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身贴着大胡子的胸膛落到了他的腰间。此刻的大胡子脸色煞白,他已经惊呆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周遭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马蹄声,一下、两下……
每一下都好像踏在土匪们的心上。
“请……请问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许久过后,大胡子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小妹。”小妹双手叉腰,看着那把枪擦着大胡子的裤腰带滚落到了地上。
大胡子看看站在外围的年轻人,又看看小妹和二黑,极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妹?我记住了,我们走!”
“等一下!”小妹叫住他,问道:“你们,这就要走了?”
大胡子身体一僵,他咬咬牙,说道:“遇到你,老子认了!”
说完便伸手从身旁的人身上又摸出一把枪来。
小妹笑道:“你们的家伙还不少。”
大胡子此时却没有心情笑,他回头看一看众人,说道:“只希望姑娘能够放他们一马。”
说完便拿着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一股硝烟味儿冉冉升上空中。二黑浑身一抖,立刻闭上了眼睛。但随即他听到了许多惊讶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大胡子仍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大胡子的右手仍然保持着举枪的动作,但是握在他手上的枪却已经不见了。
“当啷”一声,枪支从小妹的手中落到了地面,一颗子弹也随即没入浅浅的黄沙之中。
所有的人都惊诧地看着小妹,小妹就着二黑褴褛的衣服,仍旧笑着:“我说过要你死吗?”
“那你想怎么样?”大胡子问道。
“我只想问问,你们是哪个山头上的?”小妹说道。
“就问这?”大胡子一愣。
“就问这。”小妹答道。
“你真不知道我们是哪个山头上的?”大胡子狐疑地问道。
小妹摇一摇头。
“我们是宝瓶寨的。这一带就只有我们这一个山寨。”大胡子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宝瓶寨?!”二黑激动地说道:“你们真是宝瓶寨的?”
“当然,虽然我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但说话比那些正经人可信!”
二黑还想开口询问,却被小妹抢先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你真让我们走?”大胡子问道。
小妹轻轻点头,说道:“我看你还是条汉子。”
大胡子说道:“你也是条汉子!今日的事情我记下了,他日若有用的着我马二胡的地方,请姑娘尽管说!”
“好。”小妹说道。
大胡子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匪徒夺路而去。马蹄飞快,许多尘土被扬了起来,飞舞到空中,久久不散。
小妹解开二黑身上的绳子,二黑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
“有时候,沉默一点的效果会比喋喋不休更好。”小妹说道。
二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至少也让我向他们要件衣服穿吧。”
小妹看了看二黑身上仅剩的几片破布,无奈那些人已经离去,她撇撇嘴,回头看向年轻人。
年轻人见她看过来,连忙说道:“谢谢,谢谢这位姑娘救了我。没有想到,这位姑娘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小妹回过头,冷冷地说道:“不必客气了。”
二黑走过去,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说道:“我叫王民风。”
“王民风……”二黑呢喃着,说道:“这么巧?我也姓王,你可以叫我二黑。”
“二黑。”王民风微微一笑。
二黑打量他一番,问道:“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为什么说小妹救了你的命?”
王民风看向小妹,说道:“哦,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的家乡遭遇旱灾,父母都已亡故,剩下了我孤身一人,就想着外出谋点事做,没想到刚刚来到这里便遇到了那帮匪徒!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寨子里面逃了出来,幸亏遇见这位姑娘,不然恐怕还是会被他们给抓回去!请问你们这是……”
二黑正准备说话,却听小妹说道:“我们也是路过这里的。”
“哦,是这样啊……”王民风说道。
“你刚刚去哪儿了?凌老二他们呢?”二黑拉过小妹,低声问道。
“我就是因为没有看见他们俩才去找的,没想到没有找到他俩,却遇到了这个人。”
“没有找到?”二黑问道。
“没有找到。”小妹说道。
“他们……会不会没有来这里?”二黑问道。
“我也这样想过。也许,我们能来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妹摸着下巴,说道。
二黑疑惑地看着她。
小妹说道:“你想,我们第一次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去了七年后的大幺子村?因为那时候你最害怕的是你抢食堂的事情还没了结。”
的确,此时的他,心里一直惦记的,却是意思、005、老爹等等许多复杂无比的关系。二黑向着大胡子绝尘而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和宝瓶寨有关?
“你的意思是……我害怕什么事情,就会被送到和那些事情有关的地方?”二黑问道。
“也许吧。”小妹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不知道,不过我想,有可能是因为我也害怕这个地方,还有可能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害怕,所以就跟着你过来了。”小妹说道。
二黑想了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003和凌老二他们俩害怕什么?”
“我哪儿知道?!”小妹说道:“不过,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来了这里,不妨就暂且留下来看看吧。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宝瓶寨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也许,机会已经来了。”
“可是……”二黑犹豫着:“不用去找他俩了?”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更何况他们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年代。”小妹说道。
“那……”二黑仍然有些迟疑:“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我?”
小妹说道:“宝瓶寨被灭的时候你不过周岁,如今他们却正在风光的时候,你想见到自己?他还没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