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曼走出“绿野仙踪”,掏出手包里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不疾不徐地吐出一股股烟雾,身体倾侧依靠在路边的栏杆,眼神散乱着打量着来往的车流。
方曼曼特别喜欢手里握着这种草药香烟,每一口吸进去都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吐出的烟雾在空中飞散了两秒,又被方曼曼用口鼻吸了回去,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女妖精在吸人魂魄一般,这是方曼曼多年的爱好,也是她的独门绝技,经常把自己的女性朋友们吓的花容失色,也让身边的男人们自愧不如。
夜已深,但声色犬马此刻正激情涌动,城市脉络中的血液便也急速流淌。霓虹闪烁着最汹涌的不是商号门头,而是让人挥金如土的娱乐场所。
“绿野仙踪”本应是雅皮酒吧,还不是真正意义的逍遥场所,最近香港颁布公共场所禁烟令,这家店老板及时效仿,便也将酒吧里辟出吸烟包间和吸烟席,此外一律不准吸烟。而且,可肆意吞云吐雾的包间要加收15%的环保费,其实就是服务费。这个深圳起家的伪香港的老板倒是把政府条例化成了商机,岂不知苦了广大的烟民,经常看到没预约到吸烟包间的客人跑到店外面放风,陪聊陪酒的姐妹们索性跑到街边与客人打情骂俏,引得巡警每隔半小时就开车到这条街巡视一遍,偶尔也下车查查相貌太不端正的客人的身份证。
方曼曼看了看正在振动着的手机,又是家里的长辈打电话嘘寒问暖了,没兴趣接,便放回口袋里任它狂振不止。似乎被扫了兴致,方曼曼将烟头一指弹到了马路中央。此乃她另一招独门绝技,不知多少没品的搭讪男被飞来的烟头打到眼睛,烧到眉毛。
回到包间门口,一个兔子脑袋形状的门牌,眼睛的位置上写着包间名字“富不过二代”,方曼曼会心一笑,重新走回富二代朋友当中,又有一哥们开了瓶洋酒,这是今晚的第四瓶,席间大家都没怎么喝,都被他们灌给了一个叫“诗诗”的女孩。正灌她酒的男孩不过二十出头罢了,满脸淫笑,一杯接一杯的把酒端到诗诗面前,而“诗诗”硬着头皮憋着酒嗝故作轻松、笑靥相应,不过也快招架不住了。方曼曼白了他一眼,讽刺他道,“小鬼,你把我们当空气了啊?。”
“啊,你叫小鬼啊。”诗诗娇嗔地摆了个很嫌弃的表情。“你别听她瞎说”,小鬼解释道,“我叫肖贵,生肖的肖,富贵的贵。”
转过头对方曼曼眨眨眼,“曼姐,你们happy你们的,我high我的。”
方曼曼爱搭不理的哼了一句,便和其它姐妹们划拳喝酒去了。小鬼吐吐舌头,继续和诗诗你侬我侬。
“曼曼,那个喻芝梵还缠着你爸吗?”一个红衣女子小心翼翼的问。
“哼!”方曼曼又干掉一杯。缩了缩鼻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对啊,你扯这些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鼻子带环的黄毛女用沙哑的嗓子打岔,使劲瞪了一眼红衣女子。
看到红衣女子支支唔唔欲言又止的样子,方曼曼歪歪嘴,“你能不矫情吗?说,你又知道什么啦?”
红衣女眨眨眼,小声嘀咕,“那天去扫货时看到你爸爸和喻芝梵……在珠宝店挑钻戒呢。”
方曼曼愣了愣,笑嘻嘻的又灌了自己一杯。红衣女和黄毛朋克面面相觑,便不再多说了。“三只小蜜蜂”一边划着拳,一边数落着包间里的那些男人没品,自己姐妹不搭理,净顾着寻欢作乐。玩腻了,骂累了,方曼曼便把空酒杯一推,大喊“烂仔们,下一站,出发!”包间里的人一起望着她,眼神里清晰的流露出“又喝高了”的关切眼神。
方曼曼大步来到小鬼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走啊!”
“曼姐,你先撤吧,我结账,再玩会儿。”
“你别磨蹭,有点品味没有?”方曼曼很挑衅地看了看小鬼身旁的俗脂艳粉。
明显被方曼曼的话伤到自尊了,诗诗脸色阴沉地依靠在小鬼肩头,撒娇似的吹出一句“她是不是吃醋了?”
