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是宫羽和元修都头皮发麻了起来,他们发誓他们以后再也不要当伴郎了,尤其是祁玥的伴郎
“第一局,比试棋艺。”风露瞥了一眼卷子上的字迹,清声宣布。
众宾客听罢议论纷纷,不是说比武吗怎么忽然就变成比试棋艺了
宫羽蹙了蹙眉,这棋艺比试恐怕没这么简单
“新娘一方,由夜城主出战”风露无视周遭的讨论声,继续放出一枚大大的炸弹。
虽然先前有一部分人已经猜出了叶贤乃不夜城城主的身份,但到底只是猜测而已,现在经风露之口披露,举众皆惊,连不夜城主都受邀而来,祁世子危矣。
“不知风露姑娘可否告知,剩下四局分别比试什么”祁玥墨眸里闪过一丝波云诡谲的异光,他不喜多言,所以在表达自己的看法时以言简意赅的风格为主
贤老王爷、慧灵大师、叶贤、元翰和夜离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打死祁玥他也不相信他们现在连每局具体比试什么都没有定下。
风露在叶贤的示意下,缓缓上前,看着祁玥,微笑回答:“第一局,比试棋艺;第二局,比试武艺;第三局,比试武艺;第四局,比试琴艺;第五局,比试武艺。”
五局之中有三局都是比试武艺,大大地满足了众位贵宾们的好奇心,说实话,他们最想看的就是祁玥、宫羽和元修的实力排名。
“怎么办”宫羽和元修相视一眼,心里没底,五局中只需胜三局便可,然而贤老王爷、慧灵大师和不夜城主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胜过他们难如登天
“大婚的人又不是我,你问我做什么”元修怒瞪宫羽,他被祁玥忽悠着来当伴郎,已经够苦逼了,万一被贤老王爷、慧灵大师或是不夜城主中的任何一个打残了,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因此,元修语气格外不满,瞅着气定神闲的祁玥,问道:“祁玥,你说怎么办”
祁世子云淡风轻,神色没有丝毫紧张,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徐徐走了过去,和宫羽、元修、银练、影沉和影风靠在一起,嘴角边浮现一抹欠扁的笑容,小声道:“这五局之中,三局比武,其余两局分别比试琴艺和棋艺,据我所知,夜城主棋艺精湛,几乎无人能敌,而慧灵大师琴艺了得”
“废话”元修翻了翻白眼,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好不好,可是这和他们即将进行的比试有什么关系若是输了,祁玥连迎亲都泡汤,更别说什么婚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元修如此直接的吐槽,并没有让祁玥失去应有的理智,他依旧优雅天成,继续道:“方才风露已经说了,第一局比试棋艺,出战的是夜城主,所以说第四局的琴艺比试定然是慧灵大师,那么剩下几局比武应该由贤老王爷、元翰和夜离出战。”
“是这样又如何”元修挑了挑眉,祁玥这样的分析有理有据,而且并不能猜出,然而,仅仅能猜出他们的出场顺序,这样一来风露便更加确定了,只听慧灵大师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第四局比试琴艺,世子会亲自上阵,而琴艺,我不输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人,独独除了祁世子。”
“那么最后一局,我方出战的是夜离,对方出战的一定是五殿下,无需比试,胜负已分。”
听到慧灵大师这么说,一些脑子不够用的人恍然大悟,祁玥面色如常,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惊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叶贤莫名其妙地被阴了一把,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郁闷。
在阁楼高处站着的叶薰浅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她的祁玥,运用田忌赛马的原则,兵不血刃,轻轻松松地过关,她父王现在估计气得快呕血,这个男人还真是记仇,选钥
记仇,选钥匙配对那一关被父王摆了一道,这么快就找回场子了,真是不可小视
或许是叶薰浅眸光太过炽热的缘故,祁玥再次朝着她的方向看来,哪怕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九关,我就不信你能过”
风露扬了扬眉,她拍了拍手,响亮无比,与此同时,琼华拨动沙漏计时,浅阁偏厅的一扇门倏然被打开,里边走出十名女子,她们皆身着火红色的嫁衣,以红盖头遮住面容,在各自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身高相差无几,嫁衣款式、所穿的鞋子都一模一样,哪怕是露在外面的手,都均匀涂抹着同一颜色的蔻丹,真假难辨
这一关,可不像挑钥匙和锁配对这么简单,选错了还可以让伴郎们代为接受惩罚,如今的第九关,新娘子要是选错,那祁世子就悲剧了
“请新郎官选出其中一位作为您的新娘。”蔻月端庄有礼,递上喜秤,让祁玥当众挑选。
元修见状立刻后退几步,他轻拂自己的心口,暗叹:幸亏娶浅妹妹的人不是他,要不然准会被这迎亲过程吓得半死
凤遥的注意力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宫羽身上,如今已是第九关,很快浅浅便会被祁玥接往祁王府,而她和师兄,还不知道何时能修成正果
祁玥伸出手,稳稳当当地握住喜秤,走到这排“新娘”的最左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脚步缓缓移动,似是在观察每个人。
这一刻,万籁俱静,只有他轻浅的脚步声在响起,仿若春花落在泥土上那般,完美的容颜、矫健的身影、清冷的气质无一不在撩动着在场少女的心
