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话到口中却说不出口，楚凌帏只好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转而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在前面。”林小芸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道。
楚凌帏起身，头一阵晕眩，脚下打了个趔趄，直接撞上桌子。
林小芸立即扶住他，紧张地看着他那张通红的脸蛋道：“你还好吧？”
楚凌帏看着她抓着他的手，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回，尴尬地避开视线，“你站得稳么？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要。”本能说不要的，但脱口而出却是这个字，他也有点怔住了。
林小芸本来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想到他还真要她扶他，她也只好扶他走到男洗手间门前，“我只能扶你到这里了。”
楚凌帏醉眼迷离地看了她一眼，脚底浮沉地走进洗手间。
林小芸转身到餐厅收拾，卢玉芬没看到楚凌帏，开口问道：“楚董呢？他回去了？”
“没有，他在洗手间里。”林小芸搬着啤酒进仓库，再拿扫把扫地。
“你哥呢？”卢玉芬又问。
“刚才高良把他扶进休息室里了，应该在里面休息吧！”她哥喝得酩酊大醉的，站都站不稳，还胡言乱语，也不知道他跟楚凌帏喝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楚凌帏很快出来了，手上拿着西装外套，白色衬衫下是他那若隐若现的身材。
他走了过来，喝了一口蜂蜜茶，看了眼正在擦桌的林小芸，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道：“刚才你哥跟我说了件事。”
顿了顿擦桌的动作，林小芸抬眸疑惑地看着他，“我哥跟你说了什么事？”
“他说……”楚凌帏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是阿强打来的，他已经开车过来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林小芸放下抹布，送他出餐厅。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阿强站在车旁。
楚凌帏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其实我还是希望你留下。”
她也想留下，只是太多的无奈，她必须跟着家人离开这里，忘掉过去的灰暗，重新来过。
她浅浅地笑了笑，转话锋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楚凌帏看出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勾唇轻笑，不再说什么，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林小芸站在餐厅门口，目送车子离去，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她才转身进餐厅，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高良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绕着她走了一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楚董了？”
眼底闪过一道心虚，林小芸否认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楚董了？”
“你哥跟我说的。”高良斜靠在玻璃门边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谄媚道。
“我哥跟你说的？”林小芸惊讶不已，她真不喜欢什么话都跟她大哥说，像他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的心事告诉他那些兄弟，她故作镇定地敲了下高良的脑袋道，“我哥说的话你也相信。”
高良被她敲得一脸懵逼，摸着脑袋道：“难道不是么？”
林小芸懒得理他，走进餐厅，收拾好东西，把林泽昊留在餐厅，就和母亲回住区了。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林小芸躺在床上，望着上空，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翻看信息或来电，似乎在等着谁的来电似的。
许是累了困了，她也懒得再期待什么，关灯直接睡了。
林泽昊睡到他们上班才起来，然后睡眼惺忪地走到前台问林小芸，“楚董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十一点多钟。”林小芸一边整理昨晚的帐单一边回答道。
“我是不是喝醉了？”林泽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嗯，”林小芸漫不经心地回应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手头上的动作，抬头看他，“你昨晚是不是跟楚董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林泽昊蹙起眉头，陷入回忆，猛地想起道，“我跟他说，你喜欢他，问他对你是什么感觉？有没其他的想法？还没等他回答，你就过来夺我的酒杯……”
林小芸怔忡，脸上随之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惊慌地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哥，你怎么能把我喜欢他的事跟楚董说了？”
林泽昊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昨晚喝多了，就随口一问。”
“哥你……”林小芸气得面红耳赤。
“啊，我先回去洗个澡，这里你看着……”怕妹妹发飙，林泽昊立即从厨房溜了出去。
林小芸快被她大哥气死了，居然告诉楚凌帏她喜欢他，难怪他昨晚神色怪怪的，以后再见到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好。q8zc
*
楚家。
“凌帏，你这几天上哪去了？打你电话你不接，有这么忙吗？还是你还在生我的气？”看到儿子终于回家了，陈希皱着眉头，温声问道。
楚凌帏站在窗前，系着领带，镜子里的他面无表情，嘴唇紧抿，他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拿过外套就出去了。
陈希一个箭步上前，横挡在他面前，神色严肃地看着他道：“我问你话呢？”
楚凌帏不耐地蹙起眉峰，“我最近确实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也没有时间生你的气。”
没生她的气？可这语气就像是在赌气。
陈希又问：“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公司的事，”楚凌帏看了眼腕表，“我要回公司了。”绕过她大步走出房间。
可下一秒身后便传来她的声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着找关系帮林小芸公关。”
她原本想着好声好气跟他谈话，可没想到他这副态度，她也只能摊牌道。
楚凌帏停下脚步，稍稍侧过脸，但没有回头看她，“我没有托关系也没有帮她公关，是李家知道自己的过错，亲自出来召开记者会向公众澄清事情，还小芸清白。”
陈希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不是你出面，李家又怎么会召开记者会？以李树鹏夫妇的性格，他们不会让媒体大众去抨击他的女儿，如果不是你威胁他们，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为了一个小助理，你居然把人家推向风口浪尖上，你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以前她会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话，可自从她辞掉林小芸后，她性情大变，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楚凌帏终于回头看她，“那你怎么不说李梦洁把小芸推向风口浪尖，让她成为大家谩骂的对象，一向通情达理的你，怎么突然间帮着他们说话了？你以前不是很恨他们的么？”
陈希心虚地避开视线，楚凌帏皱起眉头，“我实在想不通，林小芸到底触犯了你什么底线，以至于你对她看法大改变……”
“反正我是为你好，”陈希没有说原因，“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说完转身走进房间，啪的关上门。
走廊外面一片安静，楚凌帏勾唇冷笑，与其说为他好，还不如说是为她自己好。
*
“小芸，楚董又来找你了，在外面呢！”高良走了进来，敲了敲前台的桌面道。
林小芸微微一怔，心想他怎么又来了？
“你还是赶紧出去见见他吧，别让他等太久了。”高良催促她道。
林小芸只好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出去见他。
楚凌帏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车前，抽着烟，他看到林小芸出来了，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掐灭烟头。
林小芸走到他面前，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楚凌帏从裤袋里拿出一信封，“这是李家赔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李树鹏为了能够在盛峰集团站稳脚，力保他在商界的形象，他今天亲自把精神损失费给他，让他转交给林小芸。
林小芸微微一怔，迟疑地接过，“不是说不用赔么，他怎么又赔了？”
“为了稳住人心吧！”楚凌帏说，“外界一直盛传李家没有赔损失费，觉得李家只道歉没有任何诚意，有可能抵抗不住压力，所以就赔你损失费。”
“既然他要赔，那我就接受好了。”林小芸有看过新闻，但没怎么深入关注。
她只知道自己不用再躲媒体了，不用再怕别人泼墨泼漆了，可以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
楚凌帏勾唇轻笑，“我昨晚喝得有点多了，今天起来有点头晕，下次你再请我吃顿简单的，怎么样？”
“不是说好只请一顿的么？怎么又要我请你吃饭？”很显然他这是在制造机会，但她不会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那我请你好了。”他早料到她会拒绝。
“不用！”林小芸连忙拒绝。
“你是不给我面子了？”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
“那就行了。”还没等她解释完，楚凌帏抢先打断，唇角隐隐逸出一抹坏意。
林小芸皱着眉头，“楚董，你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楚凌帏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她要说的话。
楚凌帏拿出手机接过电话，讲了一两句便挂断了，“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下次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