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策马扬鞭,一直飞奔到站在花海中的那对男女的身边,大声地喊道:“姐姐……姐夫……”
花草被马蹄压成了一张饼。那人骑在马背之上,笑声嘹亮。
零零三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凌老二,问道:“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很多余?”
“我……其实,一直都这么觉得。”凌老二喃喃自语。
“难怪,在你的心中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看客会更幸福!”零零三若有所思地说道。
凌老二回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零零三忽然抬手一挥,眼前的庄园忽然扭曲起来,花海也渐渐地散成了花粉。它们纷飞到风里,像一盆打翻的彩色粉末。
慢慢地,所有的粉末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凌老二诧异地看向零零三。
零零三说道:“那只是你心中最渴望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所有的……都是幻觉?”凌老二不死心地问道。
“所有,都是幻觉。”零零三回答。
“包括人?”凌老二问。
“包括人。”零零三说。
“走吧。”零零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走出去两步,他忽然停下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凌老二。
凌老二忽然心头一紧:“你……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零零三的眼神莫名地叫他觉得害怕,他有点紧张了,看零零三的样子,这是要尸变了吗?不对,零零三只是一只鬼,根本就没有尸体可以让他去变啊!难道鬼也可以变吗?
听说,人死后还会死,再次死亡的鬼会变成魙,难道,刚才零零三四分五裂的时候就已经又“死”了一次了?如今他已经变成魙了?那他还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么?
凌老二忽然紧张起来。
如果,他敢扑上来,我就给他一脚,凑得他满地找牙,然后转身就跑!凌老二心中想道:哼,哥哥我可不像二黑那个软柿子,由得你捏扁搓圆!
然而,零零三不但没有向着他扑过来,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过一下。他只是看着凌老二,郑重其事地问他道:“你,不是说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什么忙?”凌老二忐忑地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零零三说。
“你是想藏在我的影子里,让我带你去?”凌老二问道。
零零三点头说道:“是的。毕竟,我只能在夜晚行动,出入实在不方便,有了你,可就方便多了。”
凌老二皱起了眉头,犹豫着。零零三说道:“我不会让你白做的,我可以帮你查清楚你父亲的死因。我想,看你在死人村的时候那一脸震惊的样子,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吧?”
凌老二点一点头,说道:“没错,确切地说,他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的踪迹。”
但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发现他的地方,竟然是那么地诡异!
“他在你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你父亲的?”零零三问道。
凌老二将手伸进了衣服里,他摸索了好半天,才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张老旧的照片来。照片是黑白的,已经有些泛黄了,还微微地带着凌老二身上的体温。照片的边缘也已经磨损得厉害。
但照片并没有损坏,零零三一眼便看出来,照片上那个梳着一条小辫子,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和那具死人村里见到的干尸真有七八分相像。
凌老二将照片揣回怀里,说道:“好,我就帮你这个忙!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没问题。”零零三微笑道:“我一定帮你查个一清二楚!”
“成交。”凌老二说道。
两人在桃花源里的桃花树下,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那我们走吧。”零零三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刚才我们不就是从这里来的么?”凌老二疑惑地问道。
“是啊。”零零三说。
“那为什么又回去?”凌老二问。
“因为我们要出去。”零零三说。想必此时,小妹两人已经离开那里了。
“闭上眼睛。”零零三对他说道。
凌老二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睁开眼睛。”零零三说完这句话,忽然伸手往他的背上一推。凌老二突然之间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失重感,他觉得整个人都一头栽了下去,他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看,却又不敢。因为他的身体在不停地往下坠!
明明就是站在地面上的,前方也没有悬崖,怎么会有下坠的感觉?凌老二疑惑地想,他甚至感觉到了风刮在耳边。
他的眼睛稍稍眯开了一道缝,仅仅一小道缝,也足够他看清了。但是他却看不清,眼前有许多东西快速地闪过,几乎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快到都叫他捕捉不到任何信息。所有的事物就像在原本运动的基础上无限加速了一样,快到了极致。
凌老二顿时脑袋一晕,所有的景物就在这时定格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地面,他四处一看,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山洞里面!一切都和他离开时候的样子一样,只是,山洞的石壁上挂着的那幅画却不知所踪了。
“零零三?”凌老二叫道。
“我在你的影子里。”零零三的声音从他的下方传来。
“这里是山洞,没有太阳,你躲到我的影子里面做什么?”凌老二问道。
“因为……我们这就要出发了。”零零三的话语刚落,忽然凌老二就觉得自己的两腿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一样,向着洞外走了出去。
他抬起手,掀开覆在洞口的藤蔓,走到了洞外的阳光之中。
凌老二连连大叫道:“零零三!是不是你在控制我的身体?!不是说好了藏在影子里么?怎么又上了我的身了?!”
“不上你的身,凭你那速度,何时才能赶到?!”零零三狡黠的声音从凌老二的脚底下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