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至虚》 第五章秉烛夜话

    （为方便写作，以后在书中，可能会取一些与之熟悉之人相近的名字，如董佳娴，姜均琳，李颖达，孙锦超，穆同宇等，人物结局有好有坏，如果介意的话请告知作者修改。）

    夜，周家大宅。

    父子俩用罢了晚饭，周墨扬在屋内点亮了油灯。

    周墨扬凑到父亲跟前，寻了个椅子坐到了父亲的对面。

    “父亲！今日道长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啊！这就是武林人士们所说的内功吗？”

    “哦！——你也看出来了？”周广嗣眉毛耸动了下，抬头含笑反问了一句。

    “父亲，那道长医术如此神奇，改天得空我想去拜见一下。祈望道长在闲暇之余也能指点一二。”趁着父亲兴致不错，周墨扬忙乖巧的说道，末了还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长肯否？”。

    “呵呵！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心思都在这上面。知子莫若父，当初就该让你兄长去学文，让你跟着为父专心学医的。也罢，如今你也成年了，只要不耽误县学的功课，就由得你吧！”周广嗣轻叹了一声，一改往日的严肃。看着周墨扬探寻专注的目光，周广嗣知其执拗的性子，对感兴趣的事物探寻非常执着，挡也挡不住，不如就随其自然吧。况且自己对那老道映像甚好，想来也不至于把儿子带上歧途。

    是夜，月华如水，沐浴着天目镇上的一草一木，没有一丝风，静悄悄的。

    五月末的夜晚，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时刻。天空没有一丝云雾，看上去又高又远。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个奇石密布的山谷照得亮堂堂，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

    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初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

    月色下，周墨扬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胡乱想着白天的事，久久不能入眠。

    过了许久，周墨扬也不能入睡。脑子里一会是老道士今天所施展的令人震撼的内家功夫，一会是想象明年乡试会考的场景，脑子非常混乱。。。。。。

    摇了摇脑袋，将胡思乱想暂且抛开，周墨扬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心头产生不安的呢？他也不明所以。

    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书籍，翻身起床坐下来，拿起一本《论语》记背，不到一会儿，便觉得心烦意乱，于是索性合上书本，仰身靠在椅背上。。。。。。天色已晚，淡泊的半圆月悄然升起，屋瓦，小院里都披上了一层银灰。

    周墨扬仰视着月亮，良久。“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圣贤之道，希望明年会考能高中。不辜负爹娘期盼，他日走上仕路，出人头地，实现自己的抱负！”

    “考不中，其实继承祖业做大夫也蛮好的！。。。。。不，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虽然这是自己喜爱的事情，但怎么能辜负家中长辈的殷殷期望呢？自己一定要努力！”少年眼中浮出挣扎之色，拳头捏得越来越紧。

    忽然，“吱”的一声，开门声响起，张兰意的声音传来，“墨扬，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周墨扬一惊，立刻低下头，声音尽量平缓的回道：“没有，娘，我睡不着，起来看看书，这就睡去。”边说边站起向床边走去。

    天色太暗，张兰意也没注意到儿子的异样，便没再询问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走了。周墨扬心烦意乱，决定过些天功课不那么繁忙时，出去散散心。

    天渐渐的亮了，清晨，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从遥远的东方透射出朦胧的光线，延着一座座绵山传来，接着无数的鸟鸣声响起，大地似复苏了。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天目镇的早晨开始热闹喧嚣起来。周墨扬走在去往县学的十字大街上，思索着数日后的拜访事宜。此时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其不由自主的随着拥挤的人群流向前去。大街上沿街摆满了小贩们从吉安县各地带来的土特产：有刚从地里割下来的青菜、韭菜、莴苣，还带着露珠的晶莹，鲜嫩嫩的；有刚从河里捕上来的大鱼小虾，又蹦又跳，水灵灵的。此外还有鸡鸭，大白鹅，叫声不断，喧嚣不已；而小贩们一张张黝黑淳朴的脸则带着微笑，大声的向路人诉说着自个儿产品的肥美。大街两旁，不少经营点心的商户们也早早地开张了。粽子、面条、馄饨，小摊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小二们正忙个不停地招揽着过往行人。。。。。。

    周墨扬这些日子一直强制按捺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在县学安心读书！一晃过去了十数日，终归少年心性，这日，周墨扬终于按捺不住，跟县学的先生告了一日假，从家中带着书童出发了。。。。。。

    初夏时节，此时山中早晚还有些凉意。天目山，绵延千里。从南麓山脚往山上看，一大片茂茂密密的树林展现在眼前。有棕树、有梧桐树、有樟树、还有松树，各种各样的树展现在眼前。

    天目山清晨的云海，奇之又奇。这云像海一样的辽阔无垠，一样的会有狂风巨浪。好似眼前就有一条巨龙正缓缓地游动，渐渐地吞没了山头，又向一座更高的山峰吞没去。山缠着雾,雾绕着山,成一幅美丽的泼墨山水画,那浓墨处是山,那空白处是雾,或浓或淡,变幻无穷。

    清源道长所在的紫云观便在这群山环绕的天目山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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