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不停地向前跑去,小妹追出去两步忽然停下,清冷的月光照着那两个越来越远的黑影,小妹轻轻一笑,突然纵身向前一跃,稳稳地落到了两人的面前。
“果然是你们。”小妹转过身,平静地说道。
月光底下,一个瘦削的道士和一个肥胖的和尚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站在小妹的对面,道士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你的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小妹冷冷地问道,眼神犀利地盯着道士怀里的包袱。
“我……”道士警惕地看着小妹,手却不由自主地将那个包袱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去。
和尚上前一步,将道士挡在身后,说道:“我们又没有拿你家的东西!你管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妹横过眼眸瞥了他们一眼,双手插到腰上,淡淡地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唉……”小妹回过头,看一看挂在天空中的明月,忽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一袭青衫两袖风,随波逐流过桥东。急急遁入仙山去,不舍人世几丈功。和尚,道士,你们以为,我真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
站在道士前面的和尚急急说道:“那些话都是这臭道士信口胡诌的,话里能有什么意思?!”
小妹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两人心中发麻。
“你笑什么?”和尚问道。
小妹收起笑声,摆正了脸色说道:“和尚,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道士坐在饭桌前念这几句诗的时候你还没有进门来呢,你是怎么知道这几句话便是道士胡诌出来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诌出来的呢?还是,你早就已经听道士说过了?”
“我……”和尚忽然脸色大变,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一袭青衫两袖风,随波逐流过桥东’。这句话是说一开始就已经有一个人来了,另外的两人随后紧跟着他也到了。那么,这三个人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急急遁入仙山去,不舍人世几丈功’……”
小妹的眼睛看向了和尚身后那个被道士藏起来的包袱。道士的双手背在背后,以小妹所在的方向看来她其实只能看到道士向外拐出的手肘,但是谁都感觉得出来,她的视线就是定在了那个包袱上面的,不偏不倚。
“你那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竟让你这么恋恋不舍。”小妹问道。
和尚看她一眼,说道:“就偏不告诉你!怎么样吧!”
和尚的嘴里说得轻松,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十分警惕地盯着小妹,一副生怕小妹随时上来抢夺的样子。
“怎么样啊……”小妹挑起嘴角,轻轻一笑,说道:“墙角的那一位,你躲在那里偷听了那么久,也该出来露露面了吧?”
和尚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你这一招未免太老套了吧?你以为,我会信吗?”
小妹笑道:“你信不信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道士已经信了。”
和尚回头一看,果然,此刻道士正回头向着黑漆漆的墙角看去。老旧的青石板街道上没有路灯,道士只能借着月光去看。
和尚忽然生气地说道:“臭道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道士捂住了嘴巴。
“你看那边。”道士对他说道。
和尚转头看去,黑暗的墙角露出一大片影子来,似乎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谁在那里?!”和尚一掌拍开道士的手,大声问道。
“喵嗷……”一直瘦骨嶙峋的黑猫忽然从墙角处跳了出来。黑猫依次看了三人一眼,然后竖着尾巴高傲地走开了。
“是只猫?”和尚说道。
“不对,还有人。”道士说道。
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嗒、嗒、嗒”的脚步声。那声音响在空寂的街道上,似乎特别地响亮。
和尚不由得也仔细地盯着那里看。
有一个人从黑暗之中缓步走了出来,黑暗笼罩在他的身上,和尚和道士看得不是很分明。
“你是谁?”和尚问道。
黑暗中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月光照到了他的脸上,和尚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说话,什么话都没说。
“嗒、嗒、嗒……”那人向着两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不用装了,她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少当家的……”和尚和道士都微微吃了一惊。
王凤鸣走到二人面前,向他们点一点头。他看向小妹,不由得又想到了之前两人在房里的对话:
“你就是宝瓶寨的少当家——王凤鸣。对不对?”那一刻,小妹在昏暗的油灯旁,问他道。
“王凤鸣?”他仔细地打量着小妹,说道:“这个名字,你怎么会知道的?”
“一个……和王凤鸣关系匪浅的人告诉我的。”小妹说道。
“你认识老五?!”这个女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和老五有些想象,莫非两人真有什么关系不成?王凤鸣想道。
谁知道小妹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认识老五。”
王凤鸣冷笑一声,说道:“总不见得,是我们宝瓶寨的大当家告诉你的吧?”
小妹摇一摇头,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看一眼王凤鸣,说道:“是一个和你关系匪浅,但你却不知道的人告诉我的。”
王凤鸣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我只想知道,你这样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小妹忽然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一开始可是你在藏头露尾地接近我的啊!”
王凤鸣想了想,说道:“既然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也不用再拐弯抹角的了。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
王凤鸣仔细地看着小妹,灯光中,小妹目光灼灼,神色泰然。
王凤鸣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