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忘》 第十章

    黑夜里，我再次拿起我小提琴，轻轻拉上一首熟悉的曲目。多少次的练习，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够正确地演奏。脑海里的那个人影，让我挥之不去。他的笑容多少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他真的是他吗？

    缘起，是因为，在人群中，我看见了你。

    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操场上。那时在树下休息的我，大口喘着气。看着远处跑来的你，面带笑容和旁边的同学聊着天，我怔怔地看着你轻轻松松地从我面前跑过。那一刻微笑的你，如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进了我的心。之后，我悄悄地收集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名字，星座，身高等等。我知道，这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一段感情的开始。

    你的笑容开始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无论在上课，吃饭，上洗手间的时候。那一天，我和言西吃着午饭，她问我午休的时候要不要去操场。我想起那个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那里有你的身影，于是我同意了言西的建议。

    操场上，我们选择了一个隐秘的角落，不远处的炮仗花在微风中摇曳着，似乎闻到了它的花香。我问言西为什么会选择来操场，她靠到墙边，双手枕着头，眼睛看向天空。淡淡地对我说，你不觉得这里很舒服吗。你看那些白云，自由自在地飘着，我也好想成为那朵白云。偌大的操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午后的寂静，缓缓吹来的微风真的让人感到很舒服。我学着言西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云端出现了他的笑容。我轻轻闭上眼，希望在梦里能看到他。

    那一天，同样的午后。我看着那些白云，忍不住对言西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言西惊讶地看着我，她想不到我也会喜欢上人。可是，话锋一转，我跟她说，那个人已经有女朋友了。言西笑着问我是怎么知道，我很老实地跟她说是打听回来的。她继续道，传言不可信，我帮你再打听打听。又说即使他真的有女朋友，以我的资质，绝对可以把他抢过来。我知道言西只是说笑，但我还是十分地气愤，我讨厌那些第三者，就是因为这些人，破坏了一个个美好的家庭，本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这种人的出现，从此改变了所有人的轨道。我说，不，我不要做第三者。言西看到我的愤怒，再一次震惊了。她安慰我说道，她也不喜欢。我们彼此看了一眼，再也不说什么了。

    回家的路上，言西就把她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我。原来传言真的不可信，因为有太多了。她跟我说，最真实的答案就是直接问本人。我跟她说，我知道，可却没有勇气。勇气这中东西真的很微妙，有的时候，你会毫不吝啬拿出全部来武装自己，让自己像一个战士挑战所有的困难。而有的时候，它就像是一件奢侈品，你不敢触碰，生怕只是那轻轻的一下，都能让它粉身碎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后来言西说了一句让我下定决心的话，有些事你不做，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是的，现在有机会不好好把我，将来无论发生么，我都会后悔当初的自己没有踏出这一步。无论结果是怎么样，至少我为之努力过。

    那天夜里，电脑屏幕上的光照在我依旧纠结的脸上，盯着那个对话窗口，那个问题我打了一遍又一遍，但最终我还是按了发送。本来纠结的心，开始忐忑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其实之前的我已经跟他聊过几次，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是谁，只告诉他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虽然他有问过我，可我不坚持不说，几次之后，他也不问了。即使每次的聊天也就那几句话，但我也感到很开心。不向他透露我的身份，是因为在遇见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这样，在看到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悄悄地看着他的面容，而不会尴尬。屏幕上迟迟没有他的回答，我只好一边看书，一边等待。噔一声，我立即回到了屏幕前。他回了我一句，没有所以呢？那一刻，我很开心，好想立刻打电话给言西，好想立刻拥抱他，好像立刻对着全世界说一声，太好了。我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想好应该怎么回复他。

    原来有些事情你踏出第一步，不会知道结果是什么。如果我不问，我便不会知道答案，有可能一辈子都在纠结这问题。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有些事必须要做，不应该让自己有机会后悔。前面的路还很长，在跨过鸿沟的时候，只是试着建起一座泡沫桥，那过的时候必定会胆战心惊。所以要做的是，好好建一座木桥或是石桥。让自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绝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