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晋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把车从方曼曼家开回市内已经快五点了,睡意全无,小奚和方曼曼的影像交替出现在陶晋的眼前。索性不睡了,陶晋起身点了根烟,站在窗边,把一缕缕烟从窗户吹向清晨的雾气中,看着他们转瞬间随风散尽。
回想起四五个小时之前的经历,陶晋仍然心有余悸,身体内的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着,对于处变不惊的自己来说,有些意外。
当陶晋守在方曼曼的家门外,看到林思池和珑鸢离开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酒壶,最初的温热在渐渐退去,这说明魂魄离开主人太长时间了,而青铜酒壶只是一个暂时储存的工具,时间一长,魂魄也将失去活力,再归还给方曼曼,也是于事无补,多此一举了。
当方宅中的灯光全部熄灭的时候,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也逐渐明亮了起来,陶晋咬咬牙,还是溜进去吧。
但不能这么贸然闯入,还是应该勘察一下地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总共四枚,陶晋把它们卸了下来,分辨放置在别墅的东西南北处。
陶晋打开了酒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酒,然后紧皱眉头仿佛喝了人血一般别扭,但这一小口混合着方曼曼魂魄的白酒,让他顿时法力大增。
脑海中出现了模糊的影像,隐约能分辨出建筑、墙壁和房屋内部构造,最重要的是,陶晋用这个简单的法术,发现了方曼曼具体所在,而且也看到了家中其他人的位置和状态。
准备的差不多,陶晋平复了一下心绪,用在不知何处找到的布条遮住脸,溜到到房子的西北角,发现了一扇没有关严实的窗子。
人品爆发啊,陶晋心想,不然这房子肯定安装了报警器,自己虽有绵薄的法力,却不是飞檐走壁的盗贼。
进到屋子里,陶晋的眼睛自动屏蔽了黑暗,方曼曼略显虚弱的魂魄还是被陶晋尽收眼底,蹑手蹑脚的开启了她卧室的房门,钻了进去。
方曼曼躺在床上熟睡,窗帘没有拉严,借着月光陶晋能认清她的脸孔。走上近前,陶晋掏出了怀里藏着的青铜水壶,正要打开壶盖。
喻芝梵坐在方曼曼卧室里的角落里,她的魂魄,陶晋的搜魂眼可勘察不出。看到陶晋鬼鬼祟祟的靠近方曼曼,喻芝梵赶紧施法,一道如剑般的冷光由床前的梳妆镜中射出,径直刺向陶晋。
而陶晋并非没有防备,进入房间之后,他隐约感觉到家中的摆设颇为讲究,每前进一步,陶晋都越来越感到压抑,不是一般风水师能做到的程度,而是有法师指点迷津并做法,驱散家中的污秽。
陶晋对于方家来说,现在是个大污秽,所以他一直提防着。
喻芝梵的那道寒光剑影并非要取陶晋性命,加之陶晋一直警惕,及时闪身,并没有打中他,只是青铜酒壶跌落在地,喻芝梵也现出真身。
陶晋一看眼前的正是照片中的曼妙女子,心里顿生千百个问号,但陶晋深知自己在法师中地位卑微,法力很弱,不能正面和她缠斗,于是双手十指交叉,又施了一遍定魂咒,本来放置在方宅四周的四枚铜钥匙瞬间悬空,形成了密闭的摄魂空间。
喻芝梵一看不妙,本来房间内充盈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这是被法阵摄魂最初的感受。
喻芝梵进前几步,利用屋内所有能反射光线的镜面,向陶晋集中射出了一张由锋利的光线织成的网。
陶晋的法阵效力不足以当即控制喻芝梵的进攻,却也削弱了光网的攻击力,虽然没有躲开它的攻击,但也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被紧紧的包裹起来难以逃脱。
危急关头,陶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开青铜酒壶一口喝掉了所有的酒。摄魂空间在陶晋饮入大量魂魄之后迅速缩小,但威力倍增,紧紧的聚拢在喻芝梵的体表,让她突然失去抵抗。
千钧一发之际,喻芝梵无奈只能暂时逃脱出方宅之外。借着逐渐放亮的天空,海面折射出微微的光线,喻芝梵瞬间移动到距离方宅几百米外的海里,浑身湿漉漉的爬到岸边。
陶晋一看敌人撤退了,赶紧起身,从口中喷出浓浓的酒雾。原来他没有吞下方曼曼的魂魄,只是暂时借着魂魄滋生的酒气,提高功力罢了。酒雾落到方曼曼的身上,陶晋觉得尽管有点恶心,但到底还是救了方曼曼一命。
不过此地不能久留,陶晋心想,赶紧溜。
等喻芝梵追回到方宅的时候,陶晋早已开车远去了。
站在清晨的光线里,陶晋难得的在这个时间观看眼前的这座城市,星星点点的车灯由远至近,在十字路口相会后各奔东西。朝远处望去,能清楚看到海港和海港边装卸集装箱的巨型吊臂。路上人烟稀少,很难看到街边有什么晨练的人。
陶晋所住的这个街区并没有配套的学校、花园、超市什么的,有的只是路边林立的火锅店、烤肉店或其它类型大大小小的饭店。这个城市的人喜欢喝酒、吃肉,陶晋心想,路边还有几家饭店没有熄灯打烊,门口停着很多辆出租车。似乎下夜班的替班司机在清晨都喜欢填饱自己的肚子。
陶晋正发呆呢,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魏然发来的。
“护花使者,采花采的还成功?”陶晋笑了笑,死胖子一天没个正经,替他擦屁股还得受他调侃。陶晋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
“呦,兴奋的睡不着了啊?”魏然兴致勃勃的拿陶晋逗闷。
“你不睡瞎搅和什么,明天不上班了。”
魏然嘿嘿笑了两声,“我是老板,怕什么,明天歇业一天。”
“是啊,反正最近客人也不多。”陶晋讽刺道。
“淡季,淡季”,魏然解释道,“要不今儿晚上出去喝点酒去,给兄弟压压惊。”
“真得给我压压惊。”陶晋突然感到倦意,“去哪儿?几点?”
“时间待定、地点待定,咱们电话联系。”魏然最突出的特点,是先把事儿定下来,细节以后详谈。
陶晋挂断电话,回到了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陶晋觉得和魏然今晚应该好好谈谈以后的事情了,目前人生毫无希望可言。看看表,已经快早晨六点了,陶晋便塞上耳机,伴着爵士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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