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轮回》 第二十一章 意外收获

    在这一瞬间，薛毅突然想到了平日里小碧迅捷的身影。蛇类都是没有四肢的，但是它们在地面上爬行确是相当之快，这源于它们特殊的行动方式。蛇类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一种蜿蜒前行的方式前进着，身体在地面上作水平波状弯曲，使弯曲处的后边施力于粗糙的地面上，由地面的反作用力推动身体前进。这种运动的方式若是融入到人类的行动方式当中去，会怎样呢？

    还有，薛毅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流沙。流沙，也可以看做是流水。水之性，至柔至韧。水作为一种液体，在它的字典里从不会有刚直这一词汇。但是同时，世间也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一说，这句话则说明了水流的强大柔韧性。

    然而，一刀切不断，无数刀呢？

    蛇穿行于草木之中，凭借着光滑的身躯和极快的速度，不沾尘埃。将一根木棒置于水中，快速搅动，则可以在木棒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将似乎无所不在的水隔绝于外。

    对，就是这样！

    薛毅突然明悟了，蛇无脚而可速行，水至柔而可穿透万物而流。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洞悉它们的灵魂而已。

    流沙之中，薛毅的身躯突然开始快速地抖动起来。这种抖动幅度极小，但是频率却是极快。在薛毅的巧妙控制下，自己的皮肤表面以每秒将近一百次的速度飞快地震动着。

    说来也奇怪，在这种震动下，周围本来紧紧包裹着薛毅的流沙沙粒无一例外被震散开来，纷纷脱离在薛毅体表外几毫米的地方，但却无一再粘附在薛毅的身体上了。瞬间，薛毅整个身体上的压力陡降。

    薛毅感觉到整个身体一松，先前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瞬间远离，轻松的感觉让薛毅一阵舒爽，同时也将本来一直附在体表保护自己的那一层战力撤了下来。这层保护膜消耗战力虽然不大，但持续下来还是给薛毅造成了一定的负担。然而，这样持续性的震颤就好多了，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于已经处在灵犀战士境界的薛毅来说，委实谈不上什么消耗。

    “原来这么简单。”薛毅一声轻叹。在遇到阻力的时候，很多时候迎难而上不如使用巧劲，很显然，现在的薛毅就是选择了后者。

    “嗯？”正在岩石上闭着双目打坐的海渊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有些讶异地睁开了双眼，旋即就看到之前还在流沙中挣扎的薛毅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像先前那样被流沙冲击得到处乱飘，而是稳稳地立在滚滚红沙当中，坚如磐石。

    “这是……”海渊有些疑惑地将精神感知释放过去，随即脸上便显示出惊讶的表情：“水纹境？他竟然在这流沙冲击中悟透了身法境界中的水纹境？真是强大的天赋啊，我依旧比不上他。”海渊说着，便站起身来，望着薛毅的眼神中目光复杂，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而下一瞬，就已经出现在薛毅的上方。

    “哗——”一抬手，海渊将汹涌的沙流轻巧地分开，接着便将尚还未反应过来的薛毅抓住。再一闪之间，两人便重新回到了高高的岩石顶端。

    海渊眼神怪异地望着面前的薛毅，上下打量着，仿佛薛毅身上有什么他很看不透的东西似的。薛毅被海渊看得浑身不自在，最终实在受不了，主动开口：“师父，我还没遇险呢……”

    “说说，你是怎么领悟到水纹境的？”海渊语气明显不复之前的淡然，言语间带着一种特殊的情绪。

    “什么是水纹境？”薛毅挠了挠头。

    海渊傻眼，他原本以为薛毅早就了解了身法境界这种东西，并且还应该在这之上有所感悟，今日根据流沙瞬间顿悟到水纹境才对。可看薛毅这满脸茫然的样子，难道压根没听说过身法境界？那么，薛毅又是如何领悟到水纹境的？

    “身法境界，是大陆上对于身法、闪避、步法和遁术等能力的一种划分。从弱到强分为第一境界水纹境，第二境落叶境，第三境界幻火境，第四境界地龙境，第五境界金光镜。身法境界也是衡量一个人强弱程度的一种因素，尤其是对低等级的修炼者来说更是如此。身法境界高者，完全可以凭借飘渺的走位让对手碰不到你的衣衫。而你之前，就已经迈入了这第一境界水纹境当中。”

    薛毅这才知道原来他领悟的这种依靠身体震颤来隔绝外力入侵的方式竟然和传说中的身法境界有关：“原来这样就算是我踏入水纹境了？很强吗？”

    海渊一阵无语。没想到，薛毅真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从一无所知到悟透水纹境。天才真的可以天才到这一步吗？

    “真正的水纹境妙用远不止于此，日后，我会将身法上的一些技巧传授给你。看样子，你在身法一途上很是有天赋，我对于你的修炼计划，也应该加上一些新的东西了。”海渊只得如此说。

    “不过，我让你进入到这流沙之中，原本目的是为了磨练你的肉身，如今让你阴差阳错的悟透了身法境界的第一重天，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接着滚下去修炼吧，我不禁止你使用身法，但修炼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看着办。”言毕，不待薛毅有所回答，袖袍一挥，一股战力就再度裹挟着薛毅冲向了下方的沙海当中。

    不过，掌握了身法的一些基本技巧之后，薛毅这一次明显轻松了很多，轻易地就在沙海中站稳了脚跟。同时，海渊的话也在他心中再度响起。

    “是的，这样下去的话不会对我的肉身修炼造成什么样的帮助。想要在炼体上有成就，还是得吃苦。”心中这样想着，薛毅也明白海渊让他修炼的一番苦心，暗叹一口气，身体一松，震动的频率瞬间降低。

    “哗——”失去阻碍的沙粒立刻便紧紧地附了上来。由于这一次薛毅没有使用战力屏蔽，刚刚才因为自己强大的恢复能力新生的皮肤再度被撕裂。

    “撕——”薛毅咬着牙，强忍着全身的剧痛，想起了第一次下来之前海渊教导自己的那句话——发挥你的优势，你的光属性优势。

    这是什么意思？

    若说一开始薛毅完全不清楚海渊所言何意，但现在体会到自己身怀极限光属性所自带的强大恢复能力之后，薛毅已经渐渐明白了。海渊之所以让他在这种地方连体，本来就是让着汹涌的流沙撕裂他的身体的。这些伤并不会触及本源，又会被光元素的强大生命力迅速治疗着，生长出新的组织，然后再度被撕裂。

    就是在这种反反复复看上去非人的折磨中，促进薛毅的逐渐强化。薛毅就像是一块生铁，在一次次的敲打与磨练中不断变得精纯，变得更加坚硬。逐渐剔除杂质，让自己的肉身更加强悍。

    “既然如此，我又怕什么呢？”想通了这一点，薛毅微微一笑，任凭激流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全身肌肤，在痛苦中不断成长。

    岩石上的海渊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薛毅的状态。看到这一幕，海渊也露出宽心的笑容。这家伙，终于想明白了。

    不过，日后一定要再着力培养他在身法上的造诣，不能浪费了他那强大的天赋。灵犀境一阶的落叶境，啧啧，以后究竟会达到何等惊人的等级？真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