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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多久了？”
音的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她看着樊穆稍稍放松的表情，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感动，但现在并不是抒发情怀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准备晚上那场恶战。
“没多久，十分钟而已。”
樊穆故作轻松的说着，确确实实只有十分钟，但是在樊穆眼里，感觉已经要过了半个世纪。
他并不想让音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只能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这一切音都看在眼里，只可惜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不然不仅仅是董少卿，就连樊穆和自己都会死去，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静静的思索着，刚刚在那片混沌之中，自己与那个名叫霍泽的少年相遇，那如墨色一般的铠甲，一直留在音的心里。
她似乎看见，点点墨渍滴入水中，晕染开来。
只笔点墨，挥在纸上。
音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墨雨挥舞，划出道道墨痕，墨渍晕染、留痕。
樊穆有些惊讶的看着音舞起墨雨剑，他从没有想过墨雨剑还有这样的威力，不知道如果和音说的那个汐夏对上，会有怎样的结果。
“好了，我们开始准备吧。”
音淡淡的说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零件，音熟练的组装着。
她认真的样子让樊穆有些迷恋，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从零七八碎的零件里找寻所需，并且迅速组装成枪支。
一箱子的零件，音用了十多分钟，组成了数十把大小不一的枪支。
她顺手扔给樊穆两把手枪，又手把手的教他枪支的使用方法。
“不用的时候把保险关上，我可不想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把自己打伤，这次的敌人不会少，也都不会留情，你自己注意。”
音把墨雨剑插在绑在大腿上的装备带中，她突然想起了混沌之中的那个少年，一阵没来由的脸红之后，又拔出墨雨剑先放在桌上，安置其他装备。
音看了一眼樊穆，又摊手看了看自己仍旧是婉娜拉的皮肤，开始脱掉所有的衣物。
连同一起脱下的，还有那层用来伪装的人皮。
她是音，冰冷的杀手，当她的身体重新出现在樊穆的视线里，樊穆又有些惊讶了，他并不是惊讶于音的大胆，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妻子，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让他惊讶的是就在她脱下人皮的一刹那，桌上的墨雨剑突然消失了，滴滴点点的墨色在音的背上晕染开来，勾勒成青花图案，水墨青花，淡雅清新。
音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仍旧是专心致志的准备着装备，同时检查每一把枪，每一柄匕首，每一种暗器，她要确保它们可以正常的使用。
这是一场赌命的战斗！
不仅是赌自己的命，还赌对自己重要的人的命！
所以，绝对不能失手！
“樊穆，你就留在这里，你有龙尘剑，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吗？”
音的大腿上绑满了两把匕首，一把军刺。
她穿上特质的皮衣，黑色的皮质外套内侧又别了两把枪和一堆的暗器，当她把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她又变回了音，又变回了那个王牌杀手！
“去吧，记得活着回来。”
樊穆自知劝不住音，他甚至连音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杀手工会的代号，甚至就算是这个代号也不是音亲口告诉自己的，樊穆有些颓然，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进入意识空间是不可能的，音不在，若是这个时候汐夏带人杀过来，那自己的命可就不保了，他轻轻地摸着龙尘剑，那柄剑发出柔和的光，像湖水一般，让人安心。
“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音知道樊穆在想什么，在两个人的感情上，音比樊穆更加敏锐，她也明白，如果想让两人的能力有所提升，两人的心意必须相通，对对方不能有任何隐瞒。
樊穆知道的一切音都知道，但是音的一切，她从来没真正的告诉过他，音能够理解这种隔阂，她也很清楚，这种隔阂是自己造成的。
“嗯，所以，一定要活着回来。”
樊穆面无表情，他此刻的内心是纠结的，那是自然，不管音告不告诉自己真相，那都不重要了，他只希望她能活着回到自己身边！
樊穆知道，这次的对手实力不可小觑，想到之前满地的眼镜王蛇，樊穆就一阵恶寒，若不是自己手上有龙尘剑护体，又有墨雨剑主攻，他和音早就葬身在蛇口！
“放心吧！”
音的眼中透露出自信的神色，她的眼神中与其说是坚定，不如说是求死，那种深埋在心中的绝望，樊穆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音的胜算并不大，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留下。
他留下，就为音留下了一条后路。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音还可以回到这里，两人并肩作战，有樊穆的龙尘在手，至少两人都不会死。
音真的走了，她要去医院附近做安排，同时侦查几个伏击地点，以防埋伏。
而樊穆，则留在了酒店，他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龙尘剑。
自从他发现墨雨剑认主之后，他突然觉得音舞起剑来和自己完全不同，自己完全把墨雨剑当做普通的短剑来用，但是在音的手里，毫端走，墨痕留，行云流水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墨雨剑为什么会认音为主呢？因为她凌厉的攻击吗？不对，如果是这样，她的防守亦是不差，为何龙尘剑不认主，反而排斥她呢？
算了，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反正就算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龙尘剑散发着幽幽的青芒，似乎在回应樊穆，他的耳边回荡着一个男人轻微的叹息。
温柔，但却无奈。
每一柄剑，都有一个魂魄，每个魂魄，都有一种性格，每一种性格的背后，都是由无数的经历一点点的造就而成。
这世界上人太多，缘太少，而有些人，注定成为彼此的永劫，就像樊穆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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