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什么药?!”慕容鸢听到他虚弱之极的声音,急急问道。
华清风怎么会这样,一副跟快断气的模样。
难道他今夜去万金坊拍下那个玉魂也是那个原因么
一圈一边在脑海中思量着,慕容鸢眼睛到处察看着华清风所说的药在哪里。
扫了一圈之后,慕容鸢眼睛在桌案上那一碗犹带着点点的热气的黑乎乎的药汁上停了下来。
是那个药吗
不管了,先让他喝喝看再说!
慕容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那一碗药汁给端了过来。正欲将碗凑到华清风嘴唇边将药给他灌下去我的时候,华清风却一把拦住她。
“不是这个”
华清风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身体的寒气越来越瘆人了。他艰难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襟。
哎?不是啊!
慕容鸢连忙在他的胸口处一片摸索。
很快地就在他胸口处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这个吗?”慕容鸢掏出,发现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见他艰难地点头,她连忙倒出一些,一股脑地往他的嘴巴里面塞。
华清风咽下了药之后,身体才渐渐好了一些,喘息声也渐渐正常了。
“你还好吧?”慕容鸢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刚华清风那一副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怕,整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华清风的身体依旧是冰凉凉的,虽然寒毒被逼了下去,但是此刻整个人依旧是虚软无力的。
“要不要扶你到床上?”
慕容鸢见他面色尤其的苍白,问道。
华清风却没有动静。
他很累,连点头或者是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里虽然好奇眼前这小姑娘是怎么样进来华府,甚至还躲在他的房间内,但是他却没法说出来。
寒毒刚刚褪去,他的身体极度的疲惫。
但是华清风想要起身离开,他不习惯让自己的后背面对不认识的人。
华清风整个身躯都因为要控制手上的力道而绷得挺直,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了,嘴唇紧紧咬住。
看他身上不住颤动的披风,慕容鸢猜想他应是身体痛楚难忍。
她想去帮忙,但是看到他目光沉沉,却开不了口,挪不动步子,反而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身体好了,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呢慕容鸢心里犯起了嘀咕。
良久,在慕容鸢想要动脚离开的时候,听到华清风开口了。
“过来。”
原来他这个时候的声音,是这样的低沉喑哑。
中气不足,尾音像是在飘。
她心中居然忐忑不安。
慕容鸢犹豫了下,迟疑着走了过去。
小心,小心,他应该没有力气突然抽她一鞭子吧!
“扶我到床上去吧。”华清风的身子颤了颤,撑在轮椅两边的手一软,整个人几乎要往地上扑去。
慕容鸢慌手慌脚地扶住,连叫了两声“华清风!华清风!”却不闻回音。
他肩上的披风滑下来,慕容鸢摸到他背心,全被汗水湿透,十分冰凉。脸上亦是湿漉漉的。贴得近了,嗅到他一身若有若无的清香,淡淡的,很舒服的遗孤味道,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慕容鸢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她又不是没见过男的,作何会想些有的没的呢何况她家太子哥哥比他容貌好看多了,华清风身体又不好
呸呸呸,她在乱想什么!她又没打算嫁给华清风,心跳个鬼!
“我现在帮你,希望等会你不要追究我为什么跟踪你们哦!”
慕容鸢小小声强调,运力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她希望华清风能看在她帮了他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
华清风看着很瘦,不重。然而身量颀长,抱起来十分吃力。
这还是她这辈子抱的第一个男子,慕容鸢脸上没有来得觉得一阵发热。
男子独有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钻进她的鼻息之中,让她的心越来越发慌。
慢慢地将华清风移到床上去,又仔仔细细地找了好几个软枕,让他靠在床头,给他盖满了被子。
慕容鸢轻轻吐了一口气。
话说,华清风身上还是有点料来着。
呸呸呸,什么叫做有点料她这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慕容鸢使劲地摇摇头,努力将自己脑海中不该有的想法给挥散开来。
再看向床上的华清风,眉心紧锁,薄唇紧抿,忍痛之态。而墨眉如羽,鼻梁挺秀,端的是个清秀无伦的少年,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慕容鸢心里暗暗发奇,刚刚看着他还没年轻,可是不知道为何,现下他微微闭着眼睛的时候,却感觉尤其的明显。
但是外面不是说华清风有二十好几了么难道是基因遗传太好,看着显年轻来着?