正如小鬼所担心的,面容波澜不惊的方曼曼被眼前的这位诗诗彻底惹怒了,她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拿起身边的酒杯斟了两杯洋酒,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在其中的一杯酒中粘了一下,递给了诗诗。
“来,小妹妹,姐姐敬你一杯,我就先走不陪你们了。”方曼曼先一口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光,诗诗一看,便也没多推辞,一饮而尽。
看到诗诗把酒喝下,方曼曼莞尔一笑,“再见了,诗诗。”说罢,带着另外两个姐妹离开了酒吧。
“曼姐,咱们出来这么早,接下来要去哪里啊?”黄毛朋克女一边发动车,一边看着倒在后排座椅上的方曼曼。酒精的效用显现出来了,方曼曼兴高采烈,想到刚才诗诗喝了自己用手指沾过的酒,一定会大出洋相,于是倒在车座上手舞足蹈的,一不小心踢在黄毛的手臂上。
“我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黄毛开车起步的时候刮到了停在前边的超跑上,后车灯蹭了个粉碎。
方曼曼反倒更高兴了,她知道那是小鬼的车,红衣女则在副驾驶上故作淑女装,拍着白嫩的胸脯,“怎么办啊?”黄毛也不以为然,“走着,管它。”
三个女孩开着车恣肆在夜晚的马路上,有说有笑,研究着再去哪儿瞎胡闹。这时方曼曼的手机又响了,她这次看也没看,拿出电话就对电话哇啦哇啦的喊了一通,没说几句就变了语气。
“妈,没有,我在外边玩呢……知道了,明天就给你拿过去。”方曼曼挂了电话,正过来身子。“去林桐路!”
“现在,你去干嘛啊?”黄毛回头瞪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方曼曼。看到方曼曼用更大的眼睛盯着自己,便很识相的收声作罢。“再说,林桐路怎么走啊。”
“用导航啊,你个村姑。”说罢方曼曼伸手打开了车载导航,麻利地输入了目的地。
车开到了林桐路,两边的路灯被参天梧桐遮了个严实,灯光映在成片的危房上,看得车上三个人心里发慌。
“曼曼,你来这儿到底做什么啊?”红衣女皱着眉头,看着车窗外这片从未来过的地方。
方曼曼讳莫如深,“取点东西。”
黄毛一听,煞有介事地劝道,“曼曼,今晚喝点酒就算了,别磕药了吧,身子受不了。”
方曼曼没说话,快步窜下车,疾步往胡同里走。黄毛和红衣下车刚要尾随她去,红衣便踮着内八字脚,可怜兮兮地嘟囔,“我要方便……”
“就地解决吧。”黄毛回头无奈的看着她,指指路边的阴影。
“我怕,你陪我……”
“你麻溜的!”黄毛回头去找方曼曼,早就没影了。
方曼曼踉踉跄跄地拖着高跟鞋走到了胡同尽头,抬头望望眼前的这座两层楼房,一看一楼大门上的牌子上写着“魏晋工作室”,便咚咚咚地敲着大门。能有半分钟,二楼才亮起了黄色的灯光,探出个人头,冲方曼曼喊道,“你啥事儿?”
“取照片。”方曼曼大声道。
“你小点声,再说这都几点了。”
“我给你一千,算你辛苦费。”
窗上的人影顿了一顿,随即关上了窗子。没多久一楼就亮起了灯光,大门打开了,魏然套着lakers的球服,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吃惊地看着浓妆艳抹、面色桃红的方曼曼。
方曼曼也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魏然,心里合计着要不要转身就跑,因为魏然慌忙之间忘记了套条外裤。看着方曼曼迟疑的神色,魏然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半身不太得体,不过还是厚脸皮咧嘴笑了笑。
方曼曼突然感觉胃里波涛汹涌,捂着嘴冲进了工作室。魏然摸不着头脑,跟在后边,嗅了嗅方曼曼身上的酒气,魏然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要吐!”,便连忙指路,“洗手间在右边。”可惜方曼曼已经闯进了暗房,一通倾泻。
吐完舒服以后,方曼曼擦擦嘴故作镇定的走出暗房,魏然强迫自己暂时成为一个失去味觉的人,才不会对眼前的方曼曼失去审美情趣。他从办公桌里掏出今天上午洗好的照片,递给了方曼曼,“你可别忘了你说的数字,美女?”
方曼曼接过照片,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照片的触感仿佛灼烧的烙铁,但疼痛感没有让她更清醒,反而晕厥了过去。
魏然眨了眨眼,盯着玉体横陈在自己面前的方曼曼,微笑起来。拿出手机,迅速的拨通,电话另一边是陶晋。
“你快来吧,老陶,我这边出了点事。”魏然看似焦急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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