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卫局家的狗一直在门口花坛那逛。吃喝拉撒都在那解决了”
凌若澈还沒说话。风韶宸突然从沙发上跳下來。拉链都沒拉开就拽着羽绒服的衣领往上拉。皇甫晴上來才帮了把手。风韶宸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保暖内衣脚底抹油冲进了卫生间。
凌若澈听着关门的声音抬了抬眼。坐到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吃了口薯条。对着身后喊道：“动作利索点。味道还真不错。”
他话音刚落。卫生间里传來一阵提溜咣当的声音。皇甫晴还沒等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见风韶宸拖着凌若澈白色的浴袍。一边跑一边用手提着拖到地上的下摆。张牙舞爪的往沙发边冲去。
“慢点哎呦。小心摔着”
皇甫晴见他晃晃悠悠的。心里就跟埋了个定时炸弹似得。紧紧的护在一边。
风韶宸刚想要做到刚刚的位置上。却看上毯子上沾着的黑土。绕了身。接着就走到了凌若澈身边。也不跟自己的身子怄气了。将整桶的全家桶放在腿上夹着。抱着鸡翅就开啃。
松松垮垮的浴袍搭在身上。即使是腰间有带子系着。一坐下岔开腿。还是能看到他白花花的小肚子。
皇甫晴见风韶宸开始吃东西。喜上眉梢。拿來干毛巾擦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这东西油。少吃点。冰箱里有龙须面。一会我给你煮点。”
风韶宸见皇甫晴这么关心自己。在看看自家里那对喜新厌旧的骗子。心里的想法越來越坚固了。放下手里的鸡翅。抬起头。黑色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皇甫晴。深吸一口气。暖和过來之后红扑扑的小腮鼓鼓的。一副挣扎了许久。做足了心里准备的样子。
“外婆。你不要怕我伤心。你跟我说实话。我亲妈到底是谁。我扛得住。”
皇甫晴懵了。亲妈是谁。她不是眼睁睁看着医生把汐儿推进了产房。又眼睁睁的看着护士把七斤八两的他给抱出來的吗。
这还能出错。
皇甫晴还沒等回答什么。风韶宸就感觉头上一重。凌若澈将手肘抵在了他的头顶。嘴角搭着慵懒的笑。终于是明白了这小子发抽离家出走的原因了。
争宠失败。转移阵地。这是來老娘娘家这边博同情。哭可怜來了。怪不得把自己抹一脸黑。
“一会你亲妈來。问问她。看她不打死你。”
风韶宸撅着嘴。不悦的甩甩头。瞪大眼睛平视着凌若澈的玩味的黑眸。完全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你要知道我在罹难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爱。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说完哼的一声就别过头去。再也不要理他了。
谁來弥补他这颗受伤的幼小心灵。
“罹难。”凌若澈笑着体会着这个词的意思。“不懂的词就别乱用。出了国门这么说让别人听见歹笑掉大牙。”
这个词也是他在陪柳絮烟看那些家庭伦理剧的时候学到了。管它什么意思。现在什么可怜都词都形容不了他被人抛弃的心情。
他难受着。凌若澈还调侃压他。倔劲上來。小嘴一扁。从沙发上站起來。气恼的瞪了眼凌若澈。“你跟他们都是一伙的。我要去福利院。把我送福利院去。看在我为你们受气这么久。帮我登个报纸。我要在那等我亲妈亲爸來领我。”
“这怎么又要去福利院”凌项焱不知情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话沒说完多久。大门就开了。安语汐自己拿着钥匙。急的也沒叫人。刚打开门还沒站稳就见一道小身影鬼鬼祟祟从她的眼皮子溜过。提着与自己身形不符的浴袍溜向二楼。“哐当”的一声关门声。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安语汐急忙跟上去。风韶宸早就料到她会有着举动。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时早就把房门锁上。顺便把书桌前的高椅子也挡在了门后。
安语汐见门推不开。一下下敲着房门。“韶宸。”
“韶宸。你给妈妈开门。”
风韶宸将头埋在被子里。说出的话生气中还有些厚重。“不开。不來。你们都别管我。你肚子里是块宝。我是根草。你们都是骗子。”
“你听妈妈跟你解释。”安语汐唤着他。
风轩宇走到她的身边。听着外面哼哼的声音。眉头紧锁。“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不想出來就别出來了。”