华清风表面看着在休息,但是慕容鸢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却是感觉得到的。
她想做什么?
华清风不知道慕容鸢为什么跟踪他们,但是目前来看,慕容鸢似乎并没有杀意。心中原本要弹出的东西又给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华清风慢慢地睁开眼。
不期然之间和一双明眸大眼对上。
“你还好吧现在?”慕容鸢终究是先开口了。
华清风觉得力量微微回来了些,点点头,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慕容鸢小心翼翼地问道,脚步暗暗往后挪了几步。
慕容鸢以为华清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然而靠在床头的华清风却将慕容鸢的小动作全部收入了眼底。心里一阵暗暗发笑。
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
见华清风没有回答,慕容鸢心下微微一定,脚步开始大胆了许多。
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
看着眼前慕容鸢的举动,华清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
明明很大胆的,但是又小心翼翼。
华清风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一样的感觉来,很想做些什么
“等下。”
华清风出声了。
原本正要出去的慕容鸢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什么?”声音里带着点疑惑,还有一丝隐约的担忧。
“你不是平阳的人?”华清风从小到大都是在平阳,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出慕容鸢的口音。
显然,慕容鸢不是平阳的,或者说她至少不是在平阳长大的。但是隐隐约约中,华清风觉得慕容鸢就不是平阳的。
“哎?你怎么知道?!”慕容鸢低呼一声,眼里带着点疑惑。
华清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慕容鸢刚开始还有点不明白他的动作,但是很快的就弄清楚了。他听得出来,好吧
他听力好,还能过滤本地人和外地人之分。
“那华大少爷,我可以走了?”慕容鸢赔笑道。
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管他现在身体如何,她终归是要小心一些的。
华清风本来都要让她走了,看她这样,忽然之间心里又腾起一种心思来。
“凭什么?”华清风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特别的好听。
只是
他说什么啊!
慕容鸢有些脱力。
什么叫做凭什么慕容鸢噎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要拿什么来回答他,只能用一双大大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看。
“过来点。”华清风说道。
慕容鸢没有动。
华清风的眉头微微一皱。
慕容鸢只好不情不愿地往前挪动了几步。
求你了慕容鸢在心底默默地念道。
现在青云也不知道在哪里,就算她真的被华清风扣留在华府估计他也不会那么快知道。
现在慕容鸢忽然有一些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呢。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现在害死不害死头猫她是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自己是不妙了,就是了
她简直就是欠抽。难怪她要来平阳的时候,她家父皇一直拦着她,不让她出来。
她家父皇简直是太了解她这幅德行了果真是亲生的
慕容鸢一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个不停。
谁料华清风忽然脸色一变,伸出手,将离床边不是很远的慕容鸢给一把拖了过来。
慕容鸢一时不察,整个人往他身上扑去。
华清风动作很快,拉起身上的被褥,将慕容鸢一把盖住,盖得严严实实的。
“喂 ,你干嘛——”慕容鸢惊道。
“别动,被出声!”
而此时的街上却是另一个光景。
夜色沉沉,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更夫在寂静清冷的街道上走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铜锣的声音传得很远,悠悠扬扬的,在整条街道上很是清晰。
走到一半的时候,更夫的脚下忽然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绊住。
“哎哟!”他叫唤出声,整个人扑倒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鼻息之间似乎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来着。
待他仔细往地上看去,却几乎被惊骇得出了魂。
一个中年男子死相惨烈地躺倒在一滩几近干涸的血泊之中,那一双眼睛没有合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非常的不甘心。
“死人啦——”凄厉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平阳的街道。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