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阴郁的阳光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与生俱来尊贵气质的蒙胧光晕,云懿仍旧是一袭月白色长袍,颀长纤细的身影一直伫立在清冷的风里,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白玉扇面。
“拜见懿王爷。”
由于花苋荛此时的身份已然不是之前的帝妃,所以见到云懿自然也需行礼,可就当他在趣儿的搀扶下勉强跪在地上的时候,云懿却直接越过她,走到木烟箩面前双手作辑,花苋荛恼羞成怒,一把将趣儿推到桌角蹭破皮,还是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
只见云懿在得到木烟箩的准许起身后,才展开扇子似笑不笑的转身面对花苋荛,说:“好一个呕心沥血也要污蔑前主子的狗奴才,究竟素繆帝妃如何虐待你,才让你如此被猪油蒙了心”
“趣儿没有,先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掺半点虚假,还请懿王爷明察。”趣儿垂头,跪在地上的身体不断发抖。
“贱婢你还敢说谎”云懿不紧不慢的从折扇暗格取出一张纸,握于掌心,“本王已仔细盘问过绾凉阁侍婢阿薰,也命人将熬制有毒人参鸡汤的砂锅拿去检验,从而得知那晚下毒欲谋害素繆帝妃与腹中小皇子性命的,是何人。”
“哦不是听说下毒人已经趁虚逃跑,以致整个皇宫上下巡查一整晚都搜寻无果”木烟箩拧眉,见云懿神情笃定,猜到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全部。
而跪倒在地的趣儿在听到他把握十足的话后,险些昏倒,她下意识抓住花苋荛的长裙,不断小声苦求:“娘,娘娘救命,救救趣儿”
“别慌”花苋荛恶狠狠地瞪着她,低声训斥。
“下毒人已逃的言论是素繆帝妃命人散布,可她的做法是为息事宁人,确保凶手相安无事,由此不难判断她定是与那凶手相识,如此熟悉她作息还虚情假意献上一碗鸡汤的人,定也是她周边人,本王猜测的可准确,趣儿”
俊美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断案成功的喜悦,他根据心跳准确判断出趣儿的位置,细长温和的双眼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仿佛被他的猜测吓到,趣儿瘫软在地不断哭着喊:“帝后饶命王爷饶命趣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对帝妃娘娘不利,趣儿知错,求帝后饶过趣儿一命吧”
“果真是你这个贱婢还不从实招来是谁命你做这等害人的毒事难道是”说着,木烟箩望向与趣儿同跪在地,那个平日里就作恶多端,人神共愤的女人。
似乎感觉到头顶炙热严厉的目光,花苋荛慌乱间不断挥手试图摆脱自己的嫌疑,“不不此事苋荛发誓与我不相干趣儿,你这个贱婢,还不快将幕后操纵者供认出,还想让我陪着你一块背这个黑锅不成”
趣儿早就被吓破胆,颤抖的在地上脸色铁青,只能不断咚咚咚磕头,结结巴巴的说:“奴婢,不知,趣儿从没在宫中见过那个嬷嬷,也不知道她的姓名,趣儿没有说谎,也只错了,求帝后饶命啊”
“陌生的嬷嬷”木烟箩满心疑惑的看着那个温柔无匹的男人,“懿王爷,此事你有何看法”
云懿晃动着折扇,神情渐渐有些凝重,“本王看这简直就是罪婢趣儿的无稽之谈想后宫戒位森严,根本不会让陌生人有机会浑水摸鱼,何况,趣儿进宫何止十年,那些不常进宫的王公大臣的侍婢都熟识不少,哪里会有她不认识的人”
木烟箩赞成的点头,不管趣儿再如何讨饶,她帝后的威严命令道:“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罪婢拖出宫门外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趣儿被两名侍卫架起来就走,慌乱间她抓住花苋荛的衣服,就好像抓住活着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恳求着:“娘娘救我,救救趣儿,娘娘不是答应过,只要趣儿为你效命不管何事都会帮趣儿撑腰的”
“大胆贱婢,死到临头还要作践我清白当初如果早知你就是那个谋害素繆妹妹的凶手,我早就替妹妹报仇把你交给帝后娘娘处置,那里还能留你至今”花苋荛想掰开趣儿的手,可她偏偏死命的握着不撒开,情急之下她猛地拔下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剑,手起刀落,一剑便将趣儿的手臂给砍断。
“啊”
凄厉的惨叫不断在后宫回响,就连寂稔都看不下去,朝侍卫吩咐:“快拉下去,别让这脏血侮了帝后娘娘的眼。”
就这样,按照木烟箩的命令,趣儿被拉出宫门外五马分尸,以给整个后宫妃嫔及前朝官员警醒
花苋荛也趁人不备,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懿王爷”在寂稔的扶持下木烟箩跪倒在云懿面前,苍白着声音哀求:“本后是个妇道人家,倘若真如外界谣传,皇上失策被擒到凤国,那还请懿王爷领兵交涉,无论对方提出何种要求都要以皇上性命为重,本后在此先谢过懿王爷。”
“帝后何须行此大礼论私,皇上是本王血缘关系的皇弟,论公,皇上的性命与云国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息息相关,本王焉有推辞的道理”
举止优雅的将帝后木烟箩扶起,云懿微微一笑,便摇晃着纸扇离开,而他刚回到王府,便有一名黑衣人上前禀报:“王爷,是否现在召集兵马讨伐凤国”
“不急,咱们的皇上在宫中养尊处优太久,也是时候借用凤驰烨的恨意松松筋骨了。”夜幕降临,那原本温柔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手掌折扇清凉的温度远比不上他浑身散发着的凌人气息。
“还有一事请王爷恕属下无能之罪。”眼看着他从不为人知的毒辣,黑衣人浑身打个激灵,“传闻说秣陵将军葬身狩猎区,可属下将那片树林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关于他的半点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或许碰上最喜在灵芝花上生长的毒虫,属下曾亲眼见到同伴在中了它的毒后,身体在短时间融化成粉末,滋进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