每走一步,他都在冷静地思考,认真去辨别,左手负于腰后,右手执喜秤,却不曾挑起任何一张喜帕
他左手握着那晚宴会上叶薰浅赠予他的珠子,从左走到右,并没有感觉到珠子的温度在上升,而他对面前的十名“新娘”亦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等走到最右边,他轻轻地阖上了双眼,脑海中回放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每当他靠近她,他的心总会忍不住跳得更快。
“世子想好了吗”蔻月复问,那沙漏中的细沙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时间就到了,可祁玥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当一个人闭上了眼睛,其他方面的感官会变得敏锐许多,恰在那十九号沙漏中最后一点细沙流尽之际,他睁开眼睛,目光如电,朝着阁楼顶层的回廊上看去,与此同时轻功施展,仿若惊鸿踏水般掠起,身姿矫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诧万分。
他左手食指与拇指夹着一颗珠子,缓缓注入一缕真气,随着他越发靠近阁楼顶层,那珠子光芒愈盛,温暖取代了先前的寒凉的触感,他心念一动,眸光直逼某处,嗓音温醇低缓,软云呢喃:“薰浅你在吗”
当叶贤看清了祁玥手中愈发耀眼的珠子,他便明白了一切
这珠子,名曰命珠,里边有浅浅的一滴心头血,珠子本身刻画了阵法,和那生死签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灵魂不灭,命珠不碎,越是靠近主人,命珠光芒愈盛。
他没有想到的是,浅浅竟然把这东西给了祁玥
这一刹那,众人只觉眼前好似被一阵轻纱般的薄雾拂过,再睁眼,阁楼依旧,只是那顶处的回廊上,多了一名红衣胜火的女子,她肤色白皙,明眸皓齿,莞尔一笑的瞬间,倾国倾城,倾了无数男子的心。
众人皆叹:有如斯如花美眷,怪不得清贵无双睥睨天下的祁世子为她宁愿接受十关考验
“祁玥。”
女子笑容灿烂,脆生生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甜美酥软,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冰冷而坚硬的心融化成一江春水,此时的她心情激动,她从头到尾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为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惊喜万分。
祁玥眼睛幽亮到了极致,宛若黑曜石一般耀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叶薰浅
凤冠霞帔,嫁衣如火。
大方端庄、高贵典雅。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横抱在怀,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无需言语,默契十足,相拥的两人宛若轻旋的红叶般施施然落地无声,如雷的掌声响起,似是在为两人喝彩。
“第十关,请新郎官为新娘子挑选合适的喜鞋。”
风露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十名侍女鱼贯而出,每人捧着一双鞋,等待祁玥的挑选。
众人这才意识到,方才祁玥在阁楼上,并没与直接环住叶薰浅的腰,让她与他一同落地,而是将她横抱在怀,哪怕是现在,他也依旧抱着她,没有放下。
齐都贵女出嫁,嫁衣大多高贵华丽,裙摆比常服的裙摆要长出一尺,因而叶薰浅未穿鞋的脚始终都没有被别人看到。
祁玥抱着叶薰浅坐在椅子上,侍女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同时向前,与他保持三尺之距,祁玥扫了一眼那十双鞋,不过瞬间,心中便有了主意,他抬起手,最中间的那双喜鞋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住一般飞到了他手中,他唇角一勾,注视着怀里的女子,柔声道:“薰浅,我给你穿鞋。”
叶薰浅低下头,笑了
祁玥选的鞋子,尺码非常合适,仿佛为叶薰浅量脚定做的一般。
“第十题,过关。”
风露一锤定音的瞬间,凤遥、琼华、蔻月、夏鸢纷纷上前恭喜祁玥和叶薰浅喜结良缘,祁玥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他激动得抱起叶薰浅转圈,那泛着浅淡馨香的玫瑰花瓣从天而落,渲染出幸福的氛围。
依照大齐婚俗,新娘子出嫁,由兄长背上花轿,可是叶薰浅没有哥哥,叶贤将元翰请来便是让他充当叶薰浅的哥哥背她上花轿。
叶贤与皇后是义兄和义妹的关系,元翰是皇后养子,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某人的占有欲
“薰浅,我抱你上花轿。”
祁玥毫不客气地说,他好不容易过关斩将才见到薰浅,凭什么便宜元翰那个臭小子
有他在,谁都不许染指他的薰浅,尤其是男人
“咳咳咳”
果不其然,祁玥的话引来了周遭无数声轻咳,他视若无睹,夏鸢轻笑着上前劝说:“世子,这似乎不合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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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婚礼在明天,至于洞房花烛,乃们拭目以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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