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婆子还要推辞,但白半夏冷了脸,“你要不听我的,我待会就不去复诊了。”
“行,谢谢你。”赵三婆子眼眶泛红,多好的孩子啊,以前怎么就只看到她胖了?
白半夏想了想又说:“不过不能立即给婶子补,她如今虚不受补,先从米汤吃起,不然……”
不然很可能身子没补好,还导致乳腺堵塞引发乳腺炎。
古代人保守,这话可不适合当众说。
“我去给婶子复诊,咱们边走边说吧。”
白半夏说完喊了她爹娘,她倒不是非得爹娘去帮忙,只是老太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还是带了爹娘一起去比较放心。
“来了。”张灵芝应了一声,抱着一篮子鸡蛋就跟上了。
老太太追过去,满脸堆笑的说:“你抱着鸡蛋多重,搁家里就行了。”
张灵芝却不松手,“不重,我力气大,我待会还得给我家半夏煮蛋吃呢。”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启动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只留下老太太愣在原地直骂娘。
白田犹豫了一下,到底也跟了出去。
路上,白半夏跟赵三婆子讲了产妇进补的忌讳,赵三婆子才恍然大悟,一个劲的点头说记下了。
等他们走到赵家,一名中年妇人皱着眉头出屋说:“也不知道咋的,莲儿刚刚吐了。”
赵长生一听就冲进了屋。
“咋吐了?”赵三婆子急忙问道。
问完她反应过来,跟白半夏介绍,眼前的妇人是长生媳妇的亲娘刘氏,得了消息今天一大早就来看女儿了。
“就喝了点稀粥,吃了个蛋,才吃完就吐了,不会是不能克化吧?”刘氏说。
“我去看看。”白半夏微微皱眉,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
这时院门响了,是许大夫过来了。
他看到白半夏就笑起来,笑的十分开怀,说:“我就知道你一大早会来复诊,赶快也赶来跟你学习学习。”
这话倒说的白半夏不好意思了,“相互学习。”
两人进了屋,长生媳妇醒着,眼睛无神有些睁不开,看到白半夏和许大夫就要坐起来道谢,被白半夏给按住了。
“老实躺好,我先给你把脉。”
白半夏一边把脉,一边跟许大夫提了病人呕吐的情况,许大夫也问了长生媳妇的吃食,觉得有些奇怪。
“吃的没问题,药肯定也没问题,怎么会呢?”许大夫嘀咕道。
长生媳妇产后血崩,脉象极弱,白半夏只觉得脉象奇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暗中用神医系统检查了一遍。
神医系统昨夜就升级了,但也只有一级,只能查出呕吐不是肠胃不适引起的。
“婶子从小到大可有什么吃食或者药物过敏的情况?”白半夏怕她不懂过敏的意思,简单解释了一下。
长生媳妇和她娘都想了想,没想到对什么过敏。
白半夏沉吟片刻,问题肯定不在饮食上,更不在汤药上。
“昨晚配的药我都仔细检查了,不会出错的。”许大夫强调到。
白半夏急忙点头,“是。”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长生媳妇出事,她又没有神医系统查验,那饮食检查之后,岂不是必定会怀疑到汤药上?
她大概会猜测许大夫配药出了问题,而许大夫也同样会猜测是不是她的药方不对,两人必定生出罅隙。
即便两人没生出嫌隙,只要长生媳妇出了事,那年纪轻轻又没有行医经验的她不得背锅?
哼,她大概知道是谁了,但暂时没有证据,先问清楚再说。
“我好难受……”长生媳妇拧眉说了一句,侧身对着床边的木盆又呕吐起来,呼吸也急促的厉害。
白半夏急忙给她按了几处穴位,她呼吸才缓和了一些,但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氏心疼闺女,悄悄擦了擦眼角。
“这屋子打扫过,产褥也换了,应该是昨晚收拾的吧?”白半夏看向赵三婆子,“除了你们,还有谁来搭过手?”
赵三婆子眼神闪烁,还是赵长生开了口:“隔壁那个新媳妇许氏送了条褥子,帮了下忙。”
隔壁的新媳妇许氏就是许萍儿。
“她说自己说错了话,送了她陪嫁的褥子来道歉,我就没好意思不让人进门……”赵三婆子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难道是她?她给长生媳妇吃了什么?”
赵长生摇摇头,“我一直在场,喂东西肯定没机会,倒是我给莲儿擦脸的时候背对着许氏了一会儿。”
就算许萍儿趁着长生媳妇虚弱做手脚,也不太可能喂什么东西,下毒还是有迹可循的。
难道……
白半夏在旁边被褥上点了几处,一边点一边说了昨天下针的所有穴位,说完问:“许大夫,你昨晚拔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大夫思索片刻,摇头说:“没有……等等!”
他走近了半步,指着一处穴位说:“这针是天枢,不是大横?”
两人对视,瞬间都明白了,有人动了针!
“中途他们收拾屋子,我去堂屋喝茶了,还特意交待了不要碰到长生媳妇身上的针。”许大夫恍然大悟,“后来拔针的时候,我还嘀咕这处大横穴扎的似乎偏了一点,我以为你是别有用意。”
白半夏冷笑,“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拔了一根针,又朝旁边扎了些,她应该不懂穴位,所以你看到的是扎在旁边的大横穴却又偏了点。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婶子幸运,要是换根针恐怕当晚就出人命了!”
许大夫气的跳脚,平时沉稳的他直接撸了袖子往外走,“我去隔壁找他们。”
赵家人也全都怒了,要去找隔壁算账。
白半夏却拦住了众人,说:“不用去,捉贼捉赃,无凭无据闹到最后也是你们理亏,先治好婶子是关键。”
“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了?”许大夫不服气,他行医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怎么可能?”白半夏冲众人眨眨眼睛,“不急,我们要沉得住气,然后请君入瓮,抓个现形。”
在场的人不是很能听懂“请君入瓮”的意思,但是看白半夏的表情就猜到了,原本气愤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白半夏给长生媳妇重新扎了针,之后对着众人这般那般交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