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话?”李老五问。
“王凤鸣曾经说过,他觉得二黑……”说到这里,小妹顿了一下,她看一眼李老五脸上的表情,才又继续说道:“他觉得二黑,长得既像李老五,又像李老六。”
听到小妹的话,李老五的脸色忽然一变。他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小妹的脖子,厉声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谁的心里最清楚?”小妹反问他道。她忽然轻笑一声,说道:“这可是桃花源中的大忌!你们,难道就不怕?”
李老五的手,越收越紧,然而,他忽然又松开了,他回头看一眼屋子里的二黑,冷笑连连道:“哼,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以为,你自己就比我好多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妹问道。
“什么意思?”李老五的眼睛一直盯在二黑的身上,说道:“你还不是一样?”
屋子里面,王凤鸣不知道在和二黑说着什么,二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他回头问小妹道:“如果你真是来自三十年后的话,只不过是三十年的时间,难道规矩就改了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再等个几十年也是无妨的,反正我们的命长得不得了,三十年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小妹向着屋子里的两人看了一眼,反驳道:“你才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李老五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他是谁?你在说谁?”
“我……”小妹忽然一愣。
李老五仍旧笑着,笑得十分诡异:“你看,那间屋子里面,可是站着两个人呢,我刚刚可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谁。那你是在说谁?”
不论是说谁,那都是罪!
“你……你这个狐狸!”小妹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老五摇着头,笑道:“不不,我不是狐狸,我是狼。一匹……来自桃花源中的狼。”
说完,他忽然仰天一声长啸,一匹灰狼眨眼之间便跑到了李老五的身边,小心警惕地盯着小妹。
屋子里的两个人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来。
“老五,你在做什么?”王凤鸣问道。
二黑跑到小妹的身边,紧紧地盯着他。
李老五忽然轻轻一笑,说道:“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们紧张什么?何况,以小妹姑娘的能耐,未必就会怕了。”
“当然。”小妹微笑着低下头,对那灰狼说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是不是?”
小妹的双眼紧盯着它,那灰狼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忽然收起了眼中的警惕之色,并且向着小妹摇了摇尾巴。
王凤鸣诧异地看着小妹,不可置信地说道:“怪了!它可从来都只听老五的话!今儿可真是奇了!”
李老五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低头对着灰狼说道:“我们走了。”
他凑到小妹耳边,轻声说道:“记得对我客气点儿,没准儿以后还会变成一家人呢。”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二黑一眼,对他说道:“我要是有一天会有一个儿子,我一定给他取名,叫做——二黑。”
听到这话,二黑怒道:“你没事占我便宜干嘛?”
“是不是占你便宜,日后自有分晓。”李老五说完,扬长而去。
“神经病!”二黑回过头,问小妹道:“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小妹摇一摇头,说道:“没什么。”
“他这人就这样,你别理他。”王凤鸣说道。
“不过,我也好奇,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王凤鸣问道。
“那你们刚刚又在说什么?”小妹问道。
“我们……”二黑偷偷地看向王凤鸣。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跟我来。”小妹回头对二黑说道。
二黑跟着小妹走到了王毛子命人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前。两间房离得并不远。小妹推开自己的房门,说道:“跟我进来。”
二黑走进去,小妹的声音随即传来:“关上房门。”
二黑回头关上门,当他再次转过头去的时候,他却看见小妹一脸凝重地端坐在桌旁。他从未见过小妹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情。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小妹向他招一招手,说道:“过来坐吧。”
二黑忐忑不安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小妹问道:“怎么,难道你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吗?”
“你说什么?看出什么来?”二黑疑惑地问。
“我是说,王毛子。”小妹说道。
“我爷爷?他怎么了?”二黑更加地疑惑了。
“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小妹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离开大幺子村的时候途经一个死人村?”
“当然记得。”二黑连忙点头,那种场面,他一辈子都难忘记!
“那我们走进去过的那间屋子呢?那具干瘪的尸体你还记得它长什么样子吗?”
“你都说它干瘪了,哪还能看出它长什么样子?再说了,那夜黑风高的,又到处都是死人,谁敢仔细看它!”说完他看看小妹,说道:“对了,你敢。”
他的心中忽地一跳:“难道,你看出了什么?”
难道,那尸体和王毛子有关?二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小妹点一点头,说道:“没错,那具干瘪的尸体,其实就是王毛子。”
“不可能!”二黑心中一惊,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脚却勾到了凳子,于是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二黑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想过爷爷一定已经不在人世,只是,他决计想不到的是:爷爷的尸体,竟然会出现在三十年后的死人村里!
这怎么可能?!
他忽然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小妹,说道:“我记得,那场战役过后,山寨里面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难道,他们都去了死人村?!”
小妹蹲下身来,问道:“你是说,和川军的那场战役?”
二黑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