安语汐抬起头來一看风轩宇正绷着脸。下颌线条紧绷。这哪是哄孩子的态度。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來一阵大哭声。
风韶宸从被子里爬出來。扯着嘴。话都说不全。整个脸通红。拿起手底下的玩偶就往门处扔。完全像是被人伤透心惹毛了的小兽。“不出去就不出去。你们要是进來。我就去死。我撞死算了。”
安语汐一听风韶宸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神经立即绷紧起來。扒着门缝想看房内的情景。放柔语气。“是妈妈不好。你出來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不要---我不要---你们都是骗子。有了你肚子里的宝。我就是拖油瓶。以后就要在路边要饭。”
听到拖油瓶这个字眼。安语汐又想到了那日风韶宸趴在自己腿上要自己那份承诺的事。她的确是拖得太久了。只想着拖得久一点就可能得到风韶宸多一点的认可。可是忘了。拖的时间越久。孩子心里就越不安。
倘若做不到当初就不该应下來。
从门缝里看着蜷在床上的风韶宸。安语汐鼻尖泛着酸楚。“韶宸真的就不喜欢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吗。”
“不喜欢。不喜欢。”想着有人來跟他争宠。风韶宸就卯足了劲。对着房门大吼着。
“不喜欢也由不得你。出來好好说话。”风轩宇沉着脸。说着就找人拿來房间的备用钥匙。
钥匙刚插进锁孔。还沒來得及转动。就听门啪叽一声打开了。风韶宸站在门前。垂着脸。在被子里拱了许久头发早就乱了。乱糟糟的一团。小脸上挂着泪。腮帮子鼓着气。不说话就责怨的瞪着安语汐。
好像在说。是你说话不算数。之前你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一个孩子。不守信用。
“拿嘴说话。”爷俩都是臭脾气。杠上了。一个比一个冲。
风韶宸转过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还淌着泪珠。心里是一万个后悔。这和他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驰。亲爹亲。是谁说的。就是信了这句话。他才会背弃了把他当成宝的洛爹地。
要不然现在他们一家早就其热融融在拉斯维加斯过圣诞节了。
“要是让我重新选一次。我一定跟洛爹地走。”洛爹地顺着他。疼着他。更重要的是不用凶他。更不多跟妈妈给他生小累赘。
风轩宇沉着脸。薄唇紧抿。眉间滚滚的怒意压低气压。使得走廊里的气氛越來越糟糕。
“你沒得选。”
“那生我的时候。你问过我愿意出來喊你爸吗。我现在不想出來了。你把我塞回去。把它换出來。我走了。你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过日子。”风韶宸盯着风轩宇阴沉的脸。双手掐着腰。张着自己的气势。
风轩宇眉间一簇。一阵戾气朝风韶宸迎面而來,风韶宸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往后挪了一步正好移到凌若澈的跟前
二话不多昂着头就抱住了凌若澈的大腿,干脆的叫了一句。“舅舅爸。明天早上我就跟着你去过继户口。”
凌若澈着实被他这个称呼吓了一跳。
风韶宸见凌若澈不懂他的意思。立刻又提着浴袍跑下楼。在小书包的里翻翻找找。拿着那张和安语汐早就写好的“协议”跑上楼。摊在众人面前。“一山不容二虎。它要有活头。我就必须走。你沒有讨媳妇的心。我跟着你不用担心半路在蹦出个小子。”
“”凌若澈。
折腾了半宿。风韶宸死活不撒开凌若澈的腿。无奈凌若澈只能将风韶宸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风韶宸沒有回去的心。安语汐不放心。今晚也就在凌宅暂且住下了。幸好皇甫晴之前早早就让人归置好了她原先的房间。
她的房间在凌若澈旁边。也好晚上照顾风韶宸。
安语汐刚要回房间。皇甫晴就将她拉到了一边。地声低语的询问道：“韶宸不想让你们要二胎。”
安语汐难过的摇摇头。“不是不想。是很反对。之前答应他的时候我并沒有想太多。现在怀孕了。真要搁下哪个我都不舍得。”
“这事也是为难。早该想到这孩子多少会有些抵触的。宇是什么反应。”这种事不是安语汐自行其是就可的。
“我一直沒告诉他。他把这个孩子看的很重。说多了怕他和韶宸之间产生隔阂。他俩的脾气如出一辙。自持己见。”安语汐也是犯难了。经过今天晚上这一出。估计也瞒不住风轩宇什么了。
“这种事还是你们夫妻俩商量这來。韶宸那我们也多去做点工作。强不得。”
皇甫晴叹着气。是着急又掺杂了太多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