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许善静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一双美目里的神采也是刹那暗淡，九剑从她的身上洞穿出来，剑尖沾染上猩红的血液。
拐杖搭在她的身上，强大的力道几乎让她浑身的经脉都彻底断裂。
她软软的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倒在血泊里。
“善静。”
蓝间嘶吼一声，这一刻，强烈的痛苦从他身上席卷开来。他的眼睛彻底红了，头发也在这一瞬间白了。
那老者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沉了下来，冲着许善静道：“当初让你下山假意接近他，然后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他，背叛他，要让他承受诛心之痛。但是，你竟然真的爱上了他，竟然愿意为他死。”
老者唏嘘一声，接着他笑了笑，道：“不过，现在也算是诛心了，他的九剑彻底刺穿你，你就倒在他的剑下，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使命。”
说完，老者没再继续对蓝间出手。杀人诛心，他知道现在的蓝间已经彻底被击败了。
再也没有一战的可能。有时候杀一个人，并不需要将他彻底杀死，让他的生命消失。只要杀死他的心，让他的心彻底死了，那也是一种杀死。
老者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再继续对蓝间出手。自己转身朝着房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去。
这一次，蓝间果然没有跟上来。
他眼底的光芒也彻底暗淡了下来，看着许善静身上插着的九把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许善静，看着生机一点一点流逝的许善静，他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不能放下。他想将许善静揽入怀里，但是许善静身上的伤口仍然在不听的冒着血，身上插着九把剑，将许善静揽入怀里，势必会对许善静造成更大的损伤。
“蓝间。”
许善静艰难的抬起头来，变得越来越暗淡的眸子盯着蓝间，嘴角微微勾起，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
“善静。”
蓝间痛苦的低声叫道。
许善静艰难的伸出手来，蓝间见状，赶紧抓住许善静的小手。许善静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蓝间的大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攥的很紧很紧。
“蓝间，不……不要……撒开……撒开我，好吗？”
许善静艰难的开口，一说话，嘴里就不停的有着血沫溢出。
蓝间的眼里渐渐的有了雾气，甚至有泪滴在他的眼角汇聚，他紧紧的抓住许善静的小手，重重的点头，道：“好、好、好。”
“我不会撒开你的，我会一直紧紧握着你的手的。”
蓝间不是一个很容易表露自己感情的人，相反他把自己的感情藏的很深，很深，深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在所有人面前，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甚至就是在现在，他也强忍着那种情感的冲动，因为强烈的压制，他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肌肉紧绷住，他死命的绷住脸上的肌肉，他害怕自己哭出来，害怕自己当着许善静的面嚎啕大哭。
但绕是这样，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汇聚，接着，一大颗眼里从眼角滚落出来，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滴在了许善静的手上。
许善静艰难的抬头看了看，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的拭去蓝间眼角的泪滴，艰难的开口：“蓝间，你……你……哭了，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我还是……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你哭呢。”
“蓝间，不……不要哭……不要哭……好吗？”
许善静一说话，血就从口腔里涌出来。
蓝间重重的点点头，道：“好，我不哭，我不哭。你不说话了，不说话了。”
“不……”
许善静抓着蓝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我……我要说，蓝间……我……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要跟你……说……”
“我……我害怕……害怕……现在不说……以后……就……就没机会了。”
“好，好。”
蓝间重重的点头，道：“你说，你说，我在听，我在听。”
蓝间脸上的肌肉一松，眼泪差点如崩塌的堤坝，一泻千里。但他又赶紧绷住，眼泪在眼角打转。
“蓝……蓝间，我……我爱你。”
“虽然……虽然我是……天庭……的人……但，……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
许善静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小手冰凉如水，瞳孔也在一点一点的放大。
“蓝间，你……你能笑……一个给我看看吗？”
许善静的声音微不可闻。
蓝间身子猛地一震。
“我真的很想……很想看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我想过，你笑起来的话……一定会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
蓝间紧紧抓着许善静的手，重重的点头，道：“好，好，我现在就笑给你看。”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许善静艰难的抬头，看向蓝间的笑容。
“蓝间……你……你笑起来……真……真好看……跟……跟我想的一样……”
许善静眼睛里的光彩刹那熄灭，头一歪，整个人彻底没了声息。
蓝间身子猛地一震，他看着许善静，紧紧的抓着许善静冰冷的小手，道：“善静，你看，我还在笑，你不是说我笑的好看吗，你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好吗？哪怕就是一眼。”
蓝间扯起嘴角，不停的笑，但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这一刻，眼泪再也遏制止不住，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一瞬间，他就泪流满面。
跟着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嘶哑的哭声从他的嗓子里发了出来，如同是一只受伤的猛兽在哀鸣。
“蓝间。”
秦暮雪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当下，她再顾不得一切，赶紧从里面冲了出来。
蓝间现在很危险，她要来到蓝间跟前，给他一点鼓励，一点安慰。
但就在她冲出来的一瞬间，老者拄着拐杖来到了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