道你马可斯会魔法, 但你身为皮城警长,你敢在皮城范围内使用吗?
就算你敢使用,你从微光战士们手下逃了出去,甚至把所有微光战士杀光,你又怎么面对那些死难者呢?”
希尔科在这些日子想了很多遏制马可斯的手段,最终都被他一一推翻,只有这一个是最有可行性的。
马可斯的根基无疑是海克斯科技,而海克斯科技的据点在皮城,他绝不舍得抛下五年来好不容易积累的心血!
所以只要把微光战士带进上城,马可斯投鼠忌器之下,一定不会对自己动手!
“武力威慑做过了头就成了威胁。”马可斯嘴角那一丝微笑逐渐被抹平,冷冷地看着希尔科,宛如一头发怒的猛虎,气势骇人:“而真正有威胁的人就成了心腹大患,唯有除之而后快!你明白吗?希尔科。”
这一刻,才是马可斯首次真正对希尔科动怒,并且心中滋生了杀意。
在这股杀意笼罩下,希尔科有一种呼吸艰难的错觉,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命丧当场!
无边的恐惧忽然爬上心头, 希尔科镇定了四十多年的双手第一次出现轻微颤抖,他吞了口唾沫艰难说道:“别误会, 我只是为我的安全做最后一层保障, 只要你不乱来,我保证微光战士不可能在皮城之内出现!”
马可斯没有反应,依然保持着阴沉愤怒的眼神,半晌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
“现在,咱们来聊聊,究竟是什么威胁引得你从底城老巢出来亲自到我这里走一趟?”马可斯走到待客的茶几边上,给两人倒了一杯不知道何时泡好的茶,颜色十分暗沉,跟他刚才的脸色几乎一模一样。
茶杯递到希尔科手中,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似乎又看见马可斯刚才那个样子,连忙把杯子放到一旁。
“是你手下的两个副警长,他们买通我,让我派人暗杀你。”
“潘汉和罗根?”马可斯不屑冷笑:“我以为他们的手段能有多高明,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找杀手?”
“我假装同意了,紧接着就派菲斯过来通知你,可是他很久都没有回去。”希尔科接着说道:“才过了不到一个晚上,一个自称是潘汉家仆的人找到福根酒馆跟塞薇卡说交易出现变化,让我等等再出手。”
“噢?”马可斯瞬间就想通了为什么,“看来这两个笨蛋也被拉上霍斯卡尔跟萨罗那几位议员的战车了?”
“你知道!?”希尔科吃惊道:“我也是傍晚才接到情报,没多久那边就告诉我,计划延迟到‘进化日’那天再执行,只不过……”
说到这里,希尔科迟疑了起来,看样子有点没想通对方的计划。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次袭击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你刚才所说的那几位议员以及一个叫斯蒂万的小子,听说他是菲罗斯家族新人家主。”
霍斯卡尔那伙人可能到死都想不到,他们晚上才通知希尔科的计划,才过了半夜就被希尔科全盘告诉了马可斯。
“对方真的这么说?”马可斯眉头微皱,潘汉的计划连他都有点看不懂了,好好的为什么会对盟友动手呢?
“一字不差!”希尔科定声说道。
马可斯倒是不存在怀疑希尔科的想法,希尔科这种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既然他决定了要告密,就不会故意说一个假情报。
如果要用假情报忽悠自己,此时他不可能在自己家里,而是应该呆在福根酒馆等着自己找上门去。
“袭击斯蒂万和几位议员?”
“进化日?”
“进化日……”
马可斯轻声嘀咕着这几个关键字眼,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对方这个计划的用意。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烈娜塔忽然出声问道:“所谓的‘进化日’是不是一个上城人全民狂欢的节日?”
思路猛地被打断,马可斯不悦地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进化日就是纪念皮尔特沃夫成功建立的日子,这一天全城人都会到星河大道那边的广场上去,歌舞度节。”
“那么全城人都聚集到一起去,谁来负责节日期间的安全呢?”烈娜塔问道:“执法官们不过节吗?”
“执法官们……”马可斯正要说明当天自己会安排人负责安保,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随即他裂开嘴笑了:“希尔科,照他们的计划行事,但是不要让底城人出手……”
他转过身,透过玻璃望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我要让他们过一次毕生难忘的进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