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耸耸肩,说道:“也许比这更惨。”
二黑不禁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在下面的通道里看到的003惨不忍睹的样子。他立刻浑身一颤。
那些人会怎么对付他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他们又会是什么人?是和那两个神秘人物一伙的人吗?
如果那些人真的要杀他们的话,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就因为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就要活该被杀?这不太可能吧?何况这里又没有挂“禁止入内”的牌子!
可是,二黑却忽然有了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且越陷越深。能不能从这个漩涡中爬出来,他不知道。
他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吃五谷杂粮,但也常常挨饿。这样的日子,他本以为会过一生,可是他却在无意中卷入了一个是非之地,想抽身却为时已晚。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二黑自问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遗憾的是像他这种不好不坏的人往往比好人死得更快。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小妹。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说真的会被人追杀的话,那么能够指望得上的也只有小妹了。
“事实上,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们,所以,我们一直在等你,等你很久了。”003对二黑说道。
“我???”二黑左右看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没错,就是你。”003点头。
二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一看小妹,再低头看看自己。问道:“你确定不是她,是我?”
“我确定。”003说道。
“我还有这本事?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二黑干笑两声道。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话吗?古人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包括你自己。”003笃定地说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出去?”二黑犹疑地问003,他的心里开始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003轻轻牵动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这句话二黑曾经听过,这是出自南宋郭茂倩所编纂的《乐府诗集鸡鸣》中的句子。
李代桃僵,原是比喻兄弟之间相互爱护,后多转用为代人受过。若是用于军事之上,则是在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或者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的谋略。就像象棋中“弃车保帅”的战略一样。
二黑闻言一惊,这是要“弃他保她”的意思吗?二黑机械地转过头看着箱子里的意思,心中忽然冷笑两声:“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要让我去代替她。”
003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是想让你留下来代替她,我只是想让你暂时假装是她,以达到偷天换日的效果。刚才我之所以会说那些话,是因为在这期间你会遭受一些痛苦。但这痛苦并不是永远的。”
“什么样的痛苦?”二黑皱了皱眉,问道:“我,会死吗?”
003摇头说道:“你不会死,不仅不会死,反而……”
说到这里,他忽然禁了声,默默不语。
二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上一次当,那是没经验,上两次当,那就是真傻了!
003说道:“他果然说得没错,你不会相信我们。”
说完话,他突然一转身,消失在了二黑的眼前。
二黑一惊,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道:“他……他……”
一直冷眼旁观的意思轻哼一声,换了个姿势靠在箱壁上。
小妹看他一眼,转过头,也没有说话。
二黑凑到小妹的身边,小声问道:“他去哪儿了?”
小妹说道:“他是鬼,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二黑没趣地回过头,却忽然惊讶地发现003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悄然来去。
不对,二黑心中想道:他原本就是鬼!
003站在二黑面前,几乎碰到他的鼻子。二黑既尴尬又害怕,他连忙后退两步,紧张地看着003。
却见003向着他伸出了手。003的手上拿着一方手帕。手帕的布料十分粗糙,而且做工拙劣,颜色也比较灰暗,手帕的边缘甚至还有一些细微的破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甚讲究的男人用过的旧手帕。
003将手帕递到二黑的面前,说道:“拿去看看。”
二黑疑惑地接过手帕,他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手帕里面什么都没有。
二黑抬起头,正想询问,却听003说道:“把它翻过来看看。”
二黑手腕一转,手帕被轻飘飘地翻了过来。
看到翻转过来的手帕,二黑的眼睛忽然地直了。他瞪大了眼睛瞧着那块又旧又破又极不起眼的手帕,手帕之上,豁然写着斗大的三个字:相信他!
即使时光再过去几十年,即使二黑老到走不动路,他也仍旧能够一眼便认出那手帕上面的字迹来。
二黑忽然激动地上前想要抓住003的手,可是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问003道:“这块手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有些颤抖。
003轻描淡写地说道:“别人给的。”
“谁给的?”二黑追问道:“告诉我,谁给的!”
003似乎很满意二黑的反应,他微笑地看着二黑,神色自若地说道:“告诉我你们会来救我们的那个人给的。”
“你是说……005?”二黑问道。
003微笑着,轻轻地点一点头。
“005?”二黑呢喃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人也是桃花源里的人,可是,桃花源里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一个故去多年的土匪?
二黑低头看一看手中的手帕,又看一看003,手帕上面的字迹他认得,正是他爹王凤鸣的字迹。一定不会有错!
二黑的脑子轰地一声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