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盼打着方向盘,轻轻开口“你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啊,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挣,去找不自在呢?”
訾若咂了砸嘴,默默的皱了皱眉头。
“你个白吃白喝的!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你个拖油瓶!还成天赖在我们家!要不是那死不争气的,我还用伺候你!”
想象中的声音仿佛真的在耳边响起,那恐惧的眼神,想保护却保护不了的**,刹那间占据内心,就是那时候,她发誓一定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小时候,她和妈妈爸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结果,在一次宿醉之后,爸爸和大姑发生丨关丨系,大姑死皮赖脸的缠上爸爸,妈妈一言不发,当时的沉默,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妈妈不想让自己从小忍受失去父亲的痛苦。为了躲避流言蜚语,爸爸落井下石地对外说妈妈劈腿了,最后觉得对不起自己,就把自己的姐姐介绍给自己,还赖在自己家不走。
她数不清那时候妈妈和她遭受过多少个白眼,忍受过多少声“贱丨人”“不丨要丨脸”,最过分的一次,是妈妈被脏水从头浇下,那时,妈妈没有躲开,只是紧紧护住了怀中的她,不住的颤抖着,回家,爸爸一句话都没说,大姑还是破口大骂,妈妈只知道低头。
爸爸和大姑的女儿叫訾希希,像是他们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其实谁说不是呢?大鱼大肉都在訾希希肚子里,稀饭腌咸菜硬馒头,最终的归宿都是她;但是,打碎花瓶、在墙上乱画……哪一件坏事,不分青红皂白的,拳头就落在她身上。
那是她不知第几次看见妈妈的眼泪,她发誓,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撑起自己和妈妈的家。
她为什么要累死八活地自己攒钱?为的还不是这个;她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在网上骗装备,表面上说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其实还不是为了倒手赚个差价。
看着訾若的眼睛渐渐充满雾气,顾盼慌神了:“我我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我只是说朋友之间嘛,相互帮助应该的,你成天猫在网上,对身体不好。”油门一踩,车稳稳地飞出去。
訾若才想起旁边有别人,立刻感到愧疚:“没有没有,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些事,真是有点太触景生情了。”连忙拿手拭了拭眼泪道:“我不需要你的钱,你还不明白我吗?再说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能随便给我吗?你这样我不就像外面的女人了。”
“得得得,你强劲。”
回到大学已是早上四点多,待从方丈办公室走出来时,都上第一节课二十分钟了,再去上课就没意思了,况且訾若的成绩一直很好。
“喂,妈妈?”訾若手机响起,一看是母亲的号码,她连忙接了起来。
“哦哟,你个没良心的哟,你妈妈都快死了,你赶紧打点钱来哟。”电话那头是那个狠毒女人的声音。
一听大姑那话,訾若顿时愣了愣:“什么都快死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哦哟!你怎么个语气啊!你妈妈病了,钱!把钱打到卡上!”大姑恶毒的说着,訾若的母亲在床上微弱地咳嗽着:“咳咳……若若……妈没事……咳咳。”
訾若一刹那认出了母亲的声音,顿时瞪大眼:“妈妈!你没事儿吧!你坚持住,我给你打钱!妈妈,妈妈你给我说句话!”
“说什么说啊!赶紧打钱来!”
滴滴……
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訾若赶快打的奔向银行,出租车上,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过。
打完钱后,訾若仿佛就剩下一个躯壳,看着街上的繁华,她无力地坐在路边,一根泪弦仿佛被崩断,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她恨不得立马买了机票飞过去,可现在,她把所有的钱都打到大姑卡上,她自己就剩下50,连吃饭都不够用。她担心的是什么?她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啊,那个混丨蛋大姑,不知道还给不给母亲留钱,那个女人是有这个胆子把钱全花光的!
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訾若面前。
尖利的车笛声响彻訾若的耳朵,抬头一看,驾驶座窗缓缓落下,一位侧面神似顾盼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盯着訾若,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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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您喝水。”訾若让着面前的咖啡给对面的中年男人,男人爽朗一笑,慈爱的声音响起:“訾若吧。”
訾若微弱的应了一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城市的市长——顾正鹏,也是顾泽西和顾盼的父亲。
男人咂了口苦咖啡,开始打量着这个姑娘,单薄的身子骨,一副完美的面庞,略显红肿的双眼,无神的搅着面前的咖啡,生得一副模特身材,要不是自己这个年纪,恐怕一眼看见这般姑娘也会有些心动。
只可惜,现在讲究门当户对。
訾若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锁住男人的眸子诚恳地问道:“伯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面带笑容的说:“没事都不能和你聊聊么?”
顾正鹏的一句话,既巧妙地躲开了訾若的质问,又缓和了气氛,訾若暗暗的敬佩。
“你知道顾盼回国了吗?”男人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啊,我知道啊。”
“那我这次就不卖关子,直接说明我的来意吧,顾盼一回国就没回家,我猜他是去找你了吧。”
她自然懂男人是什么意思,“伯父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男人平时虽端庄大气,但一听到这类无力地辩解,语气中自然也增加了一丝怒气:“一回国就去找你,我想你们的关系也不一般,我直说了,每次我给顾盼安排的相亲,他无一推托,我知道他在外面也有一定的事业,但是你没出现之前,他还没这么不爱归家。”
“伯父你真是……”
“伯父不说什么了,你刚刚给别人打钱了吧,我拦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钱。”男人鲜有的被逼急,古人云红颜祸水,这一个祸水就祸害了他们家两个孩子,一个他也管不了,另一个可是他们顾家的顶梁柱啊,不能就让他这么栽在这样一个出身平寒的女人身上,更不愿意在这种女人身上砸钱。
“你拦下来了!你再说一遍!!”拍案而起,訾若气得颤抖,直指着男人说,他不知道,现在每一秒的代价都有可能是她妈妈的命!这个男人拦下来了!
男人狠拍桌子:“太不成体统了!你就这样的教养吗!那是你自己的钱吗?钱干净吗?”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女孩可以有十六万多的存款,况且是处在花季的爱美女孩。
她苦涩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呵,什么钱不干净?那是她不顾一切的十几份兼职和两顿一块的方便面省下来的,母亲还偷偷塞给她一生的存款2万多,那时每天她的脑袋中只有挣钱,倒衣服,倒鞋子,除了犯法的事,她连环卫工人都干过!什么不干净!凭什么就这么侮辱她!她母亲做错什么了!非得这么遭罪!
“你赶紧给我把钱打过去!那是我自己的钱!你赶紧啊!”訾若使劲拽着他的袖子,仿佛抓住她母亲的命一样。
(写的不好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