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另一批人马自野兽的袭击圈好不容易突围,赶来汇合时,同伴的尸体早已被野兽啃咬的面目全非,腥臭残酷的场面让早看惯杀戮的侍卫统领都被震撼。
小跑到那匹雄赳赳气昂昂的御马前俯首下跪,“启禀皇上,此队侍卫全部毙命,并无一人生还,看似是跟我们一样遭遇野狼猛兽了。”
云狼鹰眸阴沉的仿佛能将在场每个人冷冻到,他并不在意地上那一具具满目疮痍的侍卫残尸,他关心的,是这堆尸体当中是否有他心心念念在意的女人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统领派遣麾下侍卫一具一具尸体细致的寻找,眼见他握着缰绳的拳头咯咯作响,就连统领都感觉氛围紧张,终于,提心吊胆的等待过后,前去搜寻的侍卫回来禀报道:
“五具尸体均为男性,而且属下已经仔细勘察过周围,除了一行规矩的马蹄印外,再无任何尸首。”
云狼不答,可明显悬着的心放下些,统领急忙问:“可曾找到大将军秣陵的尸体了”
“没有。”侍卫回答的干净利落,将手心捧着的一支利箭高举过头顶,说:“不过属下在每具尸体上都找到这样一支箭,形状与颜色都极其相似,看样子应该是由一只弓弩射出。”
“一个人,一只弓弩,竟能将我们五个战绩辉煌的精英侍卫射杀”统领满脸惊愕的将侍卫捧着的利箭拿起来细细观察,并交到云狼手中,心想那究竟是个怎样绝顶的高手
云狼一言不发的紧盯那利箭上清晰刻着的“凤”字,若说着弓弩的主人不是凤国人还能是谁,凤驰烨,心愿得了继位后,你到底还是忍不住要抢人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一名侍卫兴冲冲的将在泥泞中找到的绿花献给统领。
统领顿时两眼放光,急忙递给云狼说:“皇上请看,这是否便是御医最终世间罕见的灵芝花了”
虽浑身沾满泥泞,可这株花仍散发着淡漠高贵的气息,就如那个倔强的女人般。
“遣人将这株灵芝花送给营地救命,其余人策马继续追击凤国贼人,帝妃在他手中,记得行事谨慎些不得伤损她一根汗毛”
凤驰烨,这次既是你先挑起战端,那就休怪朕让你的凤国生灵涂炭
话说晕倒的素繆在被那个性格奇诡的少年救下后,便给带到郊外一处僻静的客栈稍作休息,她也是在此时醒来,如月如繁星的眼瞳有些疲惫,红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抢下她的少年见她苏醒后悠哉的抿着茶水,不满的嘟嘟囔囔:“都说云国繁荣,啊呸这茶水都嗖到猪都难以下咽,竟敢还拿来给我喝等我走时非要砸了这个破店雪耻不可”
少年犹如紧箍咒的碎碎念让素繆不耐烦的伸手按摩太阳穴,她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一点点记得她历尽千辛万苦终是找到救命的灵芝花,却也因此间接害死秣陵的事。
她慌忙的张开手,可无论她找遍哪里都不见灵芝花的踪迹,糟了,媚心蛊恐怕支撑不了尧樾太久,如果灵芝花还不赶紧配置成药材煎熬喝下的话,恐怕
越想越紧张,她猛地掀开棉被就要下地,少年赶紧丢下茶水“蹭”地蹦到她面前,疑惑的问:“你说你一惊一乍的要去哪啊”
“放开我”她使劲浑身力气不断挣扎,边跑还边喊:“如果我再赶不回去营地的话,那尧樾,尧樾他就真的会死了”
“妖月又是那个狐狸精不是我唠叨,你为了一只臭狐狸孤身犯险去找那株该死的灵芝花,到底傻了还是脑袋进水了”说着,还伸出稚嫩的手指不断戳着素繆的脑袋,一副老气横秋的夫子模样。
素繆冷漠的一巴掌拍落他的爪子,眼底划过一丝警觉,这才发现如这般不懂规矩的人她并不认识,可对方却似乎跟她很熟的打闹,捏紧身下的被褥,“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哐当”
少年险些摔倒,他惊恐的紧盯眼前容貌依旧妖娆无暇,只是稍微有些狼狈的她,吧嗒吧嗒不断落泪,“难道真像国君分析的那样,云狼那个不要脸的暴君虐待你了是不是呜呜,皇妹莫怕,皇兄一个弓弩把那个混蛋的脑袋射穿,帮你报仇啊”
暴君云狼这般形容的确比较形象。
可他嘴里的“国君”又是何人
看少年的眼泪不是在作假,素繆彻底凌乱,只好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友好些,试探性的问:“莫非,你是凤国皇族的人”
