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入住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还在现实世界。
龙使劲的扑腾着双翼，在局促狭小的空间内努力不让自己沉进浓郁的溶液底部。
但他黄金般的竖瞳却安静的目不转睛，努力伸长细长的脖颈探头去看外面的那道身影，尾翼使劲左右摇摆。
但空云澈却看到了别人未曾看到的东西，龙的瞳孔里，有的不仅是兴奋，还有惊惧，还有战栗。龙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兴奋的颤抖，恐惧的战栗，就像偏远地方的臣子突然有一天看到了帝皇。
红龙下半身努力地扑腾着双翼不屈不挠，让自己不沉进溶液深处，但脖颈之上的脑袋却安静的竖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瞳中透露着敬畏顺从。
空云澈知道，此刻自己任何言语都会成为言灵，成为这条小龙奋不顾身身死都要执行的言灵。
“唔唔……”小龙发出了他醒来的唯一声音。
他在告别。
他太虚弱了，虚弱到只能靠着沉睡来延长生命的长度。虚弱到需要靠时间来换取短暂的苏醒。他双翼扑动的幅度越来越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那般虚弱痛苦。羽翼重重冲击在玻璃壁上，耀眼的黄金竖瞳越来越暗淡。力量渐渐从他的身上流逝，沉睡的黑暗渐渐从深渊谷底将他吞噬。
空云澈盯着红龙的瞳孔，眼眸逐渐泛紫，薄唇微张，吐出古老的字符，“退下！”
红龙仿佛得到了圣旨，缓缓闭上了黄金瞳，沉到了水下。
在最后一刻，空云澈听到了红龙的话，“愿为皇，赴汤蹈火。”
幼龙重新蜷缩起身体，恢复了安详，又一次像一个精致的蜡像一般进入了休眠。
笼罩在空气中的龙威随着闭上的黄金瞳渐渐褪去。
压抑到无法流动的空气渐渐加速了流动。周围的一切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刚……刚才他睁眼了？”富山雅史颤抖着双手看向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也恍若隔世一般怔在原地，苍老的目光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红龙幼崽。
抬头看看富山雅史，又看看旁边的陈小小。
陈小小表情倒是没有富山雅史和曼施坦因那般表情丰富，虽然也一脸惊讶，但很快就从中缓了过来。这些天令她惊讶的事情太多了，她早就能熟练调整自己情绪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曼施坦因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左眼上的复古眼镜使劲被他按在眼眶当中，仔仔细细地看着玻璃瓶内的红龙幼崽，又低头皱眉苦思。
“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才对啊，这是我亲自计算好几遍的结果，还经过诺玛的反复审核，不应该啊。他怎么提前苏醒……了！怎么能提前……苏醒了？”
忽然，曼施坦因猛然抬起头来，眼瞳犹如一头饿红眼的巨狼一般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站在陈小小身后的空云澈。
空云澈还沉浸在对红龙的行为感动中，他明明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却仍然愿为见一眼自己而消耗为数不多的力量，想起皇澈对他说的尼德霍格的光荣事迹，空云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难道是……难道是血统召唤？！是血统召唤！！”曼施坦因似乎想起明白般破声嘶吼，吓了空云澈一跳，激动的身体差点就要扑翻空云澈一般，“是你s级的血统提前召唤了他！和他体内的血脉引发了共鸣，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古籍的记载果然没有错！历史重现啊，这是历史重现啊！！”
空云澈仿佛看疯子一般的看着有些发狂的曼施坦因。
这老家伙怎么平时看起来好好的，怎么……
陈小小也惊讶的看着有些肆意的曼施坦因，在他的记忆里这家伙一向是个不苟言笑，手捧校律，举着火把，站在卡塞尔道义制高点的位置。
“不会吧。”陈小小猛然想起学院曾经流传过的一个谣言。
他不会真的是校长从精神病院捞出来的吧？
富山雅史倒是没有曼施坦因那般肆意，作为学院为数不多的心理学教员，他也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曼施坦因那般为学术癫狂，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以及自己该做什么。
此刻正来到包裹红龙幼崽的玻璃瓶前，仔细端详着瓶身的细节，暗自嘀咕，
“还好在前年开始我向学院申请了更换了纳米材料容器，否则还真有可能被这头小龙拼命挣扎给撕破容器。”
在仔细反复观察好瓶身无恙后，富山雅史便将其重新放回到了保险箱内，仔细密封完毕，准备回档案馆交差。
虽然今天路上有些坎坷，过程有点曲折，但好歹结果是顺利的。
只要自己把这两个东西完完整整还回档案馆，自己明天又是新的美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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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富山雅史的心理研究室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曼施坦因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可以回公寓好好休息休息。但碍于血统召唤带给他的亢奋情绪，在和他们分开后，就转角朝着学院的图书馆的古籍区域走去。
离开时，只告诉了空云澈明天要好好上课。具体课程以及授课位置，诺玛会在今天晚上发到他的手机邮箱。让他认真查收。
“走吧，我们一起回去。”陈小小说。
“你不回公寓休息吗，你只要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一路上陈小小帮助自己已经很多了，他不想在这时候还麻烦对方。更关键的是，他不太习惯女生送他回宿舍，可能是被皇澈洗脑了，现在他确实想跟陈小小保持距离。
“不碍事的。我们顺道。”
“顺道？”空云澈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小小，总感觉对方在一本正经的敷衍自己。刚才去宿舍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走吧走吧，我还能吃掉你不成？”陈小小小跑到空云澈身后，推着他前进。空云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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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了牛皮糖一样的陈小小，并拒绝了陈小小要求留宿的申请，空云澈被陈小小幽怨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
坐在席梦思床上，空云澈手中把玩着一只橡胶鸭子，看着标签上的“空云澈と绘梨衣のduck”，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