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信徒，只要是能够附体的，都纷纷发动附体，
一个个人类衣衫撕裂，异化大小不一的卓柏卡布拉，
它们愤怒着，嘶叫着，皮肤坚硬，凶狠恶毒，
但是，它们的凶狠只能流于表面，恐怖的外表之下，是一个个已经崩溃的脆弱灵魂。
在华夏的四大凶兽面前耍狠？
那就等同于二爷门前耍大刀，
卓柏卡布拉？
在凶兽的名单上面，它就不配拥有姓名，
而饕餮是谁？
爷乃凶狠它祖宗！
如此，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乱石之上，明明是一个瘦弱的小鬼，被大班怪物重重包围，
但是，怪物没有能撕碎小鬼，
却反过来，被小鬼追着来咬！
林崎冲入敌阵，犹如猛虎入羊群，
信徒的意志迅速崩溃，坚硬的皮肤变得好像纸糊的一样。
清冷的月变得血红！
寂静的夜只剩下咆哮！
……
月色下，
小溪旁，
林崎在清洗着自己身上的血迹，
一条游鱼滑过，
林崎抓住，毫不犹豫的塞进口中。
鱼在挣扎，
鲜血喷了林崎一嘴。
很腥，
还有鱼鳞和内脏，
但林崎觉得，这是来自天上的美味。
饕餮太凶狠了，
它就想吃，
林崎几次三番都到达情绪临界了，它差点就被强制附身了。
但他的理智始终绷紧，任饕餮如何恐吓诱导，心底的红线始终没有被崩断。
林崎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意志，
他的灵魂深处，还有一个深深埋藏的声音。
林崎很清楚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一直都清楚，
但他没敢念出那个主人的名字，
因为，林崎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饕餮的意志很强大，它能影响到林崎，
但是，它永远不能控制林崎。
林崎有灵魂的血脉作为靠山，
妖使的禁忌对他来说只是笑话。
不只是饕餮，
就算四大凶兽全都来了，
也别想崩断他心里那根弦。
忽然的，林崎想起了二次契约和三次契约的传说，
虽然，这只是传说，
虽然，这还是他无法触及的领域，
但是，只要有个希望，就能让他激动了，
华夏还有三大凶兽，
山海经里面，还有无尽的妖怪，
大圣爷，金翅鹏王，夜叉，青丘九尾，
随便给他再来个契约，也都是世界群妖只能仰望的存在。
林崎完成了自我的心理建设，也驱散内心隐隐的不安，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枚通体漆黑的小石，嘴角再次勾起了一丝微笑。
这些小石名为百鬼眼，是一种价格十分昂贵的祭品，
海妖又或者石猴一类的妖怪，对百鬼眼的需求能够用饥渴来形容。
林崎是在英俊的青年信徒身上发现这些百鬼眼的。
这应该也是要献祭给卓柏卡布拉的祭品。
肉，他是不能吃的了，
但他总归要拿点纪念品的，
所以，他就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他也想过把这些百鬼眼献祭给饕餮，
但是，系统提示他，
这一类高级的宝石如果被吞噬过一次，
那么，以后，低级于百鬼眼的宝石，饕餮就不会吞噬了。
随着妖使等级的提升，妖怪所需求的祭品级别只能越来越高，而无法反向吸收。
这断了林崎献祭百鬼眼的想法。
也给林崎指明了一条升级的道路。
都拿最低级的祭品来喂饕餮，
等到低级的祭品过量了，
就像刚才大山的凡土和凡木一样，余量无法让再让自己的等级提升了，
林崎再换上一款稍微高级的同类祭品，
如此一点一点的提升祭品的质量，
祭品的效果就能最大化了！
也最省钱！
林崎很记仇，
饕餮的初始目标是吃掉他，
他一直都记着。
所以，
现在有了自下而上的祭品梯级概念，
林崎就恶趣味的笑了。
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次献祭的祭品。
化粪池！
“一报还一报，山水有相逢啊，老饕，
是你先动手的，那你就怪不了我了。
下一次，老子直接喂你吃翔！”
林崎冷哼一声，又让注意力回到百鬼眼上面。
终于，最让他苦恼的问题解决了。
卖掉百鬼眼，
他就再也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
妖使的总部是有回收祭品的站点的，
价格虽然比私人机构要低一点，
但胜在安全，
也不会被坑，
这对林崎这种新手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
林崎一边想着，一边绕路，走出山外。
现在，这里，
是铁定打不到车的了，
还好他的妖使等级到达了预备役五阶，体质超乎常人，
加上饕餮那犹如山羊的躯体不是摆设，它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被饕餮契约并改造的林崎，在速度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离开破碎的山野空地，回到连接郊区的山野小路上，
林崎奔跑起来已经有不输于一般野兽的速度了，
兔起鹘落，没有几分钟，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山深处，
那缺失一角的乱石上面，
一只如大狗一般的怪物趴在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上面，它在亢奋的吮吸着，
这是曾经出现在林崎楼下的异端，那只最强的卓柏卡布拉。
祭坛消失了，
祭祀不可能继续，
他的愤怒足以翻江倒海，
但他和林崎不同，
他那根弦早就断了，
看到一地的尸体，看到喷涌的鲜血，
他几乎是半秒之内，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已经无法保持人类的面容了，
他的嘴巴发生变异，向前方凸了出来，
变得犹如袋鼠一样，
卓柏卡布拉的意志更加强大了，
即使没有了祭坛，
即使没有了信徒，
但这身为异端的人类，还是用那异化的身体跳出了诡异的舞蹈，
月色如刀，刻在那犹如炼狱一般的大山残骸上面，
轻声的呢喃带着怨恨和痴狂的气息，
没有最优的祭品，但却还有祭品，
鲜血虽然泼洒在乱石之下了，但那还是鲜血，
祭祀的规格下降了，
但还在最好的时间，
最好的地点。
薄弱的隔膜被冲破了，
异端的等级突破了预备役，正式进入侍从级。
凌晨四五点，正是一天里面最黑暗的时候，
异端完成了祭祀，提升了等级，也终于恢复了人类的容貌，
他完全恢复人性了，看着地上零碎的血肉，终于觉得恶心，
他吃过……
他努力压制干呕的冲动，想要离开，
但是，一条手臂却忽然动了起来，搭上了他的小腿，
竟然还有人没死！
异端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运气还是好的，
而那个凶手的运气，是真的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