“呜呜,皇妹你总算想起皇兄了。”少年搂着素繆嚎啕大哭,全然不顾将倾泻而下的眼泪鼻涕都一股脑全抹在她身上。
素繆无奈的叹气,都皇兄,皇妹称呼了,就算是胡编乱造也不难猜测这位少年的身份了吧
“你的鼻涕擦干净吧。”虽说她这张脸确是凤国公主不假,可她毕竟只是个冒牌货,被自称皇兄的少年这样抱着哭,亲昵的动作她实在不习惯。
“皇妹你没心没肺的嫌弃皇兄了是不是”少年放开她,一副被打击伤重的模样死命耸拉着头,“忘记儿时你我还日夜同床共枕,有日皇兄被父王罚跪在祖祠时你还哭闹着不肯睡”
“有吗”
听着少年满腹委屈的讲述,素繆胃部一阵阵翻腔倒海的想吐,她单手支撑着下巴,越是如此,少年更是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偶尔趁少年换气时,她云淡风轻的蹦出一句:“那谁,我们的情谊果真如此亲密”
“当然你我可是同卵双生胎,自幼一前一后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少年不知想起何事,清澈的眼神恍惚有些黯淡,“只可惜后来皇妹喜欢上驰烨皇兄,也就是现在咱们凤国新任国君,就拒绝再跟我一起睡了,而是每晚都偷偷爬上驰烨的床,你不知道我因为这件事哭了好几天呢”
新任国君
或许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竟然小时候开始就偷爬上那个男人的床,不,伦
“那谁,谢谢你救我,不过你何时送我回狩猎区的营地”太了解云狼那个暴君的脾气,此时定早发现她不顾劝告孤身偷跑去找灵芝花一事,如果再不赶回去解释,以后恐怕就真的没好日子过。
“回去”少年伸手试探着她额头的温度,惊讶的尖叫道:“皇妹你莫非当真傻了难道你忘记出嫁当日与国君的约定,一旦凤国事态稳定,国君顺利就位,便偷偷迁回凤国做君后了吗”
君后非但不论,竟然还与有着血缘关系的大哥私定终生这个素繆,究竟是个私生活如何迷乱的女子
“那谁,前些时日我被人推到摔了一跤清醒后很多往事都模糊,不过再如何糊涂我都知道你嘴里所谓的国君,乃与你一样是我的皇兄,更何况我此时腹中还怀有云狼的骨肉,恕素繆不能遵从当日的誓言,抱歉。”
说完,她起身再次准备离开,不出所料那稚嫩的少年仍是不依不饶的阻拦,小脸一副为难惋惜。
“打住打住我不管皇妹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傻,你与国君自幼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兄妹事实,我们的母妃是在先皇一次狩猎时侥幸救下先皇一命,先皇感恩,这才将已经身怀有孕的母妃接进宫中居住,而你跟我,虽有着王子公主的身份,可与先皇或现任国君都并无半点血缘关系,难道你将这一切都忘记了吗”
竟是如此,也难怪凤驰烨国君会与她私定终生。
“可是,”她纤纤玉手攀上隆起的小腹,继续婉言拒绝道:“即便如此,我身怀有孕也是不争的事实,难道连这个凤驰烨都可以不在乎”
“在不在乎我倒是不晓得,反正执意要娶皇妹你的人又不是我,或许回凤国之后国君会找人秘密给你配服堕胎药,让你在大臣都不知的情况下除去腹中孽种”少年耸肩,一副简单不以为然的轻松模样,就如同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故事。 素繆浑身一紧,她小手紧紧捂着腹部,伴随着小腹的逐渐隆起,一种快要成为人母的喜悦浑然天成,可现在突然冒出个皇兄和国君,如此轻佻的就要决定她腹中孩子的生死,这怎么可以
“那谁,我既已作为和亲公主的身份出嫁,那便已是有夫之妇,凤驰烨此时招我回道凤国,难道他要不顾百姓天下,不顾朝廷大臣,一辈子背负着强抢人妻的骂名过一辈子”
她铁骨铮铮的字句落在少年心头,可哪知这个是要被称之为皇兄的男孩,竟是个心里年纪与小孩相当的人,她的话非但没有引起他的共鸣,反而是趴在床沿快要睡着。
素繆抿唇,趁他浑浑噩噩快要睡去没有防范之际,提起裙摆就要跑,可她一拽开门不要紧,竟迎面撞上一个温柔万千的怀抱。
“这么晚还想要去哪